馮廠長被裴夢澤的笑晃了眼睛，彩虹屁更是讓他樂得找不著北了。

吳琳琳和兩位保衛科的同誌眼珠子掉了一地，就沒見過裴夢澤這樣臉皮厚的。

得到巨額獎金不說，還讓馮廠長給他們買臥鋪車票。

他們出差都沒這待遇，有時候連硬座都買不到，過道裏麵站一路，不也得執行上級安排的任務？

這還不算，還有司機小王車接車送，她怎麽不上天呢？

馮廠長這樣大方，裴夢澤也不能小氣，給化工廠開發洗護用品生產線提供了幾個建議，避免運行過程中踩坑。

又提議，反正買票需要時間，下午她就可以去順安縣城塑料廠談一談洗護用品包裝的事情。

馮廠長不傻，相反能舉一反三聽進別人的建議。

略一思考裴夢澤提出的問題，連連感謝她的提議。

當即馮廠長叫上高秘書，讓司機小王開車出來和裴夢澤一起去順安縣城洽談。

至於裴夢澤騎來的自行車直接交給耿時秋和羅雯錦，他們下班騎回去就行。

臨出發前，馮廠長的腳步頓了頓，對吳琳琳道：

“吳技術員，你這幾天的思想有些下坡啊！回去多背誦幾遍語錄，寫一份兩萬字的學習心得交上來。”

又對保衛科的同誌道：

“還有你們，身為廠裏保衛科的工作人員，應該到處巡視排除廠裏的安全隱患。

而不是聽風是雨成為別人手裏的槍，被人利用還不自知，每人回去寫五千字的檢討上交。”

兩名保衛科的同誌低著頭深刻認識自己的錯誤，心底恨死吳琳琳了。

裴夢澤喜滋滋跟著馮廠長上了車。

出大門的時候，她忙搖下車窗，笑得陽光燦爛地給看門大爺招了招手道：

“大爺，我要出差一段時間，有空的時候再來聽您講故事呀！”

看門大爺先是一愣，然後笑出滿臉褶子，也給裴夢澤招了招手，還追著車子跑了幾步哈哈一樂：

“我就知道那個小姑娘大有來頭，看吳技術員怎麽嘚瑟。”

馮廠長辦公室。

吳琳琳並沒有像保衛科的同誌那樣直接離開，而是圍著辦公室的門看了又看。

她明明沒有碰到門，為什麽會突然被撞開，力道大得，還差點兒把門給拆了？

可惜，不管吳琳琳怎麽找，都沒發現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與此同時，羅雯錦把玩著拇指粗的彈簧，唇角飛揚地回到技術科。

……

這年頭，人們習慣使用搪瓷盆搪瓷杯，以及鐵飯盒等，塑料製品還沒有完全融入百姓生活。

馮廠長心裏打鼓道：

“夢澤同誌，魔都生產的潤膚霜、腮紅等都是用小鐵盒包裝，香粉用紙盒包裝，你說的塑料製品我沒見過，東西太過新穎會不會影響銷售？”

裴夢澤自信滿滿：“不僅不會，如果塑料廠能生產出我設計的瓶子，說不定會供不應求呢！”

馮廠長沒看到裴夢澤說的圖樣不做評論。

如果不是沒拿到裴夢澤說的配方，他也不會跟著跑一趟，預防裴夢澤聲東擊西，把配方賣給市化工廠。

原諒他做事謹小慎微，畢竟和裴夢澤隻見過一麵，不了解裴夢澤的為人，他多留了一個心眼。

打著悅縣化工廠的名義，馮廠長他們順利進入順安塑料廠。

在範廠長的帶領下參觀了塑料製品，並且了解了塑料製品的用途和生產工藝，馮廠長瞬間信心倍增。

這時才想起他媳婦用的某花牌洗發水，就是用這種工藝的瓶子包裝的。

可惜他一個糙老爺們不懂那些，平時洗頭洗澡都習慣用肥皂，也就沒太在意那些細節。

回到範廠長辦公室，馮廠長捧著茶杯開門見山把來意說了一下，並表明長期合作的意圖。

範廠長故作高深莫測地沉吟一會兒道：

“不是我不想幫兄弟單位，而是我們的生產能力有限，要保證出口創匯，你們的訂單怕是沒辦法完成。”

馮廠長心底一個咯噔，看來這事兒要簧。

如果沒有廉價的塑料製品包裝洗護用品，他們該用什麽包裝呢？

玻璃？鐵皮盒子？

馮廠長一時拿不定主意，畢竟這兩種包裝的成本太高，產品的利潤就隻能往下壓。

範廠長抬起茶杯喝了一口，眼角餘光看著馮廠長的反應心想：

我這樣說，化工廠為了盡快拿到包裝盒，馮廠長肯定會加價。

我再一臉為難地做個順水人情，就能高價把塑料製品賣出去，我真是太聰明了！

裴夢澤似笑非笑地看著範廠長道：

“據我所知，塑料製品在國內屬於新型材料，產品和生產工藝存在不足和瑕疵。

外貿訂單檢驗嚴格，而且國外早就有非常完善的生產工藝和技術。

外國人不會承擔跨海運輸的風險和高昂的運輸費用，買一些瑕疵品回去，請問塑料廠的訂單是和哪個國家簽訂的？”

“咳……咳咳咳……”

範廠長一口水直接從鼻子裏嗆咳出來，忙放下水杯拿出帕子捂住口鼻。

裴夢澤忙起身在範廠長背部的幾個關鍵穴位點了幾下道：

“抱歉，不該在您喝水的時候談事情，您沒嗆著吧？”

馮廠長簡直沒眼看，本想端起水杯掩飾嘴角的笑意，又怕發生範廠長剛才那種尷尬場麵，隻能把撇朝一邊用力壓著嘴角的笑意。

有裴夢澤的穴位疏導，範廠長很快恢複正常，用手絹擦幹淨臉上的眼淚鼻涕和茶水，生無可戀地看了一眼裴夢澤：

“這位女同誌，你了解塑料製品嗎？知道塑料製品的廣泛用途嗎？

國外對這種商品需求量非常大，我們的訂單都快排到明年了。”

裴夢澤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範廠長的眼睛笑說：

“塑料製品可以用到人們生活的方方麵麵，衣食住行，生產建設等等，確實用途廣泛。

其他省市的塑料產品我不了解，但是順安縣城的塑料製品遠遠達不到出口創匯的標準。”

範廠長：“……”

馮廠長：“……”

他們都好想問一問裴夢澤，剛才就走馬觀花看了一下廠裏的展品，她就那麽肯定沒有達到出口標準？

怎麽評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