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從林敏兒的角度看,秋雨對陳默也並不是一點心思都沒有,成全了他們,也算是成全了一段姻緣。

可能是白天累壞了,沒過一會兒,林敏兒就睡著了。

梁王卻沒有入睡,翻來覆去了好久。

第二天一早,裏正帶來了一個姓鍾的捕頭。

商州城衙門一共有三個捕頭,鍾捕頭算是資曆比較深,而且頗受重用的,為人也是爽快的性子。

鍾捕頭帶著人了解了一番,並且一再保證會盡快查清楚。

又找來了一個幫閑人員,示意兩人可以留著跑腿,畢竟剛到商州,人生地不熟的總需要有人帶路。

林敏兒正好需要一個本地的人幫他們辦事,便一口答應下來,看在鍾捕頭的麵子上,一個月給二兩銀子。

這個錢可著實不低,就連鍾捕頭臉上都帶著笑。

因為找來的這個人正是他的小舅子。

梁王帶著鍾捕頭去正屋裏談此事,林敏兒則看著丁小錘。

“老夫人,有什麽吩咐嗎?”丁小錘長得很討喜,為人也機靈,這樣的人做事容易偷奸,可用的好了也是利器。

林敏兒拿出了五兩銀子,讓他訂一桌酒菜回來。

丁小錘知道老夫人在試探他,連忙應了下來,很快就從附近的一家小飯店帶回來一席吃食。

色香味俱全,隻花了三兩銀子。

剩下的二兩,林敏兒收起了一兩,給他留了一兩。

丁小錘高興的合不攏嘴,忍不住和林敏兒說起了八卦。

他是這一片的名人,無論是大戶人家的秘密還是小戶人家的熱鬧他都知道不少,恰好林敏兒也喜歡八卦,忍不住聽了一些。

正屋。

“鍾捕頭,老夫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也見識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我和夫人剛到商州,本來打算低調的住下來,沒想到才兩日的時間就招來了小賊。”

鍾捕頭也覺得奇怪,兩日的時間連踩點兒都不夠。

“唐老爺覺得這件事兒另有隱情?”

“不敢說是隱情,隻是覺得有些不對,小賊若是偷東西,沒有必要把門和鍋碗瓢盆都給砸了,我看著倒是有點兒像是發泄,可是我和老婆子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到商州也是頭一次,實在想不明白是哪裏出了錯。”

梁王表現的一臉的不解,目光中還帶著幾分無奈和淒苦。

鍾捕頭忍不住有些同情,看得出來這位老哥哥年輕的時候也是人物,老了遇到了這種事情,心裏指定不舒服。

“你夫妻二人到了商州之後都去了哪裏?可見過什麽人?”

“我們在來的路上,聽說商州有一家商行消息靈通,正好我家老婆子先要打聽打聽她娘家表哥去了什麽地方,我們到了第一日就去了那家商行……”

在提到商行的時候,鍾捕頭的表情就有些不對,說到最後他的眉心反而鬆開了。

鍾捕頭黑著臉看著梁王,心裏大概猜到可能是商行的人幹的。

不過這商行在商州城內已經有好些年的時間,背後的實力深不可測,就連衙門都不敢輕易招惹。

可想到對方給的報仇,鍾捕頭又覺得可以試一試,李三掌櫃隻是一個小小的掌櫃,就算是動了他也不會惹出什麽麻煩。

況且馬上要過年了,要是能夠趁機狠敲一筆,想來知府大人必定會高興的。

林敏兒不知道梁王是怎麽和鍾捕頭說的,隻是兩人出來吃飯的時候,鍾捕頭表情看上去很不錯,林敏兒便猜測事情應該有了轉機。

吃過飯後,鍾捕頭便帶著丁小錘一同走了。

丁小錘表示他家就住在隔壁巷子東邊第一家,若是有事可以去找她,說的時候還有點不舍,要不是鍾捕頭硬拉著他,他八成能待到天黑。

林敏兒對他的感觀還不錯,給了他幾個錢,讓他明天買早點過來。

丁小錘粗粗算了,自己還能留下二十個大錢,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鍾捕頭見了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姐夫,明早你想吃什麽,弟弟包了。”

鍾捕頭給了他一眼白眼,“有點錢就知道得瑟,我告訴你,那戶人家看上去是個有本事的,你要好好的幫人家辦事知不知道?”

“放心吧,我知道的。”

這麽大方的人家可不多見,林敏兒前前後後給了他一兩多銀子,一兩多啊,他一個月都未必掙得到。

他們一走,林敏兒的笑容就落了下來,累的。

“怎麽樣?”

梁王肯定的說:“是李三掌櫃搞的鬼,不過你別擔心,這件事有鍾捕頭出麵,即便傷不了李三掌櫃,商行的人知道之後也必定不會放過他。”

“沒必要做的這麽絕吧,好不容易有個好騙的,或許我們還能從他嘴裏知道一些事情。”

梁王勸她不必多想,沒有李三掌櫃還會有其他人的,況且那天晚上從那三個賊人的口中,他也知道了一些消息。

隻不過不想林敏兒擔心沒有告訴她。

下午的時候林敏兒特地去了一趟賣人的地方,成功買下了陳默和秋雨夫妻兩個。

好巧不巧,出來的時候又遇到了年輕的殺手。

“陳默,你跟上去看看,看看他都在幹什麽?”

“林姑娘那個人有什麽問題嗎?”

“他是商行的殺手之一,昨天在酒樓裏麵殺了富商的人就是他。”

陳默便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隨後林敏兒帶著秋雨回了小宅院,路上遇到了賣茶葉蛋的大爺,特意說了是買了兩個下人,畢竟家裏剛遭過賊,他們老兩口的老胳膊老腿兒,總需要有人照顧。

街坊四鄰的都知道唐家租的宅院遭了賊,也知道那個宅院隻有兩對兒老夫妻居住,買人也是很正常的。

過了明路,林敏兒也就放心了。

晚些時候陳默和梁王竟然是一同回來的。

掩上了房門,梁王說道:“你是不是親眼看到那個殺手殺了管大爺?”

“誰?”

林敏兒眨了眨眼,才想起梁王所說的管大爺是被殺了的富商,“對呀,我親眼看到的。”

“你把具體的過程告訴我。”

“好。”林敏兒把具體的過程說了出來,“我讓陳默跟著對方,你們怎麽一起回來了?”

陳默說:“小的跟蹤的時候遇到了王爺,然後就一起回來了。”

林敏兒正要問,梁王的表情卻不是很好。

“管大爺就是當初被那夥山賊打劫的人,二十萬兩官銀正是從他身上打劫的,可巧我們剛來他就死在了商州。”

“怎麽會這樣。”林敏兒敏銳的感覺不對勁。

天下絕對沒有這麽巧合的事,不過他們已經喬裝過了,林敏兒身上也裝了東西,按理來說對方應該不會找過來的。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林敏兒讓秋雨和陳默去廚房幫忙,掩上了房門小聲的說:“會不會是老胡身邊出了奸細,知道我們在商州的就隻有老胡了。”

胡子頭林敏兒自然是信得過了,可是她信不過他手底下的人。

梁王緩緩的點頭:“也就隻有這個可能了。”

他也懷疑是胡雲章的人出了問題。

對方這麽迫不及待的殺人,說明管大爺身上有問題。

梁王給胡雲章去了信,與此同時,胡雲章也發現了錦衣衛出現了內奸。

錦衣衛成立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雖然連破了好幾樁大案子,深得帝心,可是裏麵人員良莠不齊,也是不爭的事實。

他現在能用的大部分人手都是風笑天的原刺客聯盟的成員。

這些人倒是沒有什麽問題,隻不過他們更多的是聽從風笑天的話,而恰巧風笑天又聽胡雲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