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驀然身體前傾,挨近,湊到鬱櫻櫻跟前。
他的動作太過迅速,叫鬱櫻櫻條件反射後退了些許,是人在遇到未知的危險時的身體本能。
一如方才,她逼得穆南祁後退,是一樣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
穆南祁有來有往,逼她退開一些後,呈壓製之態,一隻手伸出,鉗製她的下顎,薄唇覆蓋上她的粉唇,輕咬,重吮輕舔。
動作強勢,霸道至極。
穆南祁成功品嚐到這道小點心,內心舒爽,趁著鬱櫻櫻反應過來之前,便立即退開!
說是淺嚐輒止吧,但他偷個香,叫他全心滿足;說是深切交流吧,他又不能再多做點什麽,叫他滿心遺憾。
“穆南祁!”
鬱櫻櫻瞪圓一雙眼眸,瞧著他,就這麽看著。
聞言,穆南祁似乎想起當初鬱櫻櫻記憶混亂的那時候的模樣,甜甜的,甜到他心癢,甜到了他心坎上。
穆南祁也學她的模樣,聲線輕緩,回應道:“哎。”
要不怎麽說,人的本質是複讀機呢,不僅僅如此,人類的學習和複製能力,也挺強的。
鬱櫻櫻學他,學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穆南祁學她,學得如出一轍,無法挑錯。
這一聲回應太過難得,又或者,穆南祁從前應她,也隻單單一個“嗯”字,並未有過這種回應模式。
是以,鬱櫻櫻微歪了腦袋,嬌俏的小臉上掛著懵懂的迷茫,似是驚愕,又似是訝然,一雙眼眸眨巴兩下,一動不動地,瞧著眼前的男人。
她此時的模樣,太過可愛。
像是一個麵容絕豔的芭比娃娃,渾身上下透著精致二字,一舉一動都叫人無法把控自己內心的衝動。
“穆南祁,你……”
鬱櫻櫻想說些什麽,但她的腦海裏都是後來同穆南祁在一起生活的片段,和那時的他對比起來,他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於是,她將到了嘴邊的話語通通咽下。
“怎麽了?”穆南祁抬眼,去瞧她。
鬱櫻櫻不說話。
男人便再次捉住她的手,放在這薄唇下輕吻了吻,低語道:“你喊我,我應了。我喊你,你也要應。”
這句話一出,兩人都是一怔。
顯然,話語太過熟悉。
這是當初,鬱櫻櫻曾經對穆南祁說過的話,她小時總喜歡喊他,可他從未認真回應過她。到如今,穆南祁竟也迫切地想要鬱櫻櫻回應他了。
風水輪流轉。
也是到了此時,穆南祁才後知後覺,甚至開始猜測鬱櫻櫻小時喊他的意圖和深意。
“今天傍晚,我們就會抵達。”齊世昌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鬱櫻櫻回過頭來,麵無表情,看向窗外。
飛機起飛,飄升在空中,自這裏看過去,能瞧見底下大片綠林逐漸茂密,一點一點,遠離,拉開距離。
“鬱櫻櫻,你可別再給我耍花樣了。”齊世昌繼續開口。
聽見這句話,鬱櫻櫻冷嗤一聲,不怎麽給麵子:“你強調很多遍了。”
齊世昌被反駁,老臉掛不住,但他並不打算和鬱櫻櫻計較。
畢竟,從很大的程度上,穆南祁是猖狂囂張,但這鬱櫻櫻當年肆意張揚的作風,兩人不相上下。
他年紀大了,經曆許多,於此事上並不逞一時之強,是以便沉默以對,並未多言。
穆南祁與鬱櫻櫻的位置,相隔齊世昌一段距離,大概是因為穆南祁太過粗暴,齊世昌並不想靠近他,是以,坐的位置有些遠。
“你還記得路嗎?”鬱櫻櫻忽然開口,聲音微低。
畢竟,當年的事情過去久遠,歲月恒長,藏玉石那會兒,這些人也並未表現出如今日這般的強烈欲望,對於鬱家來說,隻是轉移寶貝,下邊的人自然也不會太過上心。
話音落下,穆南祁蹙眉,搖頭:“不知道。”
鬱櫻櫻奇怪地看了眼穆南祁,這眼神轉瞬即逝,她似乎還想要詢問關於當年的事情,可又不知從何下口。
她沉默,繼續看向窗外。
路程中,周遭環境安靜,無人開口說話,這短暫且祥和的一幕看著極為和諧,但誰都知道,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罷了。
鬱櫻櫻原本被齊世昌抓來時,渾身上下處於防備的狀態,連帶著精神都是緊繃著的,但現下,不知是不是因為穆南祁坐在身邊的原因,這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她竟然有些困頓。
又或者是身體乏累,也可能是齊世昌所說的那味熏香的緣故,觸發了作用,她支撐不住。
鬱櫻櫻於休息前,斷斷續續詢問了句:“嘉言呢?”
聞言,穆南祁捏著她手心的動作一頓,腦海裏開始搜索記憶,最後想到了周同說的話,如實道:“在家裏睡覺。”
他並不關心這件事,比起穆嘉言,他更喜歡鬱櫻櫻這個小東西。
聽到穆南祁的話,鬱櫻櫻這才閉上眼,慢慢入睡。
在這過程中,穆南祁倒像是有極大的精力,他低眸,專心致誌,把玩著掌心裏的嬌軟柔胰,輕輕捏著。
這一幕,周遭的人或許瞧見了,但都並沒有打攪。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
鬱櫻櫻蘇醒時,她整個人已經被男人抱在懷中,嬌小的她窩在他身上,腦袋靠在這結實寬厚的胸膛一側,是熟悉的溫度。
在行走。
該是剛下飛機。
穆南祁剛好低眼,發現鬱櫻櫻醒來,便開口,同她匯報般:“到了。”
天色已經見黑,在島嶼之中時,這夜幕便仿佛比外邊的地界要降臨地快上許多。
鬱櫻櫻環顧左右,這些保鏢們規矩統一,像是受過專門的訓練,極有意識,圍繞在齊世昌的身邊,每個人所站著的位置看似隨意,但其實是以保護齊世昌為中心,分開而行。
因為少光,所以視線受到限製,鬱櫻櫻隻能分辨出,周遭樹林偏多,瞧著有些雜亂,該是多年無人打理的模樣。
荒蕪人煙。
他們行走時,踩在地上的腳步聲是悶著的,泥土路,偶爾伴隨著踩中枯枝爛葉的“嘎吱”響,聽著人心頭微瘮。
“去哪裏?”鬱櫻櫻低聲詢問。
穆南祁不是說他不記得路了嗎?
但此時此刻,穆南祁抱著她,朝著前方行走,他一個人走得靠前,這模樣,顯然是在帶路的。
穆南祁回答:“不知道。”
鬱櫻櫻眉梢一蹙:“那你帶著他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