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眸底笑容消失,眼神變得森寒。

楚徹?

楚徹不是在北慶國,在北慶秦清裕那個女人的宮殿裏?

楚徹竟然聲東擊西,投奔了蜀國?

強烈的被叛徒的憤怒,讓女帝厲茂貞濃烈的五官,麵目猙獰,發出雷霆暴怒。

“叛徒楚徹!安敢欺朕!”

她眼光稅利如刀,嗓音冰冷,帶著憤怒的寒意。

楚徹,你居然敢報複朕?

她已經把朝堂大清洗,將所有和楚徹有關的親信連根鏟除,誅殺,流放。但沒想到迎來了楚徹的報複。

她本來手上最鋒利的一把刀,現在被鄰國蜀國一下子擁有。曾經厲國惡貫滿盈的棄子,現在搖身一變,成為蜀國的將領?率領大軍和她厲國戰場兵刃相見?

有什麽比這個來的更憤怒?更叫她痛恨?

女帝厲茂貞發出尖利怒吼,眼底的憤怒能噴出火。

“楚徹,你休想報複朕!就憑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尊貴明麗的帝王,渾身散發壓迫感,冷冷下旨。

“重火炮填彈加滿,全軍出擊!”

宇文信將軍大吼:“開炮!全軍出擊!”

厲國殺紅眼,硝煙四起。

300架重武器火炮,不要錢般轟鳴出實心彈。

轟!轟!轟!

可怖的火炮轟擊,如同雷霆霹靂,一下又一下重重擊落,投擲向蜀軍。

大地震動,轟鳴。所有人腦中國轟轟烈烈炸開,震得頭疼,耳朵也短暫性失聰。

濃鬱的硝煙味,擴散灌滿整個沙場,讓宇文信看不穿對麵的戰況。

宇文信眉頭緊鎖。

程為老將斟酌道:“這麽幾千炮炸過去,就算是地麵也該**平了。”

“別說對麵那麽多軍隊,哪怕是一隻天上飛的野雞,也不剩一節骨頭。”

所有厲國的士兵都心中暗自點頭。

炮兵拉牽引繩,整個大炮頻頻發射,一枚接一枚的實心彈,讓炮手的手被灼燒的滾燙。

“報!將軍!大炮好燙。”

宇文信將軍不為所動,喝道。

“降溫。”

“是!”

一桶水被撲到炮身上,水汽頃刻間升騰起,一架架重火炮出現仙氣嫋嫋的詭異場麵。

宇文信又是一聲高喝。

“繼續開炮!”

“是!”

轟!轟!轟!

此起彼伏的重火炮,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瘋狂朝蜀軍方向投擲。

密集的實心彈重重被投擲,爆破炸出強悍的威力,如同席卷地獄的修羅惡鬼,頃刻間讓生靈塗炭。

有各國眼線在遠處記錄這場罕見的兩軍交戰。

李國探子惶恐捂住耳朵,快速記錄下信報。

【厲國重殺器,恐怖如斯!】

雲國探子兩腿直發抖,甚至不敢再上前一步,隻能遠遠的記錄。

【若能得厲國重火炮,可屠殺整個戰場,威力令人聞之喪膽】

他確實快嚇破膽。

他距離那麽遠,聽見重炮的吼聲,都嚇得渾身豎起雞皮疙瘩,汗毛炸開,本能的死亡恐懼讓他一動不敢動。

他都不敢相信,兩軍對壘那邊的蜀國將領,得有多恐懼?多絕望?

也或許,蜀國將領早就被炸死。

雲國探子忽然想到。

蜀軍將領似乎是換人了。

換成誰了?從原本的陳子玉將軍換成了……楚徹!

楚徹被重火炮,炸死了?

這時候,被九州各國惦記的楚徹,現在過得相當逍遙。

楚徹早在三天前,帶領起義軍在邊境線挖坑道。工字形小型坑道可以有效應對敵人一般大口徑火炮,和非直接命中,大大地減少了戰士們的傷亡。

30萬起義軍,手拿農具,沒有精良的作戰兵器,也沒有訓練有素的戰隊打法,但能快速獲得隧道式的據點。

核心陣地,布滿假工事,以欺騙敵人。

單人散兵坑,築有防彈掩體,並須帶有掩蓋及偽裝起來的交通溝以連貫之。

白天夜間,起義軍均能進退自如。

張角剛開始並不理解,“楚先生,為什麽要挖坑道?衝上去直接殺就是了。”

楚徹告訴他們:“先保存好自己,才能消滅敵人。”

剛開始,起義軍們並不理解,但在一發發重火炮重擊中,每個起義軍心裏都油然而生出,對隧道坑道據點的敬佩,和讚歎。

誰發明出的坑道站?

太牛了!

簡直是重火炮戰的絕對天敵!

貓耳洞為原型,容納更多人數的防炮工事,“工”字型小型坑道,用木頭支撐頂部和側麵,以一隊人為單位分別挖掘,最後可以逐步連成一片。

主坑道頂部厚度最高,坑道口防護厚度其次,坑道幅寬能並排通行4人。每條坑道至少有2個以上出口。

而且坑道裏有火力點、觀察孔、住室、糧彈庫、儲水池,並設置土門。

轟!轟!轟!

厲軍憤怒的炮擊,不要錢般砸落。

鋪天蓋地的重火炮攻勢,如同槍林彈雨的毀滅式殺器。

坑道內,張角和楚徹並排靠在土門後,哈哈大笑。

“楚先生,我看再打200年,他們也沒有希望打穿先生的防線。”

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內,但大炮敵不過坑道站的智慧。

楚徹聽了會兒外麵聲勢浩大的重火炮頻率聲音。

從剛開始的緊鑼密鼓,漸漸變得間隔式傳來一聲火炮,再漸漸的火炮聲間隔越來越長,偶爾才響起一下試探性的火炮聲。

楚徹笑罵。

“厲茂貞如今,日子難熬了。”

“她應當也發現了,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他緊盯住外麵的戰機,“張將軍,是時候擂鼓而進。”

鼓震五百裏。鼓聲一響,伏屍千裏!

張角大吼:“擂鼓!將士們隨我上!建功立業就在今日!”

……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這時候,女帝厲茂貞也發覺不對勁。

戰場太安靜,安靜地非常詭異。

明明是上千發重火炮的實心彈轟擊,但為什麽戰場那頭任何廝殺聲,擂鼓,鳴金聲都沒有傳來?

難道楚徹當真被炸死了?

不可一世的楚徹,當真被他畫出圖紙的重火炮轟的死無全屍?

女帝厲茂貞眼中閃過一抹掙紮,陌生的情緒湧出,就如同她賜死楚徹的那天。她不敢相信,那個扶持她一步步走上皇位,笑容溫暖陽光的少年,真的死了。死在她手中。

戰場黃沙落下,露出空曠平靜的沙場。

“陛下,確實沒有一人。”

女帝厲茂貞忽然笑了。

她笑聲嬌媚歡暢,撫掌大笑,眉宇舒展,尖利又嬌媚的笑聲,讓宇文信將軍眉頭一皺,本能地覺得不適。

“楚徹,你終於死了!”

“到頭來,你還是在朕手下乖乖受死!你手段權謀無人能出其右又如何?你不過就是個叛徒!投靠蜀國的亂臣賊子!就該在朕大軍下死無葬身之地!”

滿目瘡痍的沙場,安安靜靜,分辨不出枯骨和黃沙。

宇文信將軍悲哀地望著滿目沙場,心中替楚徹湧出絲不甘。

將軍出戰,古來征戰幾人回。

他同為將領,也能感同身受對手的不甘心。誰能甘心死在自己製造設計出的重型殺器下?

宇文信深吸一口氣,“楚先生,走好。這是你勾結外邦,背叛陛下,應得的罪孽!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受!”

忽然,蜀軍方向擂鼓大震!

咚,咚,咚。

激**人心的擂鼓,一聲快過一聲。

厲茂貞倏地瞳孔一顫,露出不敢相信的震駭。

還有人?

蜀軍居然還有人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