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直接挑明了,廣成子倒是愣住,可惜殷郊卻是裝做了聽不懂,直接到:“不錯不錯,我便說師叔是個心善大氣的,怎麽會對小侄生什麽誤會呢!”
玄溟咧嘴笑了,這殷郊倒是將他的話給賭了回去了。他玄溟要是再去糾結這所謂的誤會不誤會,這不是顯得他小氣了嘛?這個玄溟自然不會蠢的再去提起這什麽誤會不誤會的了。隻是道:“師兄有難,怎麽能不幫?隻是順手而已,師兄不必惦記著。”
廣成子得意了,他要的就是玄溟這一句,此刻一聽玄溟這麽說,便立刻道:“師弟果然是個義氣人物,師兄沒看錯人。”玄溟聽了,隻是麵不改色的笑笑,心中諷笑的等著他的下一句,果然,接下來廣成子便開門見山道:“隻是師兄此時,有點難處,不知師弟能否幫忙個?”
“哦?”等著廣成子把話說完,玄溟便驚訝的“哦”了聲,端起茶盞慢慢的品了口茶,在嚐到了滿嘴的茶香後,才出乎意料的對著廣成子道了聲:“不幫!”
廣成子一愣,接下來便是臉色陰沉,他本就想套套玄溟的話,若是玄溟說了要幫忙的話,他自有辦法讓玄溟拿出混沌鍾。便是他為難,他還能以番天印做誘導。可是他倒是沒料到,玄溟會這般不要情麵的回他一個不幫。他就不怕掉麵子?
玄溟自然不怕掉麵子,本來在這群人中,他便和他們無甚情麵可談,其他人在廣成子這般虛偽的稱讚之下,或許會不好意思說出不幫一詞,從而落入廣成子的圈套,便是明知那隻是一番謊言,也會虛偽的開不了一個“不幫”之口。可惜這些虛偽的東西,在玄溟眼中便什麽都不是,他更不可能明知那是圈套,還為了一個一文不值的麵子,去虛偽的回他一個“幫”字。
玄溟的不配合讓廣成子笑容一僵,殷郊對於玄溟的拒絕更是無甚欣喜。他臉色一沉,對著玄溟陰陽怪氣的笑道:“師叔在小侄麵前如此回答,就不怕被人小瞧了去?”
“你師叔我也就那點兒本事,有什麽小瞧不小瞧的?”玄溟很是入戲的對殷郊和藹的微笑,聳了聳肩,眼中富含深意的笑意卻明確的告訴殷郊,他的激將法一點用處也沒有。殷郊眯了眯眼,臉色很是不好的在心中算計了起來。玄溟滿意的看著不再言語的殷郊,再次把目光看向廣成子,很是不給情麵的直接道:“好了,不要在裝什麽熱情友善了,你們無非是要混沌鍾罷了。”
廣成子和殷郊臉上表情瞬間僵了僵,沉默了下來。玄溟無所謂的任由他們盯著。好一會殷郊才道:“這是敖燁對你說的?你來之前見過敖燁了?”
玄溟點頭,微笑。廣成子一拍紅木方桌,那一旁的茶盞震得茶水四溢,才咬牙切齒道:“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
“閉嘴!”玄溟臉色一沉,對於廣成子對敖燁的厭惡和怒氣很是不滿。他一直就個護短的主,敖燁於他便是兄弟,可是他家的兄弟在昆侖卻是比個打雜的還要沒地位,他早就忍不住想要為他討個公道了,若不是敖燁一直裝作無所謂的攔著。他怎麽可能防著這兩個欺負他家兄弟的罪魁禍首?
“吃裏爬外?”玄溟盯著廣成子,臉色陰沉的可怕,他冷哼一聲,道:“廣成子,你身為敖燁的師父,我問你一句,敖燁此刻道行如何,你可知道?”他看這個廣成子突然愣怔的神情,冷哼一聲,道:“你不知道是吧?他此刻的道行根本不下於楊二郎,這事你不清楚是吧?他的道行都是楊二郎親手教導的,你也不知道是吧?他已經將你們昆侖的道德經修得了大圓滿,你也一點都不知道是吧?你這個不盡職的師父,又憑什麽辱罵敖燁一聲吃裏爬外?你給過他什麽值得他吃裏爬外?”
廣成子心中一震,如果玄溟所說都是事實,那麽敖燁此刻的道行,已經足以和他一戰,或許敖燁不能拿他怎麽樣,可是至少,他想輕易擒下敖燁卻是不可能的了?敖燁什麽時候變得如此之強?想想,他還真不清楚。果然,他的感覺還真是準確,一直以來,他便認定了敖燁是個不能輕易掌控的,結果果然如此。
看到廣成子沒有說話,殷郊臉色有些不渝,隻能冷哼一聲,開口道:“憑什麽?就憑師父是敖燁的師父!他便有足夠的理由教導敖燁!”
“師父?那麽你倒是說說,廣成子對敖燁盡過了多少身為師父該做之事?”玄溟也冷哼一聲,指著廣成子神色淩厲。
殷郊蹙眉,好一會才道:“這便是我師父的事了,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敖燁不討喜,那他便該好好反思,他做了什麽讓師父不喜的事,而不是做出這等吃裏爬外的事!”
“哦?可是我還真是不明白,敖燁那裏不討喜了?論道行修為,隻怕三代弟子中,他和楊戩都是數一數二的吧?我倒是要為我那兄弟敖燁好好問一聲,他這份資質修為是如何的不討師兄你的喜歡了,還是說,你根本便是聽信讒言,又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怕被我那正直的兄弟知道了?”
廣成子臉色一變,看向殷郊。大堂一下子寂靜了下來,突然一聲帶著一絲不甘一絲釋然的長笑自大堂傳出,那熟悉的笑聲笑得廣成子不禁悚然而立,那聲音才漸漸平了下來,對著玄溟道:“玄溟不需在為我討什麽平不平了。幼時不懂事,才會被人欺辱了去,此刻早已忘了那滋味了。”
那人正是敖燁。對於敖燁的到來,玄溟倒是沒有驚訝,倒是廣成子,突然臉色一白,有些見不得人的畏縮了一下。殷郊臉色鐵青,冷冷睨向敖燁,喝道:“敖燁,你身為外山弟子,不經召喚私自出入昆侖,這是反了不成?還有,這大廳師父早已下令不許靠近,你為何在此?!”
“我一直在此!”敖燁冷笑。殷郊也冷哼:“如此不聽話的徒兒,也無怪師父不喜!”
敖燁不禁大笑,對著殷郊道:“師兄真以為我不知道師父為什麽不喜歡我嗎?我記得,初入昆侖的幾年,師父可是一直很看重我的,可惜後來,楊師兄數次指導我修煉法門,並在師父麵前誇獎了我之後,你便一直厭惡我,久而久之,師父也日漸不喜我。在之後,昆侖的一幹師兄師弟,甚至那些四代青衣弟子,也是見了我便如見了瘟神一般……你說這是為何?”說著,敖燁對著殷郊眯起了眼睛,眼中,冰冷異常。
饒是一直理直氣壯的盯著敖燁的殷郊,在這目光如織,卻寒如嚴冬的眼神下,也漸漸畏懼起來。敖燁長笑,一字一句道:“就因為你那一點齷蹉心思,我在昆侖被孤立了近千年!我從內山弟子直接掉成了外山弟子,這是你的功勞吧?若不是楊師兄愛才,我小小的一個外山弟子,隻怕還在道德經底層沉浮,如何能有今天的大圓滿?而你,你沒想到你費盡心思侮辱我,楊師兄還會一如以前的指點我,教導我吧?你便以為,你三番四次的誹謗我,楊師兄會不知道原因?”
殷郊臉色瞬間大變,驚慌失措的看著敖燁。玄溟蹙眉,有些迷茫糊塗的看著兩人。
敖燁惡心的看著殷郊此刻的神情,蹙著眉頭嫌惡道:“師兄早就知道你的心思,可惜他無心理會,更是不想理會。你誹謗我一事,他覺得有愧於我,才一直暗自指點我修煉,成了我半個師父。或許我能有今天的道行,還真得感激你!”
殷郊心中一震,臉色瞬間煞白,而後有變得猙獰。心頭的萬千思緒,到最後隻剩下一條:“他早就知道,隻是不想理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