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記得,這小桌子是她昨天回來時,穆南祁發脾氣,自己踹翻的。

她皺眉,眼神依舊詭異,看向他。

似乎在觀察他的動機。

穆南祁捉住她的小手,輕輕吻了吻。

就是這樣的動作,簡簡單單,他好像立即心情就變得很好。

於是,他開口:“要我抱你嗎?”

這句話從前也出現過,鬱櫻櫻隻覺得有些耳熟,但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聽到的了。

她被穆南祁折磨的那段時間裏,她總是選擇性遺忘許多事情,且精神恍惚,不想關注任何沒有意義的東西。

“不用。”

鬱櫻櫻甩開他的手,自顧自朝著門口而去。

見狀,穆南祁跟著她的步伐,走到她的身邊。

他盯著她,這嬌小的身影走得有些艱難,似乎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才能夠慢慢挪著前行。

好慢。

她走得太慢了。

穆南祁想去捉她的手,被她第三次甩開時,他便彎下腰,徑自將她打橫抱起。

“穆南祁!”鬱櫻櫻大叫。

言語滿是警告,厭煩。

聞言,穆南祁低下頭去親她,似乎沒有聽出來,他角度比較刁鑽:“再喊喊。”

鬱櫻櫻冷著臉:“你是不是有病。”

穆南祁習慣她罵人,不以為意,道:“我把鬱庭明也搶回來了。”

於是,鬱櫻櫻一頓。

雖然她早就猜到過這樣的可能性,但如今,從穆南祁的口中傳出,讓鬱櫻櫻隻覺得心口微窒。

她握緊手。

穆南祁似乎沒有這樣的煩惱,他心情極好,在她的脖頸之間細細親吻,輕啄在昨天他啃咬出來的紅梅位置上。

他更高興。

到了餐桌前,穆南祁將她慢慢放在一側。

隻是,他放下她後,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緊接著,他又伸手,將她抱起來。

“做什麽!”鬱櫻櫻煩死他了,孕婦的脾氣總是被挑起。

穆南祁抱著她,帶著她坐在他身上,他捧著她,手掌未鬆。

於是,他覺得這樣很好。

鬱櫻櫻蹙眉,心口的怒氣越發翻湧,忍了一會兒後,便大叫:“你這樣我怎麽吃!”

男人一頓。

於是,餐廳裏,又是良久的沉默。

片刻後,穆南祁道:“你吃你的。”

鬱櫻櫻將桌上的碗掀翻,“哐當”的聲音響起:“不吃了。”

一句話落下,男人周身戾氣四散。

像是忍耐到一定程度。

他伸手,重複覆蓋在她的小腹上,輕輕的動作,但讓鬱櫻櫻覺得毛骨悚然。

她一把捂住他的手背,想阻止他的動作。

穆南祁的聲音變得冷沉可怖:“鬱櫻櫻,我現在是在給沈甚養孩子,你可別逼我。”

“你再惹我生氣,等你生下孩子,我就掐死它。”

直接打掉的話,她會死。

在保證她不死的前提下,生下來,然後掐死。

這個辦法好極了。

穆南祁像是忽然得到了一個好法子。

而,鬱櫻櫻覺得十分驚悚。

她知道,穆南祁說得出來,便就做得到!

於是,她剛才被他挑起的孕婦情緒在這時候忽然低落下去,她握著手,開始微微顫抖。

“櫻櫻。”

穆南祁沉浸在這個法子之中,越想越覺得可行。

他喊她:“櫻櫻。”

男人發現她的異常,緊接著,穆南祁便去捉她發抖的小手,輕輕吻著,聲音盡量控製:“你吻吻我。”

“我吃飯了。”鬱櫻櫻被他恐嚇住,便將剛才翻倒在桌上的碗又重新扶起來。

她拿著筷子,開始夾菜。

穆南祁好像對吃飯沒有興趣。

她吃著飯,他便伸手,從她的臉上細細捏著,捏到肉肉了,便鬆開,他又去捏她的小胳膊,又鬆開,又捏。

鬱櫻櫻也忍耐到了極點。

在穆南祁準備動手捏她的腰時,她終於將手裏的筷子猛然拍在桌子上!

“咚”地一聲響起,筷子拋飛,在空中翻轉了個圈後,掉落在地。

鬱櫻櫻大叫道:“你夠了嗎!”

穆南祁被她的脾氣所驚愕住。

他蹙眉,有些怨怪:“沈甚這個畜生,他怎麽養的你。”

他十分不滿:“他把你養壞了。”

鬱櫻櫻隻覺得胸口窒息,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開口道:“你給我滾。”

一時間。

穆南祁再次陷入冷戾之中,他冷著眼,盯著她,眼神逐漸恐怖:“你是真覺得我不會掐死這個孩子是……”

“好啊!”

鬱櫻櫻直接大叫,她似乎無法忍受穆南祁,幹脆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你掐死好了,你以為我想生這個孩子嗎!”

她抬起眼來,死死地盯著他的臉,對視:“這是你的孩子,穆南祁,是你的!”

她繼續:“我早就想打掉這個孩子了!要不是沈甚勸我不要打掉,你以為這個孩子現在還在嗎!”

她補充:“我一點都不想給你生孩子!”

一刹。

世界忽然安靜。

穆南祁原本想威脅她的話語停頓在口中。

他盯著她怒氣勃發的小臉,這雙清冷的眼眸裏滿是厭惡,她仇恨他,說孩子的時候,更是無比的厭棄。

不像是假的。

男人錯愕之中,又帶著許多迷茫。

“你想要我心甘情願給沈甚養孩子,所以才騙我?”

穆南祁低語。

他又想到鬱櫻櫻剛才說一點都不想給他生孩子,這些話像是帶著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怒氣自然而然地翻湧而上!

可是下一刻。

他又細細回想從前:“你明明沒有懷上,鬱櫻櫻。”

她是跟著沈甚之後,才懷上的。

過去了半年,穆南祁已經不記得當初的細節,他喝了好多酒,腦子也有些不清楚,不管他怎麽回想,他隻記得醫生說的那句“沒有懷上”。

鬱櫻櫻隻覺得他不可理喻,低語道:“親子鑒定,去做啊。”

她似乎要證明沈甚和他不一樣,便徑自道:“沈甚就是比你好。”

她道:“他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的孩子是誰的。”

她一字一句,眉眼冷漠:“你根本,沒有資格和他比,穆南祁。”

這些話充斥腦海,叫穆南祁周身的氣息宛若地獄。

在這一刻,他似乎根本不關心孩子的事情,又或者,他其實一直在乎的都不是孩子。

他隻是不想她死。

她口口聲聲,說著沈甚很好。

穆南祁盯著她張合的粉唇,聽見她說出的話,隻覺體內的暴躁因素無法控製,他克製許久的脾氣忽然上來!

他抱著鬱櫻櫻,忽然想將她丟出去。

男人的雙手開始微顫,他將鬱櫻櫻舉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