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逃跑的想法被沈甚識破了,沈甚一直立在她的身後,她也跑不掉。

於是,鬱櫻櫻索性不再動作。

她冷著眼,一張嬌俏絕豔的臉龐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似覆上一層冰霜,清冷地無人可靠近。

密室之中,這些身形高挑的男人們紛紛忙碌著,隻有鬱櫻櫻一個女人,站在中間的位置上,嬌瘦的身影一動不動,頷首時,白皙的天鵝頸在這暗淡的燈光下,更顯好看。

當血液流入謝黎的身體裏後——

所有的人,都在靜悄悄地觀察著謝黎的反應。

但。

直到這包血袋裏的分量一點點癟下去,用完了。

謝黎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沈知秋瞪大一雙眼,一張滿是溝壑的臉龐上,充斥希冀,滿是期望!

隻見,老人雙手伸出,飛速地扒拉著這口透明的玻璃棺材,腦袋前傾,恨不得將一雙眼瞪出來,視線死死地,定格在了躺在這裏昏迷的女人的臉上。

一寸一寸。

細細打量。

在場眾人,也都跟著沈知秋一起,將全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個謝黎的身上!

幾分鍾過去了……

玻璃棺材裏,依舊半點動靜都沒有!

“黎兒,黎兒?”沈知秋對著這沉睡的女人,輕聲呼喊。

可。

棺材裏,女人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龐依舊憔悴不堪,緊閉著的雙眸,古井無波,就連這唇色,都是慘白的。

像是一個活死人。

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沈知秋眼眸更是瞪大幾分,似是不敢置信,“怎麽會這樣?!”

老人對著謝黎高聲呼喊,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語。

沈知秋情緒無法控製地激烈!

他等了這麽多年,如今勝利就在眼前,可現在……

眼前的情況,難道是在告訴他,一切都功虧一簣嗎?!

不行。

不行!

沈知秋被這樣的想法所擾,他搖晃著腦袋,腳步虛浮,倒退了好幾步,勉強站穩了身體之後——

老人轉過頭去,視線正好瞥向了一側的鬱櫻櫻!

“一定是血不夠,”他看著鬱櫻櫻的眼眸閃現出一抹灼熱的光亮,“你再給我一點,再給我一點!”

鬱櫻櫻見沈知秋說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話,登時轉身要跑!

而。

鬱櫻櫻這才剛剛提起腳步,根本沒走兩步,胳膊便被身後的人一把拽住!

“啊!”鬱櫻櫻隻覺胳膊一疼!

血跡順著她的肩膀下方一處,慢慢滑落出來。

“櫻櫻!”沈甚見狀,登時站出去,擋在鬱櫻櫻的麵前。

隻見——

沈知秋瘋了一樣,拿了桌案上的匕首,就直接劃了鬱櫻櫻的胳膊!

一瞬間竟是麻木的。

緊接著,這劇痛包裹住她,鋪天蓋地襲來,叫鬱櫻櫻顫抖了唇,渾身發抖。

“沈知秋!你做什麽!”鬱櫻櫻難看了臉色,步步後退。

在這空當。

沈知秋一雙眼中,仿佛隻有鬱櫻櫻一個人。

他盯著鬱櫻櫻的目光,像極了是在看一朵救命靈芝,是他瘋狂追尋了大半輩子的寶貝。

仙丹妙藥。

沈知秋不管不顧,大步上前,欲動手抓鬱櫻櫻。

“父親!”沈甚擋住沈知秋,高聲開口,“她已經獻過血了!”

沈知秋陰沉著一張臉。

他當然知道!

但現在問題是,這些血根本不夠!

沈知秋不喜沈甚胳膊肘往外拐,冷沉著聲音威脅:“滾開。”

鬱櫻櫻見沈家人這麽癲狂,心下顫抖,卻隻能夠一隻手捂著自己被劃上的胳膊,忍著這疼痛,步步後撤。

她觀察著周邊,想著該從哪裏逃跑。

隻是……剛才的變故一出,這密室之中的醫生們,登時之間,趁著這個空隙,抓緊了時機,紛紛去堵住了出路。

根本沒有路可以供她逃跑。

“父親。”沈甚擋在鬱櫻櫻跟前,是堅決不退讓的架勢,“你這樣會出人命的。”

沈知秋聞言,怒目圓睜,似乎被眼前的人給氣得發抖,他伸出手來,憤憤指著沈甚:“你在忤逆我?”

“她隻拿了這麽一點血,不會出什麽人命的!”沈知秋高聲開口,“再說了,鬱櫻櫻恐怕根本就不會死!”

沈知秋固執己見,像是魔怔了一般,將這些一點點道出,他狠狠瞪著眼前的沈甚,道:“拿她一點血怎麽了!”

鬱櫻櫻蹙眉。

此時此刻,鬱櫻櫻心中,對這沈知秋,隻剩下了滿滿的厭惡感!

她不想和這些已經病態到瘋魔程度的都人說話,因為不管說什麽,都隻有一個結果——說不通。

而鬱櫻櫻在此之前,也定然不可能會想到,這傳說中的書香門第,竟然會是這等厚顏無恥之輩!

沈甚依舊堅持:“父親。”

“我們答應過的,讓櫻櫻來獻血,獻完之後,就放她離開這裏。”

“你也說過,會……”

沈甚勸解的話並未說完。

“住口!”沈知秋直接打斷。

老人伸出手來,欲將擋在麵前的礙事的沈甚給推開!

但。

沈知秋到底是年紀大了,他這麽一動手,沈甚也固執己見,他擋在鬱櫻櫻的麵前,不願意讓開,以至於沈知秋這麽一推,竟然沒有絲毫作用!

麵前身影高挑的沈甚,紋絲不動。

沈知秋氣急,高聲:“你別太天真了,沈甚!”

老人繼續道:“我還要留著鬱櫻櫻在這裏幾天,你以為我留著她做什麽?!在我帶著她去接風宴上之前的這些天,她都要給我獻血!”

這才是沈知秋原本的打算。

說他騙子也好,說他出爾反爾也罷,總之,沈知秋就是這麽計劃的!

眼下,隻不過是迫於形勢,被沈知秋無奈坦白,說出來了罷了!

而。

這番話落下,鬱櫻櫻更是被這老頭子驚愕住。

她原以為,沈氏書香世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斷然不該和她玩這些小把戲才對!

可……沈知秋竟然到了這一刻,連做人最基本的原則和底線都沒了。

鬱櫻櫻蒼白的臉,毫無血色。

她的視線定格在遠處的老人身上。

緊接著,鬱櫻櫻又轉移視線。

最後……落到了擋在她跟前的沈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