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

穆南祁上車後,低聲吩咐。

聞言,周同啟動車輛,疾馳而過。

鬱櫻櫻縮在位置上,她握緊手,不動聲色,藏好。

“櫻櫻。”男人的聲傳來。

他伸手,抓住鬱櫻櫻的腳踝,盈盈一握,和他料想的大小一模一樣,他又找出新的創口貼,細細給她貼上。

“櫻櫻。”他繼續。

鬱櫻櫻沒有應,和之前沒有兩樣,無視。

見狀,穆南祁並未生氣,他抬手,撫上她的脖頸,觸及這些印記,嬌俏好看,鮮紅。

他捧著她的臉,用他之前慣常的姿勢,以額觸她的額,相抵。

穆南祁似乎想起什麽,音線陰冷:“你想跟著那個姓沈的,回家?”

男人態度不明,威脅滿滿。

鬱櫻櫻向來猜不中他的心思,聞言後,深呼吸一口氣。

不答。

於是,穆南祁就有些生氣了。

他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讓他捧著她臉的手變得用力,他捏住這雙頰,拉扯,瞧著她疼得皺起眉頭。

鬱櫻櫻到底是倨傲的,她或許能畏懼他一陣子,但她不可能改了這性子。

她心中恐懼,抖著聲,卻反唇相譏:“不是你把我送給他的嗎?”

要把她當成是商品賣出的人是他,帶她來這裏的人是他,讓她走向沈甚的人依舊是他,如今,反問她的人,還是他。

鬱櫻櫻隻覺得,穆南祁是個瘋子。

而,穆南祁角度向來刁鑽,他聞言後,竟然領悟出另外的意思:“你在怪我把你送人了?”

這怒火忽然熄滅。

男人似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又覺得欣喜,於是,他鬆開手,替她整理耳邊碎發:“我不想把你賣掉了。”

“鬱櫻櫻,”他開口,“你有意思得很。”

他道:“我還沒有玩夠。”

他道:“沒有我的允許,那些人,連撿破鞋的資格都沒有。”

說完這些,穆南祁便後退,丟開她的手,冷著眼轉開目光。

車輛在別墅門口停下。

穆南祁下車,徑自來到鬱櫻櫻這邊,打開車門,俯身抱著她。

在這過程之中,鬱櫻櫻藏在身後的手一動,迅速抓握,將這異物藏於掌心,跟著男人,下車。

“摟著我,”男人命令,“櫻櫻。”

鬱櫻櫻怕他起疑,於是,縮在背後的手緩緩上抬,摟住他的脖頸。

在穆南祁眼中,鬱櫻櫻向來是一個不聽話的叛逆女人,她總要和他對著幹,似乎以惹怒他為樂。

以至於,鬱櫻櫻表現出來的任何“聽話”的舉動,都讓他心生愉悅。

男人抱著她,一點點,慢慢上樓。

又是這熟悉的台階,回到了這充滿噩夢的臥室。

“櫻櫻。”

穆南祁將她放在床中間,握住她的手腕,細細摩擦著她纏著繃帶的地方,低聲:“這段時間,傭人給你送什麽,你就吃什麽,都吃掉。”

他道:“明白了麽?”

鬱櫻櫻不說話。

穆南祁在她這裏,像是越來越有耐心。

見她不回答,他便琢磨著去抓她另外一隻手。

鬱櫻櫻登時將這隻手背在身後,躲避。

她的動作並不突兀,看著像是不想和他接觸,所以後撤躲閃。

但,穆南祁就喜歡逆著她來,她不讓牽,他就硬要牽。

於是,男人伸手,欲去捉鬱櫻櫻藏在背後的手。

“聽見了。”她終於開口。

鬱櫻櫻一把揮開他的手,盡量保持冷靜,將心底的畏懼驅散:“還有事嗎?”

她的狀態,像是恢複成原本清冷的模樣,不再是渾渾噩噩的,這讓穆南祁覺得高興。

他俯身,親了親鬱櫻櫻的額頭:“櫻櫻,你現在這樣,真好看。”

男人並未多做其他,一吻作罷,便起身,正好接了個電話,便離開了臥室。

他竟然不鎖著她了。

鬱櫻櫻的視線緊緊盯著門口,聽見走廊上的聲音漸漸遠去,她心口微鬆。

半晌後。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一個小紙團赫然躺著。

這是沈甚當時,塞給她的東西。

沒有猶豫,鬱櫻櫻迅速將其展開,一目十行,將內容看完。

一個月後,宴會。

這些字眼清晰無比,跳入眼簾。

當她明白沈甚想給她傳達什麽消息後,她指尖顫抖,心口異樣,像是這死寂許久的心情,驀然活過來,新鮮的空氣湧入肺腑,叫她得以呼吸。

契機。

逃跑的契機。

終於,再次來臨。

鬱櫻櫻迅速握緊手,將這紙條揉成一團,最後行至落地窗前,抬手,將這東西丟入底下藍色的花園中。

接下來的時間。

鬱櫻櫻待在臥室裏,大多數時候躺在**休息,她身體虛弱,不能站太久,且身上的傷也叫她無法支撐。

所以,她隻能睡覺。

穆南祁說的不錯,傭人在那天過後,便給她準備各式各樣的補品和菜肴,不知道是補什麽的,五花八門。

鬱櫻櫻都吃了。

她想在最短的時間裏,養好身體,然後離開這裏。

而離開,首要的便是氣力,鬱櫻櫻不想如此羸弱,所以不管傭人給她送什麽,她都盡力吃下。

這些天,穆南祁也並未回來。

自從他接了上次的電話離開後,便沒有了身影,或許是出了什麽事,他去處理了,但這些不在鬱櫻櫻的關注之中。

直到。

一個星期後。

半夜,鬱櫻櫻睡著後,一道熟悉的寬厚胸膛抵在了她的脊背上,一如既往,和平時一樣的觸感。

如噩夢驚醒。

鬱櫻櫻睜開雙眼,她前傾,欲逃離男人的懷抱。

可她的動作一出,男人鐵臂一伸,便將她再一次拖拽回來,摟住,把她死死地,摁在懷裏。

她小小的一隻,被摟在懷中時,男人隻覺心口某個地方被填滿,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

隻是能確定的,是他不想鬆手,且想要摟得更緊,最好是揉進他的骨血裏。

“櫻櫻。”

穆南祁抱著她,一隻手細細去摸她的腰,指尖劃過,引起她一陣輕微戰栗。

他湊過去,低頭,咬她的耳垂:“醫生說你不好懷孕了,我不相信那些庸醫的話,我就覺得你可以生。”

這番話一出,鬱櫻櫻臉色大變。

她終於領悟,這些天傭人送來的補品,是補什麽的了。

“不……”

之前的噩夢還在,縈繞著,令鬱櫻櫻渾身劇痛,她驚恐無比,伸手用力推搡男人的懷抱!

而,穆南祁翻身坐起,他拽住她的大腿,舉起。

“櫻櫻,你別怕,不和上次一樣,我會控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