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衙役蜂擁而入,抬走了屍體,把茶樓給封鎖了,任由掌櫃的如何求情,衙門的人都沒有理睬他。

衙門的人走後,掌櫃和小二哭了起來,咒罵殺人的人,又哀怨自己的命運,路過的人紛紛惋惜。

眾人目送著掌櫃的離開,林敏兒很快便追了上去。

“掌櫃的,等一等。”

鋪子剛被查封,掌櫃的心情並不是很好,況且這個接骨眼兒上湊上來的,不是來看熱鬧的,就是來落井下石的。

正想快步離開,夥計兼兒子看到對方是個小姑娘,下意識的拉住了他爹。

掌櫃的看了一眼自家的兒子,暗自瞪了他一眼,但好歹停下了腳步。

“這位姑娘,你有什麽事兒嗎?”

林敏兒氣喘籲籲地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掌櫃的,是這樣的,我想問問那個死了的人是什麽人啊?”

“姑娘,你打聽這個幹什麽?”掌櫃的警惕的問道。

這姑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本地人對外地人都會有提防的心思。

林敏兒自然看出了對方的防備,她主動倒退一步,等兩人眼中的疑慮消除才開口。

“兩位別誤會,我不是本地人,我和我師兄來此是尋找我師父的一位朋友,我剛才在外麵看著,恍惚看到死的人有點像是我要找的人,隻不過衙門的人太凶,我不敢揍上去,所以來向掌櫃的打聽消息。”

林敏兒一臉真誠,直接把自己的來曆都說了個清楚。

掌櫃的下意識的便相信了她。

不得不誇讚林敏兒的化妝技術,畫的太人畜無害了,讓人看了便忍不住要相信。

從掌櫃的口中,林敏兒了解到死了的人叫管大爺,是外地的客商,經營的生意也是五花八門的,據說背景不俗,曾經多次來商州做生意,每一次來都在他的小店下榻。

這樣的一個人物怎麽就被商行的人給殺了!

莫非是狗咬狗?

卸磨殺驢?

林敏兒苦笑一聲,“和師傅讓我找的人有點不太像,對了掌櫃的,死了的那個人,他今年多大歲數?”

掌櫃的也沒懷疑,說了對方的年紀。

林敏兒確實一臉失望,“應該不是他,師傅跟我說過,要找的那個人今年已經四十六歲了。”

“那還真是不巧了。”掌櫃也跟著遺憾的說,更多的是為酒樓的以後感覺到悲哀,馬上要過年了,怎麽就攤上這件事了呢!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掌櫃的一陣頭疼。

林敏兒想到離去的殺手,再看掌櫃的父子哀怨的表情,心裏有些不落忍,可是她也不能說凶手是誰,那不是給自己惹麻煩嗎?

於是拿出了二十兩銀子塞到了掌櫃的手裏。

掌櫃的自然不肯要,林敏兒卻說這是封口費,不要讓人知道她是來找人的,她和師兄身份比較特殊,不能讓人知道。

“謝謝。”掌櫃的想到家裏麵的情況便接了下來。

等林敏兒走了之後,掌櫃的教導兒子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爹,你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嗎?”

掌櫃的也是人精,“不管說的是真是假,她都不是凶手就是了,再說人家給了錢,讓我們保密,我們就要做到。”

夥計低下頭,不再說什麽,隻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眼。

林敏兒回到家中,本打算將這件事告訴梁王,結果卻看到家裏被人打劫一番,就連正屋的門板子都是歪歪斜斜的。

林敏兒略一想就明白了,想來是打劫的人沒有在屋中找到貴重的東西,所以就把氣撒到了鍋碗瓢盆的身上,真是一群沒人性的家夥。

欺軟怕硬!

好在一切貴重的東西,林敏兒和梁王都是貼身保管的,家裏麵唯一還算得上是值錢的,就是那兩床被子和一些衣服,此時這些東西都還在。

很明顯,小賊沒看上這些東西,專盯著金銀珠寶了。

林敏兒花了一筆小錢找了街坊四鄰幫忙收拾,又添置了許多的生活用品,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周圍的街坊四鄰都知道新搬來的唐老爺家遭了賊,就連屋主和裏正都前來了解情況。

得知沒有丟什麽貴重的東西,還安慰了兩人一番。

屋主更是提出要減免他們半個月的房租,以示安慰。

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好的租客上門,雖然便宜,半個月少掙了半個月的錢,但是相比之下能夠留住租客,這筆錢還是能夠掙回來的。

屋主提出要幫林敏兒修善門,林敏兒給拒絕了。

等梁王一身爽利地,從外麵回來就看到林敏兒正拿著一把錘子,對著門板敲敲打打。

“你回來啦?”

“……”梁王腳下一頓,雖然院子已經被收拾幹淨了,可是很明顯打掃的太刻意了。

他忙拉住了林敏兒的手,關切的目光對著她全身上下打量。

半晌後鬆了口氣,“你,沒事吧?”

林敏兒心中一暖,溫柔的說:“我沒事兒,就是家裏被人打劫了。”

“打劫?”

林敏兒把過程跟梁王說了一聲,梁王一陣後怕,幸虧林敏兒回來的晚,要不然怕是已經遭了毒手。

林敏兒卻覺得沒什麽,還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他。

林敏兒猜測可能是李三掌櫃去而複返,也有可能是這商州城內的小賊,不過不管怎麽說,家裏沒丟什麽貴重的東西,總歸是好的。

但同時也暴露了一點,他們應該找兩個下人才對,免得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他們是來商州尋找線索的,不是真的在這裏住下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梁王也是這個意思,接過林敏兒手中的錘子。

“等等你幹什麽?”

“修門啊!”

“你會嗎?”

梁王受到質疑有些不高興,反問道:“你會嗎?”

“不會。”

“那不就行了。”說著開始敲敲打打。

不到片刻的時間,就把門給收拾好了。

林敏兒連連稱奇,“你是怎麽會修門的?”

“在軍營的時候看過。”

梁王也是第一次上手,看著修的還算不錯的門,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原來木匠活也不是很難。

林敏兒也覺得梁王心靈手巧,跟在他後麵幫他端茶遞水,這讓梁王很是受用。

林敏兒內心一整複雜,剛才梁王回來的時候,她明顯送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算是落下了,雖然她有錢也有一點小聰明,可是身後沒有依靠,總是覺得心裏不安。

林敏兒不得不承認,在這裏男人總歸是要比女人有本事的,而女人有的時候也的確需要一個靠山才行。

梁王也很滿意林敏兒的依靠,同時還感覺到了她絲絲的不安,晚上兩人自然是睡在同一個房間內,不過一個睡床,一個睡軟榻。

林敏兒壓根沒有這方麵的防備,而梁王也覺得自己跟林敏兒的關係又進了一層,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想著得寸進尺。

林敏兒說道:“街坊四鄰都知道招賊的事情,這件事該怎麽辦呀?我想著如果真的是商州城的小賊的話,我們不報官,可能會助長了對方的氣焰。”

相比於小賊,梁王也覺得李三掌櫃的可能性更大。

“還是讓秋風陳默化妝成小廝留在家裏吧,這樣日後也好有個照應。”

“秋風比較穩重,讓他留在布莊比較好,讓陳默和秋雨化妝成夫妻,跟在我們身邊也說得過去。”

梁王想了想,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隻是太便宜陳默了。”

林敏兒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早就看出了陳默對秋雨的那點心思,雖說兩個人之間時常打打鬧鬧,但是時間長了傻子也能琢磨過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