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樓下傭人齊齊驚愕,無數道視線目不轉睛,緊緊盯著這個被拒之門外的男人。
竊竊私語有之,不可思議有之。
像是瞧熱鬧。
“都看什麽?”
男人神色陰冷,一把將腦袋上的毛毯扯落,丟到樓下,罩住一個看熱鬧的傭人。
他回頭,這張精致的麵龐於頭頂水晶燈光的映照下,更為立體,一側的陰影鮮明,周身氣息微沉。
令人畏懼。
所有傭人齊齊低頭,動作劃一,目標明確,折身去做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沒有人再敢多看。
穆南祁一人站在走廊上,視線越發陰霾,盯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瞧著。
“穆總,鬱小姐她……”周同自外而入,上樓後立在穆南祁身後,垂眸低語。
男人抬手,慢條斯理整理著袖口,片刻後,他轉身,下樓:“我和一個十歲的臭丫頭計較什麽。”
穆南祁行至客廳,自顧自坐在沙發上。
他仰頭,結實精壯的身體倚靠在後,腦袋搭在靠背上,襯衣領口順著他的動作微張,露出這線條完美的肌肉與鎖骨。
“穆先生,那……今晚您睡在……”一側的傭人猶豫再三,上前來詢問。
穆南祁仰頭時,視線一直落到樓上緊閉的房門處,聞言後輕眯眼眸,嗤笑:“誰想和她睡一起?”
男人補充:“給我另外準備一間房。”
傭人揣測他的心意,上樓,準備去收拾鬱櫻櫻隔壁的那間房。
時間一點點過去。
鬱櫻櫻坐在床側,她氣得小臉漲紅,想摔東西,可周圍並無多餘的物品供她發泄,氣結於心,無法舒緩。
落地窗外,天色稍暗,夜幕降臨,彎月攀岩樹梢,懸掛於天際之上。
很晚了。
鬱櫻櫻起身,自顧自鑽去了浴室。
除去所有衣物後,鬱櫻櫻立在花灑下,身後是一麵透明的牆鏡,嬌小玲瓏的身影映照其中,一舉一動,誘人犯罪。
她起初並未在意,隻是……
“嗯?”
鬱櫻櫻轉頭一瞥,漫不經心,恰好瞧了自己的脊背。
隻見腰側下方至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印刻,如烙印,如標記,恢複地極好,雖隻剩下一層淡白,但於這原本完整無瑕的白皙肌膚上,到底顯得突兀。
且醜陋。
鬱櫻櫻蹙緊眉。
她很是不喜這道疤。
但,她垂眸思索,想回憶起這傷痕從何而來,卻無法窺探一二。
於是,她放棄追溯回憶。
一個小時後,鬱櫻櫻裹著浴巾而出,緊接著,攤倒於床榻之上,準備休息。
夜晚靜謐,萬物沉睡,無聲,且比白日裏,莫名多了空曠。
半夜。
鬱櫻櫻於熟睡中慢慢蘇醒,隻因她察覺自己腰側,搭了一隻沉重的胳膊。
她終於驚醒。
脊背抵在男人寬厚溫暖的胸膛之上,感觸明顯,這是他將她摁在懷裏的姿態,親密無間,相擁。
鬱櫻櫻皺眉,她慢慢動作,回身,抬起腿來,一腳狠狠踹在男人的腰窩處!
緊接著,“咚”地一聲響起!
穆南祁被她踹下床,男人毫無防備,整個人摔到地上,胳膊撞到一側翻倒的小桌,讓他驀然也驚醒過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
有什麽片段自腦中一閃而過,鬱櫻櫻下意識握緊手。
片刻後,鬱櫻櫻自這片段裏回神,她想起……她似乎從前也踹過他?
“鬱櫻櫻。”男人的聲傳來,帶著微怒,“你踹我做什麽?”
一句話。
鬱櫻櫻高揚起頭,白日裏憋著氣,這會兒並未發泄而出。
是以,這會兒她瞧見穆南祁,更為氣憤。
她理直氣壯:“這是我的床。”
穆南祁自地上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總是會給人一種壓迫感,尤其他此時居高臨下,低眼瞧她時,臉色陰沉,瞧著更叫人心底畏懼。
他蹙眉。
眼前的鬱櫻櫻,小臉倨傲,周身攜卷著名為“理所當然”的訊號,她將他踹下去後,嬌小的身子挪動,霸占著中間的位置,雙手張開,試圖占據整張床。
穆南祁盯著她的舉動,忽然道:“誰告訴你這是你的……”床。
他的話並未說完,隻因床榻之上,嬌小的人忽然仰頭,白皙的天鵝頸微伸,如紫葡萄般的大眼睛狠狠瞪著他。
滿臉威脅。
她恐嚇他:“你再說?”
一刹。
穆南祁忽然住口。
他頓在原地,話鋒一轉:“你……你的床,就不能借我睡睡麽?”
鬱櫻櫻瞪大雙眸,眼睜睜瞧著男人身影下壓,欲與她爭奪地盤,她大叫:“不借。”
她抬腿,小腳丫穩穩當當踹在他的肩頭,抵擋他的靠近,高聲:“你給我睡走廊去。”
穆南祁偏頭,恰好瞧見她這隻小腳,白皙如玉,五個指頭小心翼翼地曲起,如深海貝殼般的指甲修剪恰好,分明是透明的,可又帶著些淺粉。
可愛極了。
他伸手,大掌捉住她的腳踝,拉扯她,將她拽至身前。
下一刻,他俯身,沿著她的腿,弧度不變,湊到她的臉旁,張口咬在她的臉蛋上。
如此動作,鬱櫻櫻一隻腿從踩在他肩膀上慢慢下滑,最後小腿搭在他的後頸,順著他的行為,下垂,穩穩當當落到他的脊背上。
“你……”鬱櫻櫻瞪大眼。
穆南祁覺得她要罵人,登時移動,薄唇覆蓋其上,封口。
他堵住她的嘴,雙手自她的腦後緩緩向上,修長的指插入她的發間,掌著她,同他糾纏。
鬱櫻櫻柔韌性極好,她推搡不動,於是便抬腿,欲踹他的要害。
見狀。
穆南祁先一步捉住她,阻攔她的動作,男人的呼吸逐漸粗重,他摟著她的力道也漸漸變得重了幾分。
男人的欲望,總是一觸即發。
“穆南祁,你做夢!”鬱櫻櫻一巴掌拍過去,小手蓋在他的臉上,將他推開。
她氣喘籲籲,怒氣未消,記仇地很,想到白日裏的他說的話,便冷笑道:“不是看見我就煩嗎?”
“怎麽了?看見我煩還來和我搶床?”
她的聲音極具張揚,越想越是不滿,眼眸睜大,怒氣衝衝瞪著眼前的男人。
穆南祁被她的話一說,像是想起什麽。
他的掌此時還捉了她的腳踝,他的薄唇方才狠狠親吻過她,他全身上下的細胞此刻正在瘋狂地叫囂著,想要靠近她。
異火難消,她是他唯一的解藥。
“嫌我煩就給我出去,睡走廊上去。”她繼續。
穆南祁眉梢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