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自床邊站起,他慢條斯理地扯過桌案上的紙巾,動作優雅,神態輕鬆,細細擦著自己修長漂亮的指尖。

白紙巾被隨手一丟,準確地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穆南祁身量極高,垂眸盯著鬱櫻櫻瞧的時候,眼神更為陰涼,讓人心中發顫。

而此時,鬱櫻櫻的神誌尚未恢複,視線迷糊,甚至連剛才的感覺都未曾消退,讓她隻小口張著,輕輕呼吸。

“看看,身體可比鬱小姐誠實多了。”

男人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房間內再一次恢複了沉寂,就和之前一樣,隻剩下她一個人。

好半晌,鬱櫻櫻的視線才逐漸清明,她握緊手,胸腔上下起伏,連呼吸的時候,都似乎硌著血,疼得不行。

可……

她能怎麽辦?

她又該怎麽辦……

……

鬱櫻櫻原本以為,從上一次過後,穆南祁應該會想到新的法子來折磨她,又或者是羞辱她,但……

自從那次他離開房間後,便再也沒有出現了。

每天到了飯點的時候,樓下的傭人們便會準時將飯菜送到她的房間,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清淡食物。

也或許是鬱櫻櫻上次罵了穆南祁,穆南祁覺得沒勁,所以送來的東西裏,沒有再出現過那碗馬賽克了。

“穆先生今天應該也不會回來,聽說公司最近事情很多,需要穆先生親自去處理。”

家裏的傭人雖然不知道穆南祁和鬱櫻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每每瞧見穆南祁粗暴對待鬱櫻櫻,難免對鬱櫻櫻起了些許憐憫的心思。

於是,傭人開始給鬱櫻櫻報信:“穆先生其實人很好的,看新聞,他最近又給某個大學捐了幾棟樓,還做了慈善公益,是個大善人。”

大善人?

嗬。

鬱櫻櫻心底冷笑,正想嘲諷幾句,但心思一轉,想到穆南祁這人,或許在外的確是完美無缺的好人,可是……

在她麵前,永遠都不可能。

而她見了他最為惡劣不堪的一麵,甚至明白他的那些狠厲心思,即便她絞盡腦汁,挖空心思去猜想,她也想不出來,穆南祁溫柔起來是個什麽模樣。

所以,鬱櫻櫻保持了沉默。

傭人見她不說話,便以為鬱櫻櫻心情不好,於是繼續安撫:“鬱小姐,你以後順著他一些,讓他高興一些,就不會吃這些苦頭了。”

“你說完了麽?”

鬱櫻櫻清冷著臉,神色不悲不喜,瞧不出情緒。

讓他高興?

她又不是他飼養的寵物!

也不是他一招手,她就要搖搖尾巴湊上去討好的家貓,她為什麽要讓他高興?!

她鬱櫻櫻,不會有這麽一天。

“鬱小姐?”傭人低著眉眼,仔細打量鬱櫻櫻,仿佛試圖分析出鬱櫻櫻的心情。

鬱櫻櫻道:“說完了就出去。”

她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和這具備力度的氣勢,實際上,在某一種程度上,與穆南祁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不過一個人是霸道強製的,帶著壓迫性,而一個人,則是天生的,不管是命令與否,都讓人下意識想聽著。

以至於,傭人和鬱櫻櫻相處時,竟也不敢多話,應了一聲後,便退著出去了。

又是一連許多天。

鬱櫻櫻後背上的傷口都有些瘙癢,瞧著像是長了新肉,要愈合了。

而她琢磨著,也可以下床。

穆南祁不讓她出這間房,也不讓別人靠近,所以除了送飯菜的傭人,她這些天誰也沒見。

但鬱櫻櫻不在乎。

她喜歡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一雙雪白小巧的足赤著,輕輕踩在這昂貴的羊毛地毯上,白色襯著她的肌膚,竟也失了顏色,在她的這璀璨下,變得無光,淪落為裝飾!

穆南祁走進房間,恰好便瞧見了這一幕。

隻見鬱櫻櫻端正坐在那裏,她的視線專注,盯著樓下的花園,明明是隨意的一個動作,卻讓人覺得異常高貴,端莊,且優雅。

“鬱櫻櫻。”

穆南祁緩步走過去,他蹙了眉,心中的想法一閃而過,但他不會承認,因為他剛才……竟然生出了,不忍打破這一副美麗畫卷的心思!

沉冷的聲響起,鬱櫻櫻好像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直接無視了。

見狀,男人伸手,一把掐了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自己,陰冷著道:“關了這麽多天,想出去玩嗎?”

“玩?”

鬱櫻櫻咬文嚼字,挑出重點便諷刺開口:“也不知道穆總是怎麽坐到今天這位置的,整天不是想著那些肮髒齷齪的事,就是在玩物喪誌……”

說著,她的視線上下打量,似是在挑剔什麽,提出建議:“穆總應該多吃一點,吃胖一些才好。”

穆南祁當初給鬱櫻櫻當保鏢,所有的身體指標要求極為嚴苛,幾乎每一樣都達到了近乎完美的標準,而他自己也是極為自律的人,以至於這強悍且健美的身材一直保留至今,黃金比例,怕是這世上都鮮少再有人比他這副身體更為好看的了。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怎麽?”

穆南祁眯起眼,神態淡然,漫不經心反問:“你喜歡微胖的?”

說著,男人嗤笑開來:“看來你在這裏生活地很好,還有心情挑男人。”

鬱櫻櫻臉色一變,察覺到他話語裏的羞辱意味,於是不甘示弱,回答道:“穆總明明這麽普通,卻又這麽自信。”

她開口,清冷的話帶著諷刺:“讓你吃肥一點,才符合酒囊飯袋的形象,以免你靠著這副皮囊出去招搖撞騙,那些傻子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

聽到這句話,穆南祁這才鬆開了她的下顎。

他的動作並不輕柔,反而十分粗暴,讓鬱櫻櫻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還是她急忙伸手抓過扶手,這才避免了這慘狀發生。

“過來。”

穆南祁坐在大**,周身的氣息有些恐怖,讓人心底畏懼,他眼神冰冷,命令的口吻。

命令她。

而,鬱櫻櫻坐在椅子上,沒動。

“要我說第三遍?”

穆南祁在她這裏,耐心向來不好,語氣比之剛才沉下了數倍,帶著滔天的壓迫意味,熟悉的威脅彌漫。

片刻後,鬱櫻櫻到底是站起身來,她緩緩提起腳,朝著男人的方向而去。

十步遠的距離。

她在他身前站定。

“來。”

穆南祁抓了她的手,帶著她,動作強製,讓她最後重心不穩,徑自坐在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