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隻是在黎鏡島上,又不是不回薑城了。
若是等穆南祁回到薑城,他耿耿於懷,且咽不下這口氣,又記憶力超群,將他們今天到場的人都給記下了可怎麽辦?
到時候來尋他們報仇,可怎麽辦?
要知道,當初就連沈家,都不是穆南祁的對手,那他們這些不及沈家的,豈不是分分鍾要被穆南祁吊著打?
這些,都成為他們不得不衡量且考慮的麻煩。
“你們這些人,到底是向著誰!”齊世昌被諷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衝著身邊的人怒吼,“成天被穆氏壓著,怕是早就將自己當成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了吧!”
齊世昌的神誌受到刺激,他一心一意向往的玉石被掩埋在這片廢墟裏,等於到嘴的鴨子飛了,如何能甘心?
如此情緒,就像是火爐上正在燒著的熱水,漸漸沸騰,還冒著咕嚕咕嚕的泡泡,衝著他的腦海,叫他隻覺暴躁。
人呢,這輩子總要為誰拚過命的。
齊世昌就想為“仙玉”拚命,左右得不到玉石,他怕也活不久了,於是高聲怒喝:“給我捉住鬱櫻櫻,搶奪玉石!”
原本,齊世昌還尚存一絲理智,心想先將穆南祁趕跑,再去對付鬱櫻櫻,但如今看來,穆南祁這是鐵了心要保鬱櫻櫻了!
既然這樣,他便也不需要再猶豫!
“是,老爺!”周遭的保鏢本就嚴陣以待,等齊世昌的命令落下後,便紛紛上前,準備將鬱櫻櫻一舉拿下。
保鏢人數眾多。
以多欺少。
見狀,鬱櫻櫻不由得眼底閃現一抹擔憂。
畢竟,她身邊僅有穆南祁一人。
她抓緊玉石,心想要不要幹脆將這塊石頭給丟出去算了?
“抱緊我。”男人冷沉的聲落入鬱櫻櫻耳畔。
鬱櫻櫻並未多想,下意識便伸手摟住他的脖頸。
隻見穆南祁單手捧著她,另外一隻手,自腰側而過,那把匕首順著他擲出的力道,在空中劃過筆直的一道,似破開空氣,橫穿,徑自釘入前方準備靠近抓人的保鏢的肩膀裏!
血跡流淌。
“啊!”那人立即慘叫出聲!
氣勢駭人,動作精準。
如殺雞儆猴般,穆南祁這一下,登時嚇退一眾人!
“這,這……”保鏢們麵露畏懼。
齊世昌站著說話不腰疼:“還不趕緊上!他身上就一把匕首!甩出來就沒有了!就趁現在,都給我上!”
這命令的話落下,保鏢們重振旗鼓,擁有不少信心,再次朝著鬱櫻櫻靠近!
穆南祁微眯了眸子,在前方幾個人即將呈包圍狀上來時,他忽然鬆開手。
“穆南祁!”她高聲。
一刹,鬱櫻櫻受到驚嚇,還以為他要丟下她,登時要去揪他的頭發。
但。
穆南祁僅僅是換了個姿勢,他握住她的小胳膊,將她舉起,動作標準,且攜卷淩厲之勢,竟是帶著她,將她順著在空中微轉,緊接著,鬱櫻櫻的雙腿被迫高揚,踹到了這些保鏢的腦袋上!
“咚咚”地幾聲響,鬱櫻櫻這旋了一周,竟是將這些試圖靠近的保鏢全部撂倒在地!
鬱櫻櫻瞪大雙眸。
深感驚訝。
且,從未有過的經曆,讓她心口亂跳,緊張不已。
不僅僅是鬱櫻櫻,周邊看見這一幕的人,紛紛在心底裏驚歎,又或許,他們早就知道穆南祁不好惹,但他們沒有想過,穆南祁會這麽凶,真實見到這一幕後,到底心生感慨。
“櫻櫻,站我身後。”穆南祁將她放下,又握住她的小胳膊,將她藏在自己的後邊。
男人本來就身形高大,他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便足夠將嬌小的鬱櫻櫻遮擋,嚴嚴實實,讓人窺探不了分毫。
鬱櫻櫻縮著手,抱著玉石,立即站在旁邊一棵大樹後邊,藏著。
“來。”穆南祁微抬下顎,眸光不屑,一一掠過眼前這些人,一隻手伸出,是請教的姿態,“你們可以所有人,一起上。”
他的語氣平靜且淡然,如視螻蟻,又或者在他眼中,無人可配稱之為對手。
光是這氣勢,便叫人不敢靠近!
“還愣著做什麽?!都給我上!”齊世昌催促的話再次落下。
場麵劍拔弩張,爭端一觸即發。
沈知秋敲碎了手裏的這塊玉石,最後發現並沒有作用,他氣得眼尾發紅,抬起眼,看向一側的沈甚,給後者使了個眼色。
“父親。”沈甚低語,有些不認同。
沈知秋氣得一隻手顫抖,十分想一巴掌扇過去,但又克製著:“你該聽話,別忤逆我,沈甚。”
他的視線掠過樹後,露出一小撮頭發出來的鬱櫻櫻身上,低語道:“你和她不是談了半年的戀愛嗎?她該信任你,你去搶。”
沈甚的眉間閃過一抹複雜,眼眸微垂,掙紮與抗拒同時存在,似難以抉擇般,並不言語。
“怎麽?這會兒你不想管你那養母的死活了?”沈知秋補充。
話音落下。
沈甚渾身一僵。
“做事就要做絕,當初你靠近鬱櫻櫻的時候,就帶著這些目的去的,我以為你那會兒就應該明白,什麽叫做成大事!”
沈知秋狠狠瞪了眼沈甚,控製著音量,不讓別人聽見,但足以落入沈甚的耳中:“優柔寡斷,猶豫不決,隻會拖我的後腿!你但凡像穆南祁那樣狠戾,我早該成事了!”
這些話一字一句,盡數落下。
沈甚眸色微凝。
“還不快去!”沈知秋更急。
如今這場合,穆南祁被齊世昌帶來的人拖延住,一側的鬱櫻櫻無人看顧,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沈知秋又瞧向前方,看見穆南祁一個彎腰,橫跨,單手微轉,便將一個保鏢撂倒在地。
其他保鏢後退些許步子,但又很快發起新一輪進攻。
“後來綁架鬱櫻櫻兩次,她都看見我在場,已經不會信任我了。”沈甚並不想動。
沈知秋猛然抬起眼,直視他。
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片刻後。
沈甚到底移動了步伐,朝著鬱櫻櫻的方向而去:“是。”
這邊,穆南祁與這些人糾纏,倒下一批後,又很快上來了新的一批人,他們唯一占據上風的便是這人數優勢,像是一場車輪戰,鍥而不舍,孜孜不倦地對穆南祁發起進攻。
“櫻櫻。”沈甚的聲音從鬱櫻櫻背後傳來。
他繞開這邊打架的主場,悄無聲息,幾乎沒有腳步聲,慢慢挨近鬱櫻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