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歐陽澤心裏頗為無奈,他堂堂一代神醫,結果卻救不了自己好朋友的妹妹。

何其可悲!

林敏兒多了幾分同情,但是那種救命的藥她的手裏的確是所剩不多了,而且根據歐陽澤所說的情況,這種藥對她來說是沒有用的。

還是要找到根源,徹底根治才行。

林敏兒雖然很同情那個被歐陽澤記在心上的女子,但是人心都是自私的,她更多的還是想把最好的留給女兒和梁王。

雖然說整個東京都已經安穩了,但是林敏兒總覺得在幕後還有人在盯著他們,生命隨時都有可能受到危險,那幾份救命藥還是要留到最後。

“歐陽澤,神奇的藥水我這裏沒有了,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治療她,但是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準確。”

林敏兒朝他招了招手,將辦法告訴了他。

歐陽澤聽後滿臉的震驚。

“你說的幾年的芥菜汁能夠治療這種病?”

“不是芥菜汁可以治療這種病,而是說這芥菜汁裏有一種人們看不見的物質,這種物質能夠治療疾病,但是也是因人而異,有些人天生的對那種物質排斥,過敏,是沒有辦法使用的。”

林敏兒壓低了聲音:“用量也要極為小心,除了成年芥菜汁,還有陳年的漿糊也可以,主要是上麵的那層綠色的東西可以救人性命,我知道一種提取的辦法可以交給你,以你的本事研究研究,應該就能夠研究明白的,至於能不能救得了你朋友妹妹的性命我就不知道了。”

對於歐陽澤來說什麽辦法都要試一試。

因此他向林敏兒討要了提取的辦法,又去找人收購了芥菜汁。

這種陳年的芥菜汁很難尋找,最後是在一家寺廟裏也發現了,另外在一家裱糊匠裏找到了一罐子已經長了毛的漿糊。

轉眼間,新年已到,趙思彤的造紙坊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林敏兒的鉛筆製造坊也已經開始投入生產,夏正陽終於在過年的前一天趕到了陰淳城。

本來是不打算這麽快去找林敏兒他們的,誰知道陳默上街的時候發現了夏正陽,這才將他們請到了府上。

夏正陽和這些人都不相熟,唯一熟悉的就是林敏兒了。

他將書信還有帶來的東西交給林敏兒,便想出去找院子居住。

至於合作的事,這年根底下恐怕也沒有辦法商量,但是來都來了,而且還是自家親戚,林敏兒怎麽可能讓他帶著妻子去外麵居住呢。

再說林敏兒也看得出來,華予曦的麵色不是很好,想來是路上生病了,正好歐陽澤就住在他們的院子。

華予曦的確是生病了,在上一個城鎮一不小心淋了雨,風寒就時斷時續的,如今的情況並不是很好,為了妻子,夏正陽並沒有堅持出去找房子。

隨後歐陽澤給華予曦看了病,發現她的情況並不隻是風寒這麽簡單。

原本隻以為是一次小小的風寒,夏正陽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險些會要了華予曦的性命。

歐陽澤一時拿不準問了華予曦許多問題,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回答的,還有一部分是她的和鬟和夏正陽回答的。

歐陽澤淡定的收回手,利落的開了一副方子,不過在華予曦臨走之前,他又將手指按在了華予曦另外一隻手上。

半晌之後才收回了手。

“沒什麽大礙,回去好好休息吧,你之所以感覺到不舒服很有可能是因為長期生活在京城,出來之後水土不服,回頭多吃幾副藥就好了。”

華予曦是第一次見到歐陽澤,可是早就聽聲過他的名聲了,況且她的確沒有出過京城,聽很多人說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很有可能會水土不服,可能是因為體質弱的原因吧,再者喝藥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她從來不害怕喝藥。

歐陽澤背對著華予曦,對著夏正陽是一個眼色,夏正陽本來已經放下的心再一次被提起。

好不容易將華予曦給哄睡了之後,夏正陽冒著黑暗來到了歐陽澤的房間,可是卻被告知,歐陽澤並不在房間,並且看守的下人讓他一起去前廳。

夏正陽不明所以。

等他趕到了前廳,突然發現這裏的氛圍有些不對勁,他突然就有些後悔過來了,其實他完全可以明天再來找歐陽澤。

正當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又想起了歐陽澤最後那個暗示的十分明顯的眼神,他到底還是在乎華予曦的,所以感覺裏麵說的差不多了,這才讓人進去通稟。

等他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梁王很嚴肅的對著裴秀說:“這一件事要秘密的進行,切記不要造成恐慌,另外再讓人去沿途查看,看看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傳來的,千萬不能造成大部分的傳播。”

裴秀也一臉警惕地記了下來,轉身出去了,在門口遇到夏正陽的時候,他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隨後,梁王身邊的呂雲龍等人也都紛紛離開了,從幾人的麵色上來看,不久之前的這場談話肯定是十分沉重的。

歐陽澤喝了口茶:“你來的正好,我剛才已經把你媳婦的情況告訴了梁王。”

夏正陽更加不明白了,他媳婦的情況為什麽要告訴梁王呢?

“我懷疑她得了天花,你說你們是在路上趕路的時候淋了雨,其實不是,天花可大可小,如果不能夠及時控製的話,一座城的人很有可能都要死,你既然來了,不如仔細的回想一下你的妻子到底是什麽時候不是的。”

天花兩字就像是一記響雷炸在了夏正陽到頭頂上方,他整個人踉蹌的倒在了地上,“你說什麽?天花?”

普通人尚且知道天花的可怕之處,更不用說夏正陽了,歐陽澤對他的表現也不意外,隻是歎息了一聲,上前將他攙扶了起來,緊接著又按住了他手上的穴位,好一會兒夏正陽才反應過來,反握住了歐陽澤的手。

“歐陽神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妻子,她從小體弱受不了這份罪的,求求你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救救她。”

歐陽澤被他拽的生疼,“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她的,目前來看她的情況還算是好的,可能是因為她自小吃藥的緣故,身體裏有一些抗藥的成分,回頭我給她開個方子,把天花發出來,就還有救,如果說天花病毒遲遲在她體內發不出來,那就很有可能有大問題。”

夏正陽嚇得都要哭了,歐陽澤又問道:“你和她一路接觸,你可有感覺到什麽不適嗎?”

夏正陽理智到還在:“那倒是沒有我小的時候得過一場天花。”

歐陽澤點了點頭,眾所周知,得過天花的人以後是不會再得天花,地,不過華予曦身邊的人還是要查一查。

誰都沒有想到大過年的,因為一場天花使得整個東京都亂了起來,當天晚上裴秀就召集人手讓人秘密的離開,前去沿路查詢,先是在距離陰淳城兩個城鎮的地方發現了天花的患者,當地的大夫察覺到有可能是天花上報了官府,官府本來還有一些不確認,甚至想要將這件事壓下來,可是看到了裴秀派過來的人,他便知道藏不住了,於是和盤托出。

前去調查的官員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回了東京,而正月還沒過,整個東京都籠罩在天花的恐怖氛圍之內。

很快,在不少的地方也發現了天花的患者,但是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找到第一起天花的患者,如果找不到源頭不能及時控製的話,影響力一定會再次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