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眉頭微動,可他知道光靠打打殺殺並不足以解決問題,於是選擇靜聽。

宋墨稍微向前走了一步,堅毅的目光直視首領,進一步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與其困守山寨,何不攜手在下,與朝廷合作,我保證隻要幫我查出在雲州丟失的軍餉,不但會保你和弟兄們無事,甚至能引薦你給當朝宰相陳中書,利用你的才智,或許將來還能擁有更大作為。”

這些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首領的心中躍動著些許動搖,他明白宋墨所言不虛,自己確實在這山中活得不易。

而眼前的人,所說的那些,是他平生未曾想過的機會。

經過短暫的沉思,首領終於開口,帶著一絲試探:“你如何能確保我等安危,莫非憑區區一紙承諾?”

宋墨聞言微微一笑,旋即從懷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印章,上麵刻著陳中書的名諱。

“這是作為交換的憑證。有了它,宰相必會信我之言,更加重視我等之請求。況且,這件事對我們而言也是共贏。”

四周的人都安靜下來,隻有風輕輕拂過窗縫。

屋內的氣氛像是凝固了一般。

在寂靜中,首領輕輕點頭,麵色稍舒,但仍不失警惕。

“既如此,我也不妨一試。不過,你若食言,休怪我等不講情麵。”

宋墨舒了口氣,點頭致意。

“就這麽說定了。”

他心中暗自慶幸局勢未曾失控,目光轉向沈清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沈清秋不禁在心底鬆了口氣。

一瞬間,屋內的氣氛從緊張轉為稍顯合作的氛圍,而一切,也似乎朝著有利於宋墨的方向發展起來。

翌日清晨,天邊剛露出一抹曙光,宋墨便整裝待發,準備與沈清秋和青禾一道前往雲州縣衙。

青禾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但神情依舊堅毅。

“出發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些軍餉究竟是如何丟失的。”

宋墨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無畏。

沈清秋點了點頭,莞爾一笑:“其實,我也有些好奇。在這山上待了幾日,總算可以離開了。”

一行人拾起行囊,朝著山下走去。

山路蜿蜒曲折,青禾小心翼翼地望著腳下,不禁想起昨夜首領那猶豫的眼神。

她轉頭看向沈清秋,發現她的臉上寫滿了堅毅。

當他們抵達雲州縣衙時,迎接他們的是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正打著哈欠從大堂方向走來。

男子肥頭大耳,麵容略顯油膩。

他就是雲州雲州牧,在眾人麵前顯得格外散漫。

宋墨上前,拱手行禮:“州牧大人,早聞貴地飽受軍餉丟失之苦,今日特來拜會,希望您能詳述當日之事,以便查清真相。”

雲州牧遲疑地看了一眼,不屑地揚起下巴:“哼,你一個無名小卒,如何查得清軍餉丟失之事?怕是想在此賺些名聲吧。”

宋墨不怒反笑,語氣溫和:“州牧大人,世間無難事,隻怕有心人。若是您肯將詳細情況告知在下,我定會盡全力幫助您解開迷局。”

雲州牧打了個哈欠,搖著手中的扇子。

“看你這樣子,像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何德何能擔當此任?”

沈清秋聞言,神色稍有不悅,正欲發作,卻被宋墨一個眼神製止。

他俊朗的臉龐浮現出鎮定自若的微笑。

“州牧大人,不如讓在下一試。退一步說,我雖年輕,但求知之心尚在。”

青禾在一旁,緊捏著手中的佩劍,心中卻開始撥算盤般思索起這個肥頭大耳的雲州牧為何如此態度。

她不禁輕聲對宋墨道:“或許,這雲州牧有所隱瞞?”

沈清秋聽罷,默默點頭,心中警惕:“究竟是什麽,讓這個雲州牧如此抗拒?”

而此時的雲州牧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缺乏興趣。

整個大堂中,一時寂靜無聲。

就在這時,雲州縣衙內,寂靜的空氣被一陣敲鼓聲打破。

眾人齊齊回頭,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漢子,顫抖著手敲響了申冤鼓。

他的神色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悲憤。

“哎呀,又來了一個!”

雲州牧無奈地拍了拍腦袋,扇子不耐煩地揮了兩下,“說罷,這次又有什麽冤情?”

那中年漢子立在公堂之下,眼中掠過一絲驚恐,隨後顯出堅定之色。

他的嗓音沙啞卻中氣十足:“小民張三,乃雲州村民。前些日子,我家小女被富商劉家的公子強行帶走,至今未歸。求州牧大人為民做主,懲治那個喪盡天良的人。”

宋墨見狀,眉心微蹙,快速向沈清秋與青禾交換了一個眼神。

沈清秋點了點頭,臉上依然保持著一貫的溫和與沉靜。

雲州牧顯然對此事毫無興趣,隻用一種慣有的敷衍語氣說道:“張三,你這是何苦呢?劉家乃本縣大戶,與本縣有過捐款之恩,你提什麽也不該提他們的不是。”

“州牧大人,難道我們就該受這不白之冤嗎?”

張三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聲音中是按捺不住的怒火。

宋墨察覺到張三的絕望,心中湧起不平之意。

他平靜地對雲州牧說:“大人,這類事可當不得兒戲。您不如讓我們聽一下詳細經過,再決定如何處理。”

雲州牧望了宋墨一眼,若有所思,心中自有打算。

他最後揮了揮手,示意張三詳細講述事情經過。

張三立刻跪下,聲淚俱下地敘述。

他描述了劉家公子如何仗勢欺人,乘機將他的女兒從田間強行帶走,自己無力抗衡,隻得含恨前來。

沈清秋一直默默地觀察著雲州牧的反應,對身邊的青禾低聲道:“老人訴說自己女兒被人擼走,這雲州牧不但不幫忙解決,甚至責怪老人不該提起劉家,看來這雲州牧和劉家恐怕也是蛇鼠一窩啊。”

青禾點頭輕聲回應:“總會探個究竟。”

宋墨也正暗自權衡事態,眼神裏多了幾分思慮。

他回過頭來,認真地對雲州牧說道:“不如這樣,大人,您可否給予在下一定時間,調查此事?若本案確屬張三入情入理,還請雲州牧給他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