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死死地壓在了鬱櫻櫻的身上,讓鬱櫻櫻忽然之間,問不出口。
她怎麽問?
他若是不救她的母親,見死不救,她要怎麽問?
這本就是他的權利,他想救與不想救,都是他的選擇,她要怎麽問!
可他若是不救,是因為當初她的前因造成了這後果,是他在刻意報複她,那她又該如何自處?是她的一時任性,造成了兩段悲劇?兩條人命,都起因於她嗎?
鬱櫻櫻忽然沉默,她有些無法承受。
“櫻櫻?”
穆南祁劍眉緊蹙,他上前,伸手,想去捉她的手腕:“你在說些……”
“滾出去。”鬱櫻櫻驀然打斷他,聲音微高,“滾出去!”
穆南祁被她的模樣驚愕住,視線朝著她的身上來回打量,和之前進門時,瞧著她那會兒一模一樣的眼神。
鬱櫻櫻忽然不想看見穆南祁了,心口的複雜和糾結鬱結著,讓她無法喘氣,比剛才被他壓迫著親吻時,更要窒息。
她低著眼,重複:“滾出去,穆南祁。”
話雖如此,但鬱櫻櫻知道,她從來都沒有這個力量去桎梏穆南祁,如果他不想,她是沒有辦法的。
而。
穆南祁的確是不想的。
他轉過身,視線在這間屋子裏掃視了一圈,最後成功辨認出了浴室的方向,便徑自提起腳步,朝著浴室的方向走。
“我清清酒味,櫻櫻。”
男人步伐快速,他將鬱櫻櫻的抵抗行為,歸咎是她不喜他身上的酒味,於是便隻想著先去清洗自己。
穆南祁後來一直都不想鬱櫻櫻想起從前,目的就是怕她不再和之前一樣,黏著他,和他好好說話。
這一幕他從前便想過的,他也猜測過,鬱櫻櫻在記憶蘇醒後,一定會抵觸他,不再主動和他靠近,他都已經猜想過的。
走進浴室。
門關。
鬱櫻櫻盯著男人的背影,視線不轉,且徑自瞧著,直到門關上了,她也沒有轉移目光。
很快,浴室裏傳來了水聲,傳到了門外,鬱櫻櫻的耳朵裏。
又過去一會兒。
鬱櫻櫻提起腳步,走去了裏間,臥室裏,在**躺下。
她站久了,便有些累。
需要休息。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輕微的響動,似乎是被來人刻意收斂過的,又像是怕打攪到她,可又希望她能夠注意到,於是,這聲音便隻剛剛好,傳入臥室裏。
鬱櫻櫻沒有動作。
她背對著門口的方向,躺在**休息,身後獨屬於男人的氣息一點點靠近,最後,一道陰影對著鬱櫻櫻的腰側間籠罩而來。
下一刻。
“櫻櫻。”
男人醇冷磁性的聲音落在了鬱櫻櫻的耳畔,近在咫尺,甚至,這溫熱的氣息也撲麵而來,直接噴灑在了她的耳廓裏,帶起一陣癢。
“櫻櫻,你應應我。”他低聲開口,竟是帶了些懇求的意味,“你應應我,櫻櫻。”
許是這聲音太過沉斂,讓鬱櫻櫻的腦海裏,再一次地,浮現而出,這段時間裏,在別墅裏自己和這個男人相處時的場景,於是,鬱櫻櫻握緊手,忽然有些控製不住:“嗯。”
輕聲的。
細微的。
一個簡單至極的,是從鼻音裏發出的音節,卻也代表著她的回應,讓一側的穆南祁驀然歡天喜地,他高興極了。
男人,大多都是一個得寸進尺的生物。
而穆南祁,就更是如此了。
他伸出手來,徑自攬在了鬱櫻櫻的腰間,將她摟著,動作熟練,帶著她朝著自己身上攬。
這個動作有些急切。
鬱櫻櫻的脊背觸到男人的胸膛,一刹間,帶著她後背上的一些傷,有些疼。
可她沒有發出聲音。
她甚至表現而出的,是沒有什麽事情的模樣。
這樣的狀態,像極了她和穆南祁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以及兩個人在一起時候的模樣。
他們兩個人,隻要靠近了,就會產生窒息的,喘不上來氣的感覺,而要是緊緊相擁著,就仿佛是兩隻小刺蝟抱著,滿身的刺,戳中了軟肋,疼得發抖,可他就是不撒手。
“櫻櫻。”
穆南祁不知道鬱櫻櫻在想些什麽,他終於抱住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他覺得心情極好。
且很是高興。
如果可以的話,他這上揚著的嘴角,實際上並不願意放下這弧度,他還想抱著鬱櫻櫻親,他想啃咬她,想親她,想和她做那檔子事,他什麽都想,什麽都想做。
而且,還忍不住。
穆南祁自控力一直很好,但於鬱櫻櫻身上,這些都通通去見了鬼。
他就想挨著鬱櫻櫻。
“櫻櫻,我不想你走了,”穆南祁摟著她,“你待在我身邊,我什麽都聽你的,我依你,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都聽你的。”
他似乎想表達什麽,可這些情緒在他的胸腔裏,團團轉轉,可就是不知曉如何抒發。
於是,他隻重複:“你讓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他又補充:“我什麽都給你,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弄來。”
說完這些,他沒有得到鬱櫻櫻的恢複,於是,穆南祁便有些著急,他道:“鬱庭明,我幫你治好他,我……我養著他。”
穆南祁微微緊了緊手,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麽和鬱櫻櫻說,可他想要鬱櫻櫻明白他的意思。
於此時,穆南祁甚至不再計較當初查出來的事情,這一次,他連再一次讓周同去調查當初穆家的事情,這份結果還沒有到他手裏,他就已經不在介意。
他忽然間意識到……他真的瘋魔了,他竟然願意為了一個鬱櫻櫻,什麽都不要。
他隻要她。
穆南祁抱緊她,低語輕聲:“我的錢,我的東西,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給你。櫻櫻。”
他道:“你不準到處跑,你隻能待在我身邊。”
這些話一字一句,落到鬱櫻櫻的耳畔。
她心情複雜,自然不能明白穆南祁此刻的情緒,她甚至無法與穆南祁心意相通,她滿腦子裏,都是當年的真相。
於是,她將穆南祁眼下所說的話,都當成了另外的意思,又或者是穆南祁變態的占有欲,她道:“那你算盤打得可真好,我不走,這些東西不還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