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農女追夫

“溪丫頭,這位姑娘是……”

葉氏和穆氏仔細地打量著傅穎兒,不明白臨青溪一大早把一個陌生女子帶到家裏幹什麽,而且這女子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孩子,隻是那孩子一直躲在後麵,看不清樣貌。

“阿奶,娘,這位是穎兒姐姐,她是我的朋友,從東渡城而來,這個孩子是她的兒子叫念君。我已經打算讓他們母子在稻園住下,穎兒姐姐說要來給阿奶和娘請安。”臨青溪笑著拉著傅穎兒又往葉氏和穆氏的跟前走了走。

其實,傅穎兒母子在稻園已經住了幾天,昨天臨青溪已經得到消息確認傅穎兒所說不假,而且當年臨青飛也的確去過吳國,再加上傅念君那張酷似臨青飛縮小版的臉,心中的懷疑越來越少。

“穎兒拜見葉阿奶、穆大娘。”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雖說自己曾是高高在上的城主之女,而眼前的兩人也不過是普通的農婦,但傅穎兒心中隻有不安和緊張,萬一葉氏和穆氏不喜歡她呢。

“穎兒姑娘不必多禮,快起來吧。一看姑娘就是大戶人家出身,咱們這農家沒這麽多規矩,你既然是溪丫頭的客人,也就是我家的客人,快請坐。”穆氏一見這傅穎兒就很喜歡,而且這女子身上大家閨秀的氣質,明顯和普通農家女人是不一樣的。

“念君,快來見過祖阿奶和阿奶。”初到陌生的環境,傅念君還沒有適應過來,不過,傅穎兒的教導他謹記於心,很有規矩地跪在地上給葉氏、穆氏請安。

“念君見過祖阿奶、阿奶。”娘說,很快就能見到自己的爹了,而眼前的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家人,他終於也有除了娘之外的其他家人了。

傅念君的聲音軟軟糯糯,讓人一聽就心裏柔柔的,葉氏和穆氏就慌忙讓他起身,隻是當他抬起臉看向她們的時候,兩個人都猛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傅念君。

“這……這孩子……怎麽會和三郎這麽像?!”葉氏驚得說話都有些磕巴了。

“娘,真得像三郎,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溪丫頭,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穆氏直接起身走到傅念君的身前,問道一旁的臨青溪。

“阿奶,娘,你們先坐下,聽我慢慢說!”

於是,臨青溪就將傅穎兒身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葉氏和穆氏,而且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當然,中間有些事情她故意省略了。

“溪丫頭,這還有什麽不確定的,這穎兒姑娘認識你三哥就是那夜的三郎,孩子又和你三哥長得一模一樣,不用懷疑了,這就是我孫子,嗬嗬!”穆氏高興地拉過傅念君仔細地瞅著,她終於不用擔心三兒子的婚事了,這下子不但兒媳婦有了,就是大孫子也有了。

“娘,我三哥和穎兒姐姐的事情還要等我三哥回來才能最終確定,如果真是三哥當年做了那件事情,娘,你可不能饒了他。”傅穎兒母子這些年太不容易了,臨青飛一定要給他們一個說法才行。

“你就放心吧,這小子要是真犯下這混事,回來讓你爹好好打他一頓,害我的寶貝孫子和寶貝兒媳這些年受苦了。”穆氏越看傅念君越喜歡。

“穆大娘,您別……”傅穎兒一聽穆氏要打臨青飛,這還沒見到人呢,她就開始心疼了。

“蕙蘭,溪丫頭,現在三郎還沒回來,要是弄得村裏人盡皆知,到最後又不是,豈不是以後讓穎兒姑娘更難做人。你們可要想想辦法。”葉氏雖然看到傅念君之後,也驚訝於他和臨青飛的相像,但世上本就有相像之人,到時候臨青飛要不是傅穎兒找的三郎,豈不是兩邊都失望。

“阿奶,三哥很快就回來了,而且十有八九不會錯。”要是沒有把握,臨青溪也不會莽撞地把傅穎兒和傅念君帶到家人的麵前。

“娘,這念君就是三郎的孩子,溪丫頭都說不會錯了,那就一定不會錯!”穆氏也敢肯定,這傅念君就是臨青飛的種。

“穎兒姐姐,你和念君先在這裏陪阿奶和娘說說話,稻園那邊還有事情要忙,待會兒會有人帶你們回去,一切事情等三哥回來再說。”剛才幾人是坐馬車來的,沒人看到傅穎兒和傅念君的樣子,要是被村裏人看到傅念君和臨青飛一樣的容貌,恐怕不用等臨青飛回來,這件事情就塵埃落定了。

“溪丫頭,你去忙吧,娘知道怎麽做!”女子名聲尤其重要,傅穎兒已經因為自己的兒子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在臨家村,穆氏不想她再受到別人的議論和白眼。

這天晚上,老臨家的人除了外出的幾兄弟,全都聚在了稻園裏,辛漠陽一家人和焃昀也在稻園沒有走,所有人都圍著傅穎兒母子看了又看。

“像,真像!”臨遠山白天一直在地裏忙活著,等到他回家之後,葉氏把他拉進了屋裏,說起了傅穎兒母子的事情。

“爹,這孩子和三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溪丫頭不是都查過了,不會有錯的,是咱們家的人。”突然又多出來一個孫子,臨忠國是又驚又喜。

“沒想到三哥早就有了意中人,怪不得這幾年阿奶和娘一說給他說親,他逃得影子都沒有了,我可是聽二哥說過,自從溪丫頭當年墜崖之後,三哥就去了吳國一趟,而且還一直再找一個叫‘青青’的姑娘。”臨青豪難得在人多的時候話也多起來。

“青青?怎麽還出來一個青青?”臨青溪奇怪地看了一眼正在和秦氏、吳氏幾人說話的傅穎兒。

這時候,站在臨青溪身邊的傅念君怯怯地出聲說:“我娘就叫青青,舅舅說,那是娘的乳名。”

傅穎兒還有一個弟弟,臨青溪是知道的,當年也見過一麵,這下更確定臨青飛和傅穎兒的關係了。

“小姑姑,他真是三叔的兒子?”臨念水圍著傅念君轉了兩圈,疑惑地問道。

“應該是!念雨、念水、念安、彤笙,你們四個過來!”臨青溪把幾個小蘿卜頭都叫到了自己跟前,她一隻手牽著有些不安的傅念君。

“小姑姑!”幾人看了看傅念君又看了看臨青溪。

“記住,無論念君的爹娘是誰,他現在都是小姑姑認定的侄子,也是你們的弟弟,你們以後要好好相處知道嗎?”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老臨家的子嗣似乎並不旺盛,這些年秦氏、吳氏和臨菊花都沒有再生下一兒半女。

臨青溪也讓玉扇給幾位嫂嫂看過,她們的身體什麽問題也沒有,而臨青雲幾人也在穆氏的“逼迫”下看過大夫,身體也都是健健康康的。

“小姑姑,你就放心吧,我會保護弟弟妹妹的!”臨念水拍著胸脯說道。

臨念雨、彤笙和臨念安也在臨青溪的注視下點點頭。

“念君,之後念雨、念水、念安就是你的哥哥,彤笙就是你的姐姐,你們要好好在一起玩,懂嗎?”臨青溪也對傅念君囑咐道。

“嗯,小姑姑,念君明白了!”傅念君非常喜歡呆在這裏,他發現在這裏沒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而且他還有哥哥、姐姐,還有很多很多的親人。

幾日後,臨青飛回來了,而他得到消息之後,直接騎著快馬就衝進了稻園裏,當時傅穎兒正在房中繡花。

兩個人一見麵,就動情地擁抱在一起,臨青溪想著,這下是準沒錯了。

老臨家突然冒出了一個三兒媳和孫子,這在臨家村引起不小的震動,就是族長和族老都來詢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為了自家兒媳的臉麵,穆氏按照一家人商量後的結果告訴村民,當年臨青飛出外經商的時候認識了傅穎兒,兩個人兩情相悅結為夫妻,因天下大亂無奈失散,最近才重逢。

村民一邊感歎世事弄人,一邊羨慕老臨家又得一個好兒媳,而且雙喜臨門,連孫子都有了。

不過,到了晚上關起門來商量補辦臨青飛和傅穎兒的婚事時,老臨家的人這才知道傅穎兒的真正身份,竟然是東渡城城主之女。

臨青飛也沒有想到傅穎兒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東渡城城主的女兒,怪不得這些年他快把吳國翻了天,也沒有找到當年與他春風一度的青青。

而且,還因為這樣引起了吳國公主上官徽凝的注意,讓她先一步找到傅穎兒母子,並拿來要挾臨青溪。

“唉,咱們農戶人家怎麽高攀的起城主之女,可這孩子都生了,這可如何是好?”穆氏有些發愁地坐在客廳裏。

“娘,你也說了,這孩子都生了,三弟妹就是皇上的女兒,這下子也是咱們家的兒媳婦。再說了,三弟、三弟妹兩個人心心相印,而東渡城城主也把三弟妹母子趕了出來,與他們沒什麽關係了。”吳氏快嘴地說道。

“可話是這樣說,你三弟妹因為你三弟沒少受苦,這成婚總要通知親家一聲,可要是去了人,別人還不說咱們小小農家妄想攀高枝。”穆氏想讓人去東渡城一趟,可又不太想。

“娘,我看還是問一下三哥、三嫂的意思!”成婚畢竟是臨青飛和傅穎兒之間的事情,他們也應該參與。

臨青飛雖然生在農家,可他通過這些年的曆練,早就成為了令人微風喪膽的融三少,或許家人不知道臨青飛在江湖上的地位,臨青溪可是一清二楚。

“娘,你們別發愁了,我和青青就在咱們家補辦一場婚禮,青青娘家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處理好,我不會讓我的妻子沒有娘家依靠的。”臨青飛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讓傅穎兒風風光光地回到東渡城,讓東渡城的城主後悔把傅穎兒趕出來。

穆氏見臨青飛和傅穎兒走進了客廳,知道剛才那些話兩個人也都聽到了。

“穎兒,那你的意思呢?”穆氏看向了站在臨青飛身邊的傅穎兒。

“娘,兒媳一切都聽三郎的!”傅穎兒嬌羞地說道。

她知道當初爹娘趕她出家門,也是迫不得已,他們能允許自己生下傅念君,她就已經滿懷感激,而且她相信臨青飛的話,這是個值得她信賴和依靠的男人。

“既然你們決定了,那就這麽辦吧。明天,讓你阿爺、阿奶給你們選個好日子,就把婚事給辦了,真丫頭、英丫頭、菊花丫頭你們三個多操點心。”穆氏也不強求,傅穎兒肯嫁到農家,她就已經十分欣喜,自己這幾個兒媳都是好的。

臨青飛和傅穎兒的婚禮辦得很簡單,這也是兩個人商量之後的結果,而且婚事辦完之後,臨青飛不得不告別嬌妻趕緊去處理他在外邊還沒有處理完的事情。

傅穎兒也理解他,雖然新婚就分別,但是她的心有了歸屬,而且這段日子在稻園和臨家村住下之後,她覺得這種和睦友愛的婆家生活才是她最渴望的。

傅念君也已經改名為臨念君,臨青飛和傅穎兒成婚的第二天,他的名字就上了族譜,正式成為老臨家的一員,和臨念雨、臨念水、臨念安一起在村裏學武。

隻是,有一個人看到老臨家大門高掛喜字,卻顯得有些落寞,這個人就是臨小玉。

她十八歲生辰都已經過了,可是臨青木還是沒說要娶她,不隻是她著急,就是孫氏也著急了。

“小玉姐最近兩天怎麽怪怪的,常常看著遠處發呆。”納園女工下工之後,臨翠花幾人聚在了稻園專門用來開會的會廳裏。

“噓——你不知道嗎,三郎哥哥成婚了!”臨小桃衝著臨翠花擠擠眼。

“啊,該不會小玉姐喜歡三郎哥吧?”臨翠花壓低聲音問道。

“真笨,小玉姐一直喜歡的都是六郎哥,看到三郎哥成婚,她心裏不好受,想做新娘子了。”農家也有十八九歲才成婚的姑娘,臨英子她們年紀都不小了,但是有何槐花這個“大齡女青年”在,她們覺得自己還小。

“我耳朵可沒聾!”回過神來的臨小玉瞪了一眼臨翠花、臨小桃和臨英子幾人。

這些人都是她最好的姐妹,可也是常常打擊她的人,就不能想想辦法看怎麽才能讓她嫁給臨青禾那塊死木頭。

“你們都到了,若心,把門關上,不要讓外人進來,再派個人在外邊守著。”臨青溪走進了會廳,並在會廳中間的橢圓形大木桌前坐下,笑著吩咐若心。

“是!”若心把門關上,自己親自在外邊守著。

“溪妹妹,你這麽晚叫我們過來有什麽事情?”臨小玉原以為是臨青溪要給納園的組長開會,可是賀雪兒和其他幾名組長都沒來。

現在桌子前隻坐著臨小玉、臨翠花、臨小桃、臨英子、臨小草、何槐花、丁小如和臨青溪八個人。

“有大事,還是一件很秘密的大事。”臨青溪笑著說道。

昨天孫氏和穆氏又說起臨小玉和臨青木的婚事,這讓臨青溪開始意識到,臨家村的姑娘和納園單身女工的婚事應該被提上日程了,而且非常緊急,比起盲婚啞嫁和沒人說親,臨青溪覺得自己選擇的夫君才不會後悔,當然她也會替她們都好好考察的。

“什麽大事?”一聽要參與大事,臨翠花就興奮地笑著問道。

“你們的婚事,是不是大事!”臨青溪促狹地笑著說道。

麵前這些人幾乎都是她兒時玩伴,也是她這輩子最好的閨中姐妹,她希望她們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溪妹妹,我沒聽明白,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臨小玉還是個急性子。

“小玉姐,你想不想嫁給我六哥?”臨青溪直接切入正題。

“想!”臨小玉一點兒也不覺得害臊,她就是想嫁給臨青木。

“那就好,我現在就教你幾招搞定我六哥的方法,你們幾個也都聽聽,有喜歡的男人都別矜持,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槐花姐,你也要努力,禿鷹那個人的心可是不好打動的。”臨青溪對幾人說道。

“東家姑娘,你說什麽呢!我……他……”何槐花的臉又紅了。

“你們都別害臊,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隻要你們主動進攻,用對方法,就可以成功。不過,並不是相同的方法用在不同的人身上都管用的,要有針對性,因此這幾天,我特別給你們每個人製定了一個追夫計劃。”說著,臨青溪從懷裏掏出了七張紙,然後分別遞給了臨小玉幾人。

在臨青溪看來,女人追求男人就和行軍打仗差不多,而且光有一顆誠心和愛那個男人的心還不夠,一定要講求策略,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最大的功效。

當然,不是她在愛情方麵多有經驗,自己也不是個情場老手,而是上輩子看得多聽得多,多少會揣摩一些人心。

“青溪姐姐,你怎麽知道我喜……”臨小桃她們這些年都在臨青溪的影響下學了讀書認字,所以認得紙上的字,隻是臨青溪給她的這張紙上寫得那個名字,一直都是她自己心中的秘密,誰都沒說過。

“小桃,你喜歡阿貴哥為什麽不早點說出來,趙嬸子為了你的事情可是急得都上火了。”臨青溪直接戳穿了臨小桃的那點小心思。

“什麽,小桃你喜歡阿貴哥,他可是比你大很多啊!”臨翠花乍呼呼地說道。

臨小玉她們也都是很吃驚,這麽多年,從來不知道臨小桃喜歡的人竟然是同村的臨阿貴,那可是個有些滑頭的人,而且聽說他有喜歡的姑娘。

“我……”小桃也不知道臨青溪為什麽一下子就說了出來,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桃,你別生氣!阿貴哥雖然有喜歡的姑娘,可是那個姑娘不喜歡他,人家也有喜歡的人,而且很快就要定親了。”臨青溪要是沒調查清楚這些好姐妹都喜歡什麽人,以及她們喜歡的人是什麽狀況,她也不會開這場會議了。

“怎麽會這樣!可是阿貴哥等了她很多年了,這些年阿貴哥那麽拚命地努力賺錢,就是為了她呀!”臨小桃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

“阿貴哥是個傻小子,你呢,就是個傻丫頭。那個姑娘不過是看阿貴哥喜歡她,又舍得為她花錢,所以才沒把事情和阿貴哥講清楚。現在,那姑娘要進富戶人家做姨娘,阿貴哥到時候隻有哭的份兒。”臨青溪毫不客氣地說道。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阿貴哥知道這件事情嗎?他一定會很傷心的。”臨小桃擔憂地說道。

“小桃,溪妹妹說你傻,你還真傻!他傷心你去安慰他,不是正好能打動他的心,那樣愛慕虛榮又可惡的女子,絕對不能嫁入咱們臨家村。”臨小玉一拍桌子說道。

“沒錯,小桃,你去把阿貴哥給搶回來,咱們臨家村的男人也不是誰想嫁就能嫁的!”剛才還嫌棄臨阿貴年紀比小桃大的臨翠花,現在立刻站在了臨小桃這邊。

“是啊,小桃,你們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又是同村人,知根知底,我看那臨阿貴倒也勤快,你們很是般配!”何槐花也鼓勵臨小桃道。

“可是……”臨小桃還在猶豫。

“沒什麽可是的,小桃,你要是非阿貴哥不嫁,那就好好把握這次機會。”臨青溪可聽說,趙氏最近可在給自家女兒到處說媒。

臨青溪那張紙上,寫著臨小玉她們喜歡的男人的弱點和喜好,以及用什麽辦法比較能贏得對方的心,但究竟能否一擊即中,還要看她們自己。

再說,愛情雖然需要一定的算計,但更多的還是看緣分,要是兩個人真得沒有緣分,那就是連老天都不給他們機會,再多的愛情謀略都沒有用。

這次會議進行的很短暫,但是效果卻很大,第二天,幾人就開始按照自己琢磨了一夜的方法朝著自己喜歡的人“進攻”。

“禿鷹大哥,請等一等!”這天下工之後,何槐花在稻園見到了禿鷹。

“槐花姑娘,有事嗎?”對於納園的這些組長,禿鷹記得都很清楚,而且他也知道眼前喊住他的女子喜歡他。

何槐花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走到禿鷹的麵前說道:“禿鷹大哥,我喜歡你,這是我給你做的衣服,希望你會收下。”

說完,把手裏的小包袱塞在禿鷹手裏就跑走了。隻是,當她回到自己在納園的房間時,卻發現剛剛塞給禿鷹的小包袱好端端地放在了自己床上。

明知道這是禿鷹在拒絕自己,何槐花打擊得眼淚就流了下來,但是想著臨青溪給她的那張紙上的話,她就又鼓足了勇氣,一次不行二次,二次不行三次……她一定要走進禿鷹的心裏。

從這天開始,何槐花似乎就和禿鷹杠上了,總是會在他不經意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然後用一種含情脈脈地眼神看著他,為他做衣服,為他做一些好吃的東西,總之就像一隻不會厭倦的蝴蝶,總是圍繞在禿鷹的身邊。

因為是臨青溪比較看重的人,禿鷹不想傷害人家姑娘,隻有躲著她,最後還躲到了山莊裏。

“禿鷹,我聽說最近有個姑娘經常粘著你,兄弟,什麽時候請我喝喜酒呀!”山狼笑嘻嘻地在西瓜田裏找到代替冬青管理瓜園的禿鷹說道。

“瞎說什麽呢,別毀了人家姑娘清譽!”禿鷹使勁地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山狼。

“我什麽時候瞎說了,可是有很多人看到了,人家姑娘長得也不賴,還是主人身邊最得力的幫手,怎麽?你嫌棄人家是個農家女?”山狼問道。

瓜園裏有個涼棚裏,裏麵放著一張木板床,禿鷹正躺在上麵,山狼直接坐在了他身邊。

“沒有!我這種人不配擁有幸福!”禿鷹有些低落地說道。

“什麽你這種人!”山狼一聽就惱了,“咱們都是一種人,沒錯,以前咱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可是自從跟了主人,過去的那個你我就已經死了,你為什麽不能像主人說的那樣,一切都要向著美好的前方看呢!”

“不,我心裏的那個怪物還沒死,我親手殺了我弟弟,我不配擁有幸福。”禿鷹當年是和自己的弟弟一起被扔進殺手窩的,為了活下來,他在黑暗中一劍刺死了自己的親弟弟,那也成為了他永遠的夢靨。

“禿鷹,那件事情你也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知道舉著劍朝你而來的是你的親弟弟,你或許不會下手,可你不知道,那是個意外。”山狼也知道這件事情,雖然他和禿鷹不是一個殺手組織的,但是後來他們在一起接受了臨青溪的訓練,彼此之間的關係比親兄弟還要親。

“那又怎樣,我親弟弟始終死在了我的手中,後來我還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這輩子我隻願為主人盡心盡力,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多想。”禿鷹大聲地說道。

“到手的幸福日子往外推,你就是主人說得那種超級大傻瓜,要是人家姑娘最後選了別人,你就後悔去吧!”山狼起身走了,就算曾經做了錯事,他們也有幸福的權力,不是嗎!

山狼走後,禿鷹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不是真得冷心冷情的男人,何槐花那樣美麗善良的女人,雖然是農女可她的笑容總讓他感到心中一陣溫暖,一想到那樣溫暖的笑容以後可能在另一個男人麵前綻放,他的心裏有了微微地酸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何槐花一直在熱烈地表現出她對禿鷹的愛意,不但納園知道了,臨家村知道了,就是何槐花的父母也知道了,他們甚至來臨家村特意看了看禿鷹。

可是,除了臨青溪她們,沒有人看好何槐花和禿鷹,覺得兩個人太不相配了,原因不在於兩個人的身份,而是禿鷹那種決絕的態度讓人寒心,很多人都勸何槐花放棄。

“槐花,娘說董家村有人來提親,對方隻比你大一歲,是個老實肯幹的莊稼人,雖說家境一般,可咱們也是農戶人家,不就求個踏踏實實。”何棗花不想看到唯一的妹妹被別人指指點點,這些日子納園裏的流言蜚語她都聽到了。

不止是她,還有臨小玉、臨翠花她們,也不知道這些姑娘是怎麽了,膽子竟然一個個突然大起來,就差直接賴在男方家不走了。

“姐,我知道你和娘都是為我好,可是我喜歡禿鷹大哥,我想做那個人的妻子,我不要嫁給別人!”何槐花始終不放棄,就算一輩子做老姑娘,她也要等禿鷹的心被融化。

“槐花,你怎麽這麽傻!難道你看不出來禿鷹那個人不是溪丫頭身邊普通的侍衛嗎?他太讓人覺得害怕了,肯定是殺過人的。”禿鷹給人的印象就是帶著一身冷酷的殺氣,很多人見到他是能躲多遠是多遠。

“姐,我不怕!我不管他以前是幹什麽的,我喜歡的是我眼中的他。姐,從小到大你都比我強,我以前是個弱性子,能拿出這麽大的勇氣去追求我自己的幸福,你難道還看不出來我的決心嗎!”何槐花眼圈都紅了。

何棗花終究是歎息一聲,從小這個妹妹膽子就小,要不是來了納園,她就是嫁到婆家也可能會被欺負,可是她現在想嫁的人並不喜歡她,難道要這樣耗一輩子?

與此同時,臨小桃和臨阿貴的事情也有了變化,自從自己喜歡的姑娘突然嫁給別人做妾室,臨阿貴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幹活也提不起勁兒。

“阿貴哥,你怎麽還不下地?我聽村裏的阿爺說,過兩天就要割稻子了,這幾天大家都忙著整理曬穀場呢。”臨小桃看到失魂落魄的臨阿貴一個坐在村裏前段時間造好的水車旁的石頭上。

“小桃,原來是你呀。我一會兒就去!”臨阿貴蔫蔫地說。

“阿貴哥,我都聽說了,你別傷心了,天下的好女子多得是,總會遇到一個喜歡你,你也喜歡的姑娘。”臨小桃意有所指地說道。

但是臨阿貴隻顧著想自己那個喜歡了好多年的姑娘,沒有把臨小桃的話聽進去。

臨小桃又安慰了臨阿貴幾句,這才有些失落地離開了。

兩天後,臨青溪讓臨阿貴幫忙去附近的山上放羊。因為草青日暖,羊群也比較聽話,他就躺在了山坡上假寐。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山坡的另一邊傳來了兩個女孩子的說笑聲,想著可能是稻園的人來割草,也就沒太在意,繼續躺著想心事。

或許是兩個女孩子說話的聲音太大,沒注意到他在這一邊,也可能是她們的談話中有了他的名字,他凝神細聽起來。

“鈴蘭姐姐,你說那臨阿貴真是個傻子,明明那女子是騙他,他還傻得上當,聽說他給人家買了不少好東西呢!”這是稻園一個小丫鬟的聲音。

現在,臨阿貴“失戀”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就連臨阿貴自己也不知道這消息傳得如此之快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所以,他寧願躲在一個無人知道的角落,也不想聽到那些嘲笑他傻的聲音。

“你這小丫頭從哪裏聽來的!不過,他還真是有點傻,明明最好的姑娘就在他身邊,癡癡等了他這麽多年,他卻不知道珍惜,反而把心思花在一個隻知道耍他和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這是鈴蘭略顯嘲弄的聲音。

“鈴蘭姐姐,是誰呀?不會是你吧?”小丫鬟打趣道。

這時候,山坡這麵的臨阿貴也疑惑了,是誰在癡癡地等他?難道真的是鈴蘭?可他不喜歡這個大咧咧地姑娘呀!

“去去去,我才不喜歡他呢!是小桃姑娘。唉,明明自己喜歡那個臨阿貴,還把喜歡的男子推到別的女子那裏,我看小桃姑娘才最傻。”鈴蘭說道。

“小桃姑娘真可憐。我聽說,小桃姑娘的娘正在給她找婆家,就算她喜歡那個臨阿貴有什麽用,人家都沒把她放心上過。”小丫鬟也是很同情地說道。

“所以說,臨阿貴是個傻子,這些年小桃姑娘在他身邊默默付出,他竟然傻得看不見,現在這麽喜歡他的姑娘可能要嫁給別人了,有他後悔的時候!”鈴蘭很是氣憤地說道。

……

小丫鬟和鈴蘭的對話還在繼續,臨阿貴卻已經有些聽不下去了,很多事情不是不在意,而是他一直把臨小桃當成妹妹看待。

可現在被人點破臨小桃對自己的愛慕之情,他的心裏就有些別扭,再仔細想想這些年臨小桃看他的眼神和對他和他家人的幫助愛護,鈴蘭和小丫鬟說得沒錯,他還真是個傻瓜。

鈴蘭和小丫鬟說話的時候,臨青溪、臨小玉、臨小桃躲在一個臨阿貴看不見她們,而她們能清清楚楚看到他臉上表情的地方。

等到臨阿貴趕著羊群離開之後,三個人這才從隱藏的地方走出來。

“小桃,我覺得你和阿貴哥的事情開始有轉機了,看來他已經意識到你對他的深厚感情,隻要你再加把勁兒,說不定就能成功了。”剛才鈴蘭和小丫鬟的對話都是臨青溪故意讓她們說的,就是讓臨阿貴放羊也是有意為之。

“嗯,我會努力的!”臨小桃羞澀地說道。

原先她以為隻要等,就能等到臨阿貴發現她的好,可是等了這麽多年他也沒反應,還是臨青溪的辦法好。

“小桃就好了,溪妹妹,你也幫幫我,六郎哥他軟硬不吃!”臨青木最近被臨青溪叫回了臨家村,說是有些東西需要臨青木幫忙才能做出來,而熱愛“發明創造”的臨青木就從臨青飛的身邊回到了家裏。

臨青溪也的確是讓臨青木做一些新東西,但叫他回來的主要原因是為了他和臨小玉的婚事。

臨小玉和何槐花、臨小桃她們性格不一樣,敢愛敢恨,膽子更是大得很,從小她就很直白地追著臨青木跑,但是臨青木就一直躲著她。

現在,她也采用了臨青溪所說的方法,可是其他人紙上的方法都有用,就她的沒用,臨青木一心隻撲在他的那些木頭上。

就是臨青溪也低估了臨青木對那些新鮮東西的熱愛,她還以為這兩年臨青木跟著臨青飛東奔西走,已經有些變了呢,誰知道變得是他更加癡迷製作一些別人沒見過的新鮮玩意兒。

“我六哥的確是有一些棘手,看來隻有用最後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臨青溪眯著眼睛很嚴肅地說道。

“什麽辦法?”臨小玉激動地抓住臨青溪的胳膊問道。

“霸王硬上弓!”臨青溪也不想的,要不是知道臨青木和臨小玉互相喜歡,她也不會幫著臨小玉算計自己的哥哥。

“什麽?”臨小玉和臨小桃的嘴巴裏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要想我六哥不變成和尚,小玉姐你不變成老姑娘,這是個最直接的辦法!”六哥別怪我,妹妹這也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

“小玉姐,你不敢?”這個辦法的確是很出格,但臨青溪覺得也可能這是最有效的一個辦法。

“不,我敢!”事實上,臨小玉以前就想過這個辦法,可是這樣“不知廉恥”的做法,她怕臨青木會因此更討厭她。

“那就好,這件事情我來安排!”臨青溪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像現代版的“皮條客”,而且她這還是幫著外人“禍害”自己的親哥哥。

“可是溪妹妹,六郎哥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討厭我呢?我不想他看不起我!”臨小玉唯一擔憂的隻有這點。

“小玉姐,你就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保準讓六哥笑著把你娶進門。”剛才還對自家哥哥有愧疚之心,這會兒臨青溪就有要做“壞事”的興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