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此時的掙紮,抵抗,於他而言,是極為可笑的。

“你要是不想在外邊被打,就給我老實一點!”

男人狠狠將她丟進車裏,音線嘶啞恐怖,立體的五官被一側的光輝照耀,並無光芒,反而是如地獄般的黑暗,可怖至極。

“免得到時候,丟我的人。”男人補充。

他力氣強悍,周身發冷,精壯的身體挨近時,叫鬱櫻櫻顫抖著後退,縮在車內一角。

無法躲避。

她伸手,抱著最後一點僥幸的想法,準備打開她這邊一側的車門。

結果可想而知,鎖死。

穆南祁動作迅速,上車後,便立即讓周同開車,前後不過半個小時,他們再次回到別墅。

“嗯!”

鬱櫻櫻被狠狠甩出去,客廳中間,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她跌倒在地,即便這些痛楚已經被她嚐過,可如今降臨時,依舊讓她全身發抖。

太疼了。

腿也疼,連至膝蓋,就連脊背後早已縫好針的長疤,都泛著絲絲冰冷的疼意!

“哦,這是怎麽了呀?”

此時,二樓走廊處,傳來章柔兒的聲,她一雙手搭在欄杆上,眺望著,看戲的視線落到鬱櫻櫻身上,似嘲諷,落井下石。

平日章柔兒總要出去玩的,她逛街,購物,或是與小姐妹聚會,總要刷爆了管家給的卡才會回來。

難得她今天沒出去,結果便碰見了這樣的熱鬧。

“南祁哥,她又惹你生氣了吧?”

章柔兒趕緊下台階,步伐加快,迅速走到穆南祁的身邊,火上澆油:“我早就說了,這個女人不會老實的,她詭計多端,心狠手辣,這麽討厭就算了,南祁哥你還對她這麽好,你太善良了,要是我,我才不會放任我的仇人在我跟前晃呢。”

這番話落下,成功提醒穆南祁,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過程,令他戾氣增生,怒火遍布。

“我對她好?”男人抓住重點。

在穆南祁看來,他的確太過仁慈,但這些……在旁人眼中,竟然已經達到了“好”的程度麽?

一刹,男人臉色陰沉冰冷,淵眸氤氳狠意,如嗜血凶獸輕舔獠牙,抱著瘋狂的態度回憶這些點滴。

所以,他往常做的這些事情,包括仁慈,其實都是可笑至極的!

他竟然在對一個仇人好?

想法彌漫,令穆南祁神情更為陰鷙,陰冷的眼裏仇恨遍布,傾襲!

章柔兒點頭,繼續挑撥:“上次說好了她要給我做飯的,結果她中途跑了!南祁哥你也不管管。”

女人的聲軟溺,音色發嗲。

是極盡討好與巴結之象。

近日來,穆南祁對鬱櫻櫻的態度全部被她收入眼底,如原本掌控的計劃驀然脫軌!

脫韁之馬,無法再駕馭。

所以,章柔兒甚至想找個機會和穆南祁說訂婚的事情,以此來安撫她浮躁且不安的心。

不過現在,鬱櫻櫻又惹怒了穆南祁,倒是給她一個緩和的時機。

“這還不簡單麽?”男人微抬下顎,命令的口吻,“那就讓她現在去做。”

穆南祁緩步走過,精壯強悍的身軀攜卷壓迫,是力量的象征,他隨手鬆了領帶,脫下外套,這白色的襯衣之下,便露出了這幅身體結實有力的肌肉,恰到好處,也壓抑至極。

他於沙發上落座,雙手張開搭在靠背上,是以往熟悉的動作。

胸前領口微微擴張,白皙的健康膚色也一並暴露,他渾不在意,反而伸腿,踹在一側鬱櫻櫻的小腿上。

“我的話,你沒聽見?”他陰冷開口。

鬱櫻櫻躲閃不及,恰好被踢中傷處,握著的手指發顫,如浮萍飄搖,她咬緊牙關。

並不想吭聲。

而,下一刻,男人力道加重,竟是用了力,狠狠踩踏在她的膝蓋上,“咯吱”一道聲響傳來!

她伸手,顫抖,試圖將自己被踩著的腿抽回,但無疑,無濟於事。

“聽,聽見了。”

在這劇烈的疼痛逼迫之下,鬱櫻櫻臉色發白,心底的畏懼攀岩而上,不敢在這時惹怒他,便隻咬唇輕應。

於是,男人收回腳:“聽見了就滾。”

鬱櫻櫻在得到這空隙之後,立即後退,顫顫巍巍自地上爬起來,手腳哆嗦,走路不穩。

起身的刹那,一陣眩暈彌漫而來,她費了極大的功夫,這才穩住重心,不至於再次跌倒。

她不想和這個男人共處一室,所以瘸著腿,將眼底的絲絲恨意隱藏,慢慢進了廚房。

“南祁哥。”

章柔兒慢慢朝男人的方向而去,身形搖曳,嫵媚多姿,落座在沙發一側扶手上,比穆南祁高出一些,她伸手,欲要為他整理微皺的衣襟。

許是情緒不穩,穆南祁並未躲避。

如此,她便又大膽許多,雙手慢慢撫上,一點點自男人胸膛而進,觸上他的肌膚,撩撥與暗示並存:“南祁哥,你消消氣,沒有必要和鬱櫻櫻這樣的女人置氣,她不值得。”

章柔兒長相雖然一般,但她經過這穿著打扮,倒也不至於太差,尤其是她言語之間,溫柔似水,敲擊人心,每一句話都仿佛能抓住穆南祁此刻的心緒,精準出擊。

“南祁哥,我記得,當初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的,這話還作……”

話語未完,男人忽而動作,一點點將她欲要向下的手給拉扯而出,堅毅的臉龐不帶有絲毫情緒,麵無表情,微冷。

“柔兒,你可以一直住在這裏,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我都會幫你。”

章柔兒淺笑的嘴角慢慢僵硬,凝滯。

她似乎覺得自己聽錯了,又或者誤會他的意思,反問:“南祁哥,你不打算宣布我們訂婚的消息嗎?”

穆南祁已經將她的手放回去,動作隨意,強調道:“柔兒,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即便你嫁人,這承諾依舊作數。你有麻煩,可以隨時找我,我絕不推脫。”

當年章柔兒在鬱家當傭人時,她常常隱瞞著鬱櫻櫻偷跑出去,在醫院照顧蘇茵,陪伴蘇茵說話,是蘇茵最後那段時光裏,最親厚的人。

這件事穆南祁原本是不知曉的,是有一次他去探望母親,在病房外,恰好碰見自裏而出的章柔兒,才偶然得知的。

穆南祁恩怨分明,他紀念章柔兒這段恩情,所以給予她這承諾。

“南祁哥。”

章柔兒麵色難看,為自己誤會他的意思而惱怒,她握緊手,極力穩住自己的聲線不露出異常。

所以,他其實一直都沒有要與自己訂婚的意思?

章柔兒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所驚愕,措手不及,眉眼之中閃現一抹狠毒,徑自朝向廚房的鬱櫻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