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路辭一個勁兒傻笑,嘿嘿嘿個沒完。

季時風和他談戀愛嘍!季時風抱他嘍!季時風還親他嘍!

路辭想起剛剛那個吻,心頭還忍不住小鹿亂撞呢,就是太快了點兒,嘴唇貼嘴唇,輕輕一下就沒了。

下回要多親親,怎麽也得貼個十秒鍾的。

路辭越想越來勁,捂著臉笑出了聲。

“牧牧,他發什麽浪呢?”路易問方牧。

方牧也替路辭高興,笑著拍手說:“過年了,小路哥哥過年了。”

“全中國人民都過年,也沒見別的中國人民**啊。”路易往路辭腦門上拍了一巴掌,“路大富,魔怔了是吧!”

要是擱平時,路辭早就和路易掐上了,今天他抱著路易胳膊不撒手:“哥,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副駕的林詠梅也被樂了,轉過頭問:“小寶兒,你身上穿這衣服誰的啊,剛才出去見朋友啦?”

路辭低頭一看,哎喲,身上還穿著季時風的棉襖呢!

難怪他這麽幸福,原來是穿著男朋友的外套呀。

路辭更**漾了,臉蛋紅撲撲的:“季時風的。”

“小季啊,他們家也在這兒吃年夜飯?”林詠梅問。

路辭點點頭,又搖搖頭,含羞帶臊地說:“他不在,他對象在。”

“喲,”開著車的路祖康有些吃驚,“這孩子都找對象了,這早戀早的能趕上我當年了,真出息。”

林詠梅啐他:“就你能自誇。”

“小季對象也是你們同學?”林詠梅八卦道,“他長那麽帥,他對象肯定也特好看吧?”

路辭一挺胸脯:“那當然!那是太好看了,照鏡子都能把鏡子迷倒那種!”

路祖康吹了聲口哨,大笑道:“那這得多好看啊,這程度,趕上你媽了都。”

林詠梅嗔了一聲,擰路祖康胳膊。

路辭想想,還確實是有不少人說過他和他媽長得像的,於是特別認真地說:“還真和我媽差不多好看,隨我媽。”

車裏一共五個人,四個笑得開懷,剩下個路易,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不爽。

“哥你幹嘛呀,”路辭親親密密地摟著他哥胳膊,“你咋不開心呢?”

“季時風那種完蛋玩意兒都能找到對象,”路易前幾天剛被女神拒絕,嫉妒了,“這世界還有救嗎,呸!”

路辭拍拍他哥肩膀,安慰道:“沒事兒的哥,你別和他攀比啊,這有什麽可比性。”

路易歎口氣:“也是,我和他攀比什麽,我肯定能找個比他對象還好的。”

“那不可能了,”路辭斬釘截鐵地說,“他對象那麽好看又招人疼招人愛的,屬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滅絕了。”

“……”路易掐路辭臉蛋,“路大富!你究竟是哪頭的啊!”

·

回到家洗完澡,路辭換上睡衣,又把季時風的外套穿在身上了,實在是舍不得脫。

他穿著季時風的外套吧,還忍不住想秀秀。

以前路辭賊煩朋友圈裏那些秀恩愛的大傻逼們了,屁大點事兒也要嚷嚷,現在輪到他自己談上戀愛了,總算明白了這是種什麽心情。

這感覺就好像藏了個小寶貝,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小寶貝,想要別人知道,又害怕別人知道;想要別人都來誇這件寶貝,又怕有別人看上了這寶貝。

路辭聞聞外套裏季時風的味道,整個人就和泡在蜜裏似的,先是自拍一張發朋友圈,然後又樓上樓下來回溜達。

春晚還沒播完,林詠梅和路祖康看小品看得津津有味,路易和方牧在地毯上拚樂高,沒人注意他。

路辭不樂意了,他這麽個大活人,就沒人關心關心他嗎?!

“咳咳……”路辭站在樓梯口重重咳嗽兩聲。

林詠梅抬頭看過來:“怎麽啦?別是著涼了吧?”

“沒有,”路辭張開雙臂,展示身上的外套,“我穿著季時風的棉襖呢,可暖和了,簡直是春意盎然啊。”

“沒有就好,”林詠梅繼續扭頭看小品了,“哎喲樂死我了!”

“……”就這麽不關心他的男友外套嗎?

路辭在電視機前邊轉悠,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

路祖康煩了,罵道:“小兔崽子,吃飽撐的是吧,走來走去的累不累啊!”

路辭轉了個圈:“不累啊,我這件季時風的棉襖可輕了,穿在身上簡直和踩在雲朵裏似的!”

“滾一邊去,”路祖康不耐煩地搖搖手,“再擋我電視,壓歲錢給你扣光!”

“……”為了壓歲錢,打碎了牙也得往肚裏咽!

路辭又溜達到路易和方牧身邊,繞著他倆旋轉跳躍。

路易和方牧拚樂高拚的正起勁,嘀嘀咕咕的,連頭都不抬一下。

路辭不樂意了,直接站到他倆中間,把零部件踢到一邊。

路易“咯咯”咬牙,抬頭惡狠狠地說:“路大富,你這賤的啊!”

“我這件外套,”路辭得意洋洋,“好看吧?季時風給我的!”

“小路哥哥!”方牧也難得對他板起臉,“我和大路哥哥拚了好久的,你怎麽這樣啊!”

“我這樣的男孩,”路辭欣喜若狂,“就要穿季時風的外套!”

路易咬牙切齒,把路辭按在地上就揍,方牧按著路辭的腿,路祖康也過來踹兩腳,就連林詠梅都不幫他了,裹著毛毯在沙發上看熱鬧。

被一家人嫌棄的路辭挨了頓毒打,捂著屁股灰溜溜躥上了房間,感覺自己為愛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打開朋友圈一看,謔,已經有六十多個人給他點讚了,評論裏全是在祝他新年快樂的。

路辭發了條評論:“統一回複,這件外套季時風的,大家新年快樂。”

季時風接著回複了他這一條:“腦殘。”

路辭抱著手機在**直打滾。

·

季時風收起手機,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皮影戲結束了,他收起小板凳,攙著季博文往家走。

“這麽高興呢?”季博文問他。

季時風說:“有嗎,還成吧。”

“怎麽沒有,自打你出去一趟回來,就和開了花兒似的。”季博文也樂,尋思自己這大孫子別是有什麽情況了,於是八卦道,“出去見誰了?男的女的啊?幾個人啊?都玩什麽了?你衣服怎麽沒了?穿著棉襖出去,就穿件裏衣回來?”

季時風說:“爺,你這都多大歲數了,瞎打聽什麽呢。”

季博文拍他胳膊:“我是你爺,你是我孫,這能叫瞎打聽嗎!”

“明天小狗來家裏,之前和你說過的,”季時風說,“給你找點事兒幹,省得你無聊,問這問那。”

季博文挺喜歡狗的,年輕那會兒在農村還養過兩隻:“行啊,明天這大年初一的,讓你同學送過來多不好意思,你去接接,別麻煩人家了。”

“沒事兒,他早就想來咱家了。”季時風笑著說,要是現在和倒黴蛋說明天你別過來了,這小倒黴孩子能氣死。

季博文樂開懷了:“你這同學和你關係這麽好呢?”

“嗯,特好。”季時風說,“就是個開心果,特可樂,你和他肯定處得來,你肯定喜歡他。”

季博文心裏是真高興,他這大孫子整天冷著張臉,還能交個開心果做朋友,不容易啊。

回到了家,季時風先給季博文熱了碗小米粥,又衝了個板藍根給他喝了。

在外邊看露天皮影戲看了一晚上,可別感冒了。

等季博文睡下了,季時風才去洗漱,收拾好了回房間打開手機一看,唰唰唰一百多條消息,全是路辭給他發的。

“季時風,how are you?”

“季時風,fine,謝謝!”

“人呢?”

“你有沒有想我啊?”

“我想你六十幾遍了!”

……

“季時風季時風季時風人呢!”

“媽的,談上戀愛你就給我搞消失是吧?”

“季時風!再不回消息!我報警了!”

季時風一條條翻著消息,一邊覺得好笑,一邊又覺著腦袋都大了。

小倒黴蛋,忒黏人了,活脫脫一個嬌氣包。

路辭的最後一條消息是三分鍾前發來的,語氣特別可憐、特別無助、特別委屈——

“季時風,你可以不要和我玩失蹤嗎,你已經消失好久了……”

季時風看了眼時間,距離他們上次聯係才過去一個小時。

倒黴孩子!

季時風剛給路辭回了條消息,路辭的視頻電話下一秒就撥了過來。

“季時風!季時風季時風!”

季時風掏掏耳朵:“別嚷嚷了,十裏八鄉的狗都被你吵醒了。”

“嘿嘿,”路辭躺在**,目光灼灼,“季時風,我為了你眾叛親離啦!”

語氣還挺興奮。

“路大富,”季時風靠著床頭,懶洋洋地笑,“不會用成語別瞎用。”

“我都把牧牧趕走了,”路辭皺皺鼻子,“不讓牧牧和我睡了。”

季時風挑眉,覺得嗓子有點不舒服,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杯:“怎麽,不和你小弟天下第一好了?”

“我要和你天下第一好,”路辭把手機鏡頭往邊上挪了挪,“你看我和誰一起睡!”

季時風一口水差點兒沒噴出來。

路辭的身邊,一件棉襖平平整整地躺在**,身上蓋著被子,就和個人似的。

“路大富,”季時風哭笑不得,“趕緊拿走!”

“我不,”路辭特倔強,特能自我感動,“我要為了你對抗全世界!”

季時風笑出了聲:“傻逼。”

兩人衝著鏡頭互相傻笑,季時風看看小屏幕裏的自己,也挺傻逼的,比倒黴蛋好不到哪兒去。

過了一小會兒,路辭扯著被子蓋住自己下半張臉,小聲說:“季時風,你今天親我啦?我們接吻啦?”

“沒有接吻。”季時風說。

路辭急了,一把扯下被子:“你怎麽還耍賴呢!這還帶反悔的啊!”

季時風低笑出聲,聲音有點沙啞:“路大富,這不叫接吻,今天有小朋友在,不方便。明天我教你,什麽才叫接吻。”

路辭一張臉紅得不像話,整個人鑽進了被窩裏。

小半晌,路辭探出腦袋,聲音小小的:“你少瞧不起人了,不就是接吻嗎,誰不會啊,明天我親死你。”

·

大年初一這天,路辭一大早就打扮上了。

新衣服新褲子,新襪子新鞋子,從頭到腳都精致的不得了,真像個年畫裏走出來的福氣娃娃。

他把小路毛裝進籠子,快快樂樂地出門去找季時風,在胡同口下了車,順著季時風給他的地址進了巷子,遠遠就看見有個人在院門前貼春聯,背影高高大大的,戴著棒球帽,穿著一件深灰色衝鋒衣——肯定就是季時風!

路辭撒開腿衝過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他:“我親死你!”

被他抱住的這個人僵住了。

院裏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路大富,你要親死誰?”

路辭探頭一看,笑道:“季時風,新年好呀!”

旋即又傻眼了,院子裏邊的季時風,那他抱著的這個是誰啊?

馬一陽僵硬地扭過脖子:“新、新年好。”

“操!”路辭活像見鬼了,腳底下一個踉蹌,抱著路毛一屁股摔在了台階上。

季時風哭笑不得:“路大富,能不能長點心眼兒?”

路辭摔了一屁股墩,痛死了,咧著嘴嗷嗷:“季時風,我為你了付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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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薑太郎:大富你好,互聯網上很多美女姐姐都很喜歡你,你有什麽相對大家說的話嗎?

路大富:首先謝謝大家喜歡,其次我這件外套是季時風的,統一回複下,這件外套是季時風的,好看嗎,季時風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