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之中,隨著男人的話音落下後,場麵上陷入一片沉寂。

鬱櫻櫻握著水杯,慢慢飲下一口。

她的視線朝著男人的方向掠過去,最後,停頓在他懷裏的孩子上。

“你不想去嗎?”她問。

無人回應。

鬱櫻櫻放下水杯,提起腳步,朝著穆南祁的方向走來。

最後,她伸出手,纖細的胳膊直直的,朝著孩子,似乎要抱穆嘉言。

“那我和嘉言去了。”她又道。

穆南祁一頓。

男人蹙眉,心情急劇下降的同時,胸口氣息也開始不穩,上下微微起伏。

鬱櫻櫻表情平靜,甚至帶著些許淡然,似乎並不介意他的模樣。

在她得知如何安撫他後,她似乎並沒有多少顧忌和畏懼。

“給我抱。”她道。

然而,穆南祁並未撒手。

鬱櫻櫻很有耐心:“快點。”

男人蹙眉,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你和誰去?”

“我和嘉言去。”她回答。

男人又道:“還有誰?”

鬱櫻櫻一時不知道他的意思,但想了想後,老實回答:“周同之前說可以給我安排好,你不去的話,我就讓周同開車來接我。”

一時間,空氣陷入靜謐。

死寂。

三分鍾後。

“砰”地一聲,車門被關上。

駕駛座上的男人一隻手撐在了車窗上,他另外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見鬱櫻櫻上來後,便直接將她所在的那邊,車窗給關合。

鎖上。

穆南祁雙手控了方向盤,踩下油門,將車輛駛離出了別墅,上了大道。

鬱櫻櫻的視線掃過他,看見他一雙手都放在方向盤上時,這才調轉了視線。

“讓你拿尿不濕,你拿了嗎?”她道。

途中,鬱櫻櫻像是一個忘性極大的老太婆,她似乎總覺得忘記帶什麽東西了,便一個勁地開始詢問穆南祁。

“拿了。”穆南祁開口回答。

聞言,鬱櫻櫻又詢問:“奶瓶子之前有備用的,你帶了嗎?”

穆南祁有些不耐:“帶了。”

於是,鬱櫻櫻安靜下去。

過了片刻之後,鬱櫻櫻驟然之間,再次開口道:“之前嘉言有……”

“沒有沒有!”穆南祁驟然出聲。

一時間,鬱櫻櫻偏過頭去,看著穆南祁的反應。

隻見男人的臉上掛著一些不耐煩,是明顯的,是一眼就能夠瞧出他十分不喜歡這個話題,且不太想要回答的模樣。

見他這個模樣後,鬱櫻櫻再次沉默片刻,才道:“穆南祁,你真吃多了?”

穆南祁開著車,他見鬱櫻櫻在罵他,登時心情更為不佳。

但他一言不發。

見他不回答,鬱櫻櫻便也不說話了。

可。

鬱櫻櫻不說話了,狹窄逼仄的車內,便顯得極為地安靜,於是,穆南祁又開始不習慣。

他偏過頭,視線一掃鬱櫻櫻的臉龐。

原本,穆南祁還以為,鬱櫻櫻可能在琢磨著生氣,又在琢磨著怎麽發脾氣才好。

但,他這麽一下轉頭去看,便就隻瞧見了鬱櫻櫻抱著孩子在哄,在逗弄。

似乎,她對剛才的話題,一點關心度都沒有。

穆南祁驟然之間,便心情不佳:“鬱櫻櫻。”

鬱櫻櫻抬起頭,道:“怎麽了?”

“你怎麽不問問我需要帶什麽?”男人開口。

剛才她問的,都是這個小家夥需要帶的東西,在遇到他說的話時,鬱櫻櫻就變得異常敷衍!

話音落下。

鬱櫻櫻十分不解:“你隻需要開車就好了,為什麽要帶東西?”

說著,鬱櫻櫻嬌俏的小臉微揚,補充道:“你帶雙手就行。”

穆南祁不想搭理鬱櫻櫻了。

男人周身氣場壓迫,他即便落座時,這與生俱來的氣息也是常人無法比擬的。

他平時慣常單手開車,一隻手會撐在一側的車窗上。

但由於此時,鬱櫻櫻抱著她的小破孩子在副駕駛上,他將所有的車窗都關合了,因為鬱櫻櫻不讓出現一點點的風出來。

說是怕吹著孩子。

於是,穆南祁便聽話地將窗戶鎖上。

而,也由於鬱櫻櫻坐在這副駕駛上,目光強調,盯著他的一雙手,導致他迫於這目光,下意識地,便雙手扶著這方向盤了!

見鬼!

穆南祁不想搭理鬱櫻櫻,他覺得鬱櫻櫻會邪術。

車輛疾馳而過。

“開慢一點。”鬱櫻櫻挑剔。

穆南祁鬆懈油門,按照她的話去做。

鬱櫻櫻並不滿意,她挑三揀四:“怎麽當個司機都當不好。”

一時間,穆南祁臉色一黑。

他道:“我本來也不是司機。”

他道:“你應該慶幸,我給你當司機。”

鬱櫻櫻聞言,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車輛速度被放慢之後,途中便經了好幾個紅燈,穆南祁都乖乖地停下了,等待。

於是,時間上耽誤了一些,直到半個小時後,他們才抵達到了醫院。

之前經曆了許多的事情,穆南祁從沈家的人手中,將鬱庭明給搶回來之後,便加強了一些看護,放在了特定的病房裏,還讓人在旁邊守著。

這是以防沈家的人,或是其他的人,繼續來打鬱庭明的主意而布置的。

但實際上,別的人是想打鬱家的主意,但穆南祁不同。

他之所以如此在乎鬱庭明的去向,是因為他覺得,鬱庭明在哪裏,鬱櫻櫻就會在哪裏。

所以,他也想要鬱庭明。

下車。

“你來抱。”

鬱櫻櫻將孩子遞給穆南祁。

但。

穆南祁並不接,他指著車上的一些東西,道:“你拎?”

鬱櫻櫻點點頭,道:“對。”

下一刻,穆南祁將這些東西一隻手拿著後,便接過了她手裏的孩子,道:“走吧。”

男人的腳步很快,徑自向前,朝著醫院裏而去。

見狀,鬱櫻櫻一愣。

她似乎不解穆南祁的動作,但明白過來後,忽而笑了一聲:“原來穆總,知道憐香惜玉啊。”

鬱櫻櫻兩手空空,跟在穆南祁的身後行走。

這句話落下後。

穆南祁抬起眼,視線看向她,是打量的目光:“我認為,一個晚上二十分鍾都堅持不了的女人,這點東西她可能拎不動。”

鬱櫻櫻臉色一黑。

她不太想搭理穆南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