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小臉微抬,倨傲無比,眼眸裏掛著張揚和得意,仿佛在同他宣誓她才是這勝出者。
“快出去!”她高聲。
穆南祁想去親她,被她再次推開後,他忽然垂眸,低語道:“你不煩。”
男人隻覺自己身處烈火之中,焚身,灼熱,讓他無法冷靜。
他又湊過去,輕聲哄她:“櫻櫻,你吻吻我。”
鬱櫻櫻伸手,小手張開,抱著他的腦袋,推開。
她挑眉,抓住她想要的重點:“剛才說的什麽,再說一遍?”
穆南祁順從她:“你吻吻我。”
“上邊一句。”她道。
“櫻櫻。”
“再上邊一句。”她皺眉。
穆南祁被問住,修長的指捧上她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擦她的粉唇,低語回答:“你不煩。”
鬱櫻櫻終於滿意,她還要問:“那你說,你知……”
“我煩,是我煩。”男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的話給堵住,緊接著俯身下壓,再次吻她。
鬱櫻櫻被他捂著,說不了話,登時要抬起手來扇他。
男人似乎總能先一步知曉她的意圖,伸手,拽住她,強迫她的小胳膊掛在他的脖頸上。
從前的日日夜夜,他都如此要求她,而她不管是被迫的,還是被威脅的,又或者是討好的,她都照做了。
但。
鬱櫻櫻現在很不“乖”,她就不想摟著他。
他要她摟著,她就偏不摟。
於是,鬱櫻櫻似驟然失去骨頭,軟軟的,無力,像摟不穩,胳膊從他的脖頸上滑下去。
得不到她的回應,穆南祁便有些焦灼。
就像從前,他喊她,可她總不應他,他便會異常煩躁。
“櫻櫻。”
穆南祁去捉她的胳膊,想帶著她摟著自己。
空隙一出,鬱櫻櫻的嘴便得了自由,高聲怒斥:“我煩死你了!”
她最討厭別人打斷她說話,穆南祁捂著她,讓她覺得自己輸了一截。
於是,鬱櫻櫻直接攤開手,雙手高舉過頭頂,就是不摟他。
見狀,穆南祁眉梢又是一蹙。
一刹。
兩相沉默。
對峙。
鬱櫻櫻瞧著他的臉色愈發陰沉,登時出聲:“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煩你?”
男人一怔。
他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如此想法,或是想去探尋什麽,但聽她說了,他便挑眉:“為什麽?”
鬱櫻櫻垂眼,張口想說些什麽,可又覺得說出來好沒麵子,她便低語,偏要占據上風般:“煩你還需要理由?你本來就讓人討厭!”
她和從前一樣,言語之間滿是刺。
穆南祁沒有得到任何理由,隻覺她又在發脾氣,便嗤笑:“哦。”
所以,他剛才為什麽要順從她,簡直可笑。
片刻後,穆南祁忽然鬆手,把她丟到**,揚手將被子蓋在她身上,起身。
他轉身,似要離開這裏。
“做什麽?”
鬱櫻櫻見他要走了,登時從被窩裏爬出來,衝著他的背影喊。
男人步伐不停,似乎不想搭理她。
鬱櫻櫻皺著眉,又高聲道:“你不和我搶床了嗎?”
穆南祁沒搭理她,提步向前。
“穆南祁。”她又喊。
“穆南祁!”
男人徑自轉身,開門,去了浴室。
見狀,鬱櫻櫻一溜煙跳下床,朝著浴室的門口而去。
她站在門口,趴在門縫旁朝著裏麵瞧。
過了幾分鍾,鬱櫻櫻又跑去一側,抱著浴袍回來,繼續趴在門口。
裏頭霧氣升騰,她瞧不清楚,便徑自蹲在一側,靜靜等待著。
過去十多分鍾。
浴室裏的水聲停下,鬱櫻櫻登時來了精神,她雙手捉住這門,試圖鎖住。
穆南祁開了會兒門,發現打不開,便道:“鬱櫻櫻?”
鬱櫻櫻揚起臉:“哎。”
見她應了,穆南祁隻覺異樣騰升。
畢竟……她從前在別墅裏,從來不這麽積極地回應他的喊聲。
“把門打開,鬱櫻櫻。”男人繼續。
鬱櫻櫻卡著門,紫葡萄般的雙眸滴溜溜轉,視線透過這層玻璃,朝著裏麵瞧:“你是不是沒有衣服穿。”
畢竟,她之前去過一趟浴室,裏麵的東西她都動過了,而穆南祁方才進入時,手中並未拿什麽。
但。
穆南祁似乎沒有這樣的苦惱:“我不穿。”
一句話,鬱櫻櫻受到驚嚇:“那你怎麽出來?”
男人似乎已經忍耐她到一定程度,他陰冷了聲:“你把門打開,我就出來了。”
鬱櫻櫻滿目驚愕:“不,你不能出來。”
聽到這句話,穆南祁忽然來了興趣,嗤笑:“怎麽?你又不是沒看過,我全身上下你都看過了,你怕什麽?”
他又嗤笑著:“你看我,你又不吃虧。”
此時此刻,穆南祁隻在心底撫慰自己,門外的不過是一個擁有十歲記憶的鬱櫻櫻,他用不著和她計較。
於是,他繼續忍耐。
鬱櫻櫻抱著浴袍,高聲的語氣像是恩賜:“你求求我,我就給你衣服穿。”
男人一隻手摁在門把手上,實際上,隻要他想,用些力道,又或是使用蠻力,門外的鬱櫻櫻並不是他的對手。
就如同上次,鬱櫻櫻也將他關在浴室,但她知曉事情不對勁後,會立即跑下樓去。
而不是現在這樣,她還如此神氣地,蹲在門口和他談條件。
穆南祁覺得好笑,道:“我說了,我不穿。”
鬱櫻櫻瞪大眼:“那你別想出來!”
於是,兩方再次沉默。
最後,到底是穆南祁先開了口,聲線磁性:“求你了。”
鬱櫻櫻想起剛才在床榻上時的目的,她再次道:“那你知道錯了沒有?”
一句話,穆南祁再次沉默。
正如,鬱櫻櫻這句話從她記憶混亂後,出現的次數極多。
她總以為是別人的錯。
穆南祁微頓。
“你說不說?你不說別想出來。”鬱櫻櫻繼續,像是威脅。
男人驀然笑了,心情驟然變好,像是哄小孩:“我錯了。”
於是,門開。
鬱櫻櫻將浴袍丟到他的腦袋上,又噠噠噠地跑回**,躺下。
在此過程中,穆南祁已經將這浴袍穿上,邁開步子順著她的方向而去,最後立在床側。
他盯著她瞧。
似乎對她的行為,充滿了好奇。
畢竟……此時此刻,鬱櫻櫻並非霸占著整張床,她一個人躺在裏側,外邊的部分空出來,足夠一個人的位置。
像是專門為了誰留下的。
穆南祁視線微轉,重新落到這被子微凸的部分上,盯著她的背影,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