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路辭和季時風在一起後,給季時風過的第一個生日。

按照富二代路辭原先的安排,這必須得給男朋友風風光光大辦一場,他連計劃書都做好了。

首先,他會在全市最牛逼的六星酒店包個大場子,擺他個十來桌,把親朋好友街坊鄰居全請來;接著,他打算買一台拉風的摩托車,重新噴漆上色,弄成黃黑搭配的,賊炫酷;然後,他將親自登台,為季時風領唱生日快樂歌,在現場氣氛最為熱烈的時候,為季時風送上拉風大摩托;最後,在生日宴會結束後,等其他人都離開了,在他們享受二人世界時,路辭計劃單膝跪地,為季時風獻上一首《今天你要嫁給我》,深情邀請季時風入贅路家。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季時風的生日還沒來,破產先來了,別墅區的富二代變成了城中村的串二代。

此刻,天還沒有黑下來,夜市上人還不算很多,大多攤位才剛剛出攤。

詠梅串串香的小吃車後頭,串二代路辭脖子上掛著條圍裙,看著當初寫的計劃書,坐在小板凳上發愁,感慨真他媽的世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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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買串兒。”有人搖了搖車頭掛著的風鈴。

路辭一隻手托著腮,心不在焉地說:“杯子在那兒,自己裝,辣湯在左邊那筒,清湯右邊。”

那人粗著嗓子說:“一串魚丸,一串蟹肉棒,多少錢?”

路辭頭也不抬:“五塊半,微信支付寶都行。”

那人刻意壓著嗓子,粗聲粗氣地說:“什麽都自己來,你這兒是自助餐啊?”

路辭正為季時風的生日煩惱呢,以前還能靠家裏有錢給季時風整點大場麵,現在隻能靠自己了,真愁人。

他撇撇嘴說:“成年人都這樣,幹什麽都得自力更生。”

那人又說:“你不盯著,就不怕我掃錯錢?”

“你要給我十塊也行,”路辭在計劃書上塗塗改改,“給多了不退,給少了不行,我要起訴你的——哎喲!”

話沒說完,腦瓜子被人敲了一下。

“有你這麽做生意的麽?”

路辭猛地抬頭,瞅見是季時風,趕忙把麵前攤開的筆記本合上,又驚又喜:“你怎麽來啦?”

“來吃串。”季時風瞥了一眼筆記本,沒多問是什麽,“不做我生意啊?”

昨兒路辭和他說,路祖康和林詠梅今天要回老家辦點事情,打算把村裏的宅基地賣了,得後天才回城裏。

季時風擔心路辭忙不過來,傍晚下了家教,立刻就往夜市來了。

“做做做!我最喜歡做你的生意了!”路辭歡天喜地,抱著季時風胳膊,仰頭說,“季時風,你喜歡吃什麽呀,我給你介紹介紹!”

“魚丸和蟹肉棒,”季時風晃晃手機,“五塊五,掃了啊。”

路辭皺皺鼻子:“你吃就吃唄,還給什麽錢啊,真見外。”

“我可不敢,”季時風聳了聳肩膀,憋著笑,麵無表情地說,“我怕給少了有人要起訴我。”

“你還說!你就是故意的!”路辭瞪著他,故意粗著嗓子,“你還這樣說話,有你這樣的嗎?”

季時風忍俊不禁,掐著路辭臉蛋往外扯了扯:“怎麽就你一個?”

“那邊有木偶戲,我哥帶牧牧去看戲了,等下就回來,”路辭仰頭對季時風嘿嘿直樂,“要不我打電話讓他們別回來了吧,就我們倆看攤子,那不就成夫妻店了嘛。”

季時風輕輕一笑,這倒黴孩子,忒不害臊!

“夫妻店……聽著還行。”季時風點點頭,表示認可。

路辭雙眼發亮:“是吧是吧!”

季時風緊接著眉梢一挑:“那誰是夫、誰是妻?”

“那還用說嗎,”路辭一臉理所當然,衝季時風拋了個媚眼,“魯迅說的,串串香攤子是男人最好的彩禮,你收了我的攤子,就是我的媳婦兒嘍!”

“路大富,”季時風捏著他的下巴,眯了眯眼睛,“找死呢吧,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路辭彎著眼睛笑,抱著季時風胳膊晃來晃去:“季時風是我媳婦兒,我最喜歡季時風!”

季時風在他腦門上揉了一把:“把你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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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幹起活兒來特別利落,加上他腦子清楚,算賬算得特別清楚。

有了季時風幫忙,晚上串兒賣得特別快,就是有幾個小姑娘來來回回好幾次,紅著臉偷拍季時風,閃光燈也不關,哢嚓哢嚓的,真叫人心煩。

路辭瞅瞅正在給客人算錢的季時風,又瞅瞅幾個竊竊私語小姑娘,心裏真是酸溜溜的,板起臉讓她們別拍了。

路易趕緊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拎到後頭,路辭哎喲喲地喊疼:“路小富,你幹嘛呀!”

“你沒看那幾個小姑娘奔著季時風來好幾回了,每回都買一大杯,你就讓人家拍幾張怎麽了,”路易說,“多好一活招牌啊。”

路辭氣得牙癢癢:“路小富你還是人嗎?那是我男朋友,你就讓人家隨便拍啊!”

“你男朋友怎麽了,”路易冷哼一聲,斜睨著路辭說,“你現在才幾歲啊,往後指不定還要交多少個男朋友呢。”

路辭氣得直跺腳,破口大罵道:“路小富你他媽的!你沒人性,你就是個大傻——”

路易捂著他的嘴,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別嚷嚷了,犧牲點兒你男朋友色相,換咱一家富貴,值了!趕緊招呼客人去!”

季時風的色相怎麽能是說犧牲就能犧牲的,路辭心裏不爽,走到季時風身邊,哼哼唧唧:“剛有人拍你。”

“嗯,”季時風把杯子遞給一個來買串的老大爺,“十七塊。”

路辭又瞥了他一眼:“她還不關閃光燈,晃得我眼睛疼。”

“那你把眼睛閉上。”那大爺不會用電子支付,季時風給他找零錢,“找您三塊。”

路辭撇撇嘴,又說:“她拍你,我很不開心,季時風,我馬上要和你冷戰了。”

“稍等,筍幹還沒熟,”季時風忙著接待下一位客人,擠不出時間搭理路辭,“可以,稍微冷戰會兒,你邊兒點,別煩我。”

“冷戰就冷戰,我冷酷起來嚇死你!”路辭磨了磨後槽牙,哼了一聲,拉著小板凳坐到小車前頭,舉起擴音器,吆喝著攬客去了,“串串香!串串香!可以喝湯的串串香!可以偷拍的串串香!可以開閃光燈的串串香!”

季時風看著前頭倒黴蛋那氣鼓鼓的背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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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半小時,那幾個小姑娘第六回 過來了,又拿出手機對著季時風哢哢拍照。

路辭裝作沒看見,,實際上心裏就和喝了醋似的。

那幾個小姑娘倒是沒什麽,看見帥哥想拍照那是人之常情,討厭的是季時風,明明知道他不高興,怎麽還任人拍呢,鳥人一個!

“小哥哥,多少錢呀?”其中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問。

“二十一塊五。”季時風往她的碗裏舀了一勺湯,又往裏麵放了一串麵筋球。

女孩說:“我沒點這個呀。”

“這個不要錢。”季時風說。

女孩喜出望外:“小哥哥,你送我的啊?”

路辭吆喝的聲音越來越弱,咬了咬下嘴唇,季時風真討厭,他不想給季時風過生日了。

“嗯,送你,”季時風看了眼坐在小攤前邊的路辭,淡淡道,“勞駕把你剛才拍的照片刪一刪。”

女孩愣住了:“啊?”

季時風笑了笑:“我對象愛吃醋,動不動就要和我冷戰,我怕他不高興。”

路辭皺了皺鼻子,那股微妙的酸溜溜的感覺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心口湧起的陣陣熨帖。

小姑娘也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尖說:“你有女朋友了啊……對不起啊,我們不知道,就是拍著玩兒。”

“沒事兒,”季時風又往她碗裏添了一串海帶絲,“麻煩了。”

“小哥哥,你對你女朋友真好!”幾個小姑娘也沒有不高興,說說笑笑地走了。

攤子上這會兒沒有客人,季時風總算能喘口氣了,伸手搖了搖車頭的風鈴。

路辭裝作沒聽見,後腦勺上一根呆毛晃來晃去。

季時風輕笑一聲,這倒黴孩子!

“哎。”季時風喊了一聲。

路辭還是充耳不聞,舉起擴音器:“串串香!串串香!可以喝湯的串串香嘍!”

季時風雙手環抱胸前:“路大富——”

路辭立即回頭瞪他:“不許喊我原名!”

季時風眉梢輕輕一挑:“冷戰結束了沒?”

路辭下巴一抬,斜眼看著季時風,撇著嘴,實際上心裏美著呢:“看我心情吧。”

“行吧,寶寶。”季時風沒什麽表情,淡淡道。

路辭雙眼就和燈泡似的,“嗖”地發亮了:“季時風,你叫我什麽?”

季時風不動聲色,朝路辭勾了勾手掌。

路辭傻笑著,抱起小板凳屁顛屁顛地跑到季時風身邊,下巴搭著季時風肩膀:“季時風季時風季時風……”

季時風問他:“還冷戰嗎?”

路辭彎著眼睛搖頭:“不冷戰了,要親熱。”

“忙著呢,親熱不了。”季時風憋著笑。

“那你再叫我一聲。”路辭期期艾艾地說。

季時風說:“再叫一聲?”

路辭紅著臉:“嗯嗯!”

“寶——”季時風發出一個音節。

路辭扭捏著低下頭:“大庭廣眾的,你幹嘛呀……”

“飽和了,”季時風話音一拐,“今天幹的太多,工作飽和了,哎我歇會兒,路大富你看著點兒。”

“……”路辭抓狂,“鳥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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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季時風的生日一天天近了,到底要怎麽給季時風過生日,路辭還是沒有一丁點兒頭緒。

他成天拿著原來那份計劃書琢磨,按他原來的方案,這個生日起碼得花個十幾二十萬,現在他連二百塊錢都拿不出來,請季時風吃頓飯都不夠的。

他問方牧該怎麽給季時風過生日,方牧最近沉迷一部偶像劇叫《一起來看煙花雨》,建議路辭效仿裏頭的男主角,帶季時風去海邊坐熱氣球,然後對著天空、大海呐喊:“季時風!我喜歡你!”

路辭頭疼,浪漫是浪漫,但是沒錢啊!

方牧於是又建議路辭效仿劇裏的男二號,帶季時風去服裝店試衣服,沒錢也不要緊,隻試不買,不花錢。

當季時風試衣服的時候,路辭就借機在鏡子前抱住季時風,順便深情表白:“季時風,你看鏡子裏的這個人,是不是煥然一新了,這都是因為我啊,讓我們一起創造新生活吧!”

路辭說他媽的,隻試不買,怪不得隻能做個男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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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是指望不上了,路辭又去問他哥路易,路易邊單手做平板支撐邊說so easy,你邀請季時風一塊兒晨跑,每天晨跑三千米。

路辭說哥,你確定這樣我倆不會分手嗎?

路易換了一邊手,說健康的身體就是最好的禮物,你督促季時風保持健康,季時風還能和你分手?

路辭欲哭無淚,說他媽的每天跑三千米,他怕他自己受不了先和季時風分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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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這倆人提供的建議一點可行性都沒有,路辭又去問有經驗的陳放。陳放從小學三年級就開始談戀愛,在早戀這方麵經驗非常豐富,他對季時風進行了一通全方位的分析,從季時風平時的穿衣風格,分析到季時風每次的考試成績,把路辭聽得心服口服。最後,陳放得出結論——路兒,給季時風過生日,最重要的是要讓他高興、開心、爽!

路辭說嗯嗯,放兒你說的太對了,那我要怎麽做才能讓季時風高興、開心、爽呢?

陳放說這你問我?又不是我和季時風談戀愛!

路辭給陳放兩拳,罵罵咧咧道他媽的,怪不得你每段戀愛處不到一個月就被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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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人都靠不住,路辭隻好去求助季時風的發小馬一陽,路辭問說季時風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嗎?

按理說,馬一陽應該是很了解季時風的,但他想了許久,竟然說不出來季時風有什麽想要的。

在馬一陽眼中,季時風從小到大好像什麽都缺,缺錢、缺玩具、缺新衣服、缺父親、缺母親……但季時風又好像對什麽都沒有特別的渴望。

不知道為什麽,聽馬一陽這麽說,路辭心裏竟然泛起了一陣陣的心酸。

他想到自己小時候,看見什麽都想要,看見別的小朋友有了什麽他沒有的,他就哭鬧著一定也要擁有。

要好看的衣服、要會發光的滑板鞋、要翅膀造型的悠悠球、要最新的遊戲卡帶……人嘛就是這樣,天性裏就有著欲望和攀比心。

但季時風好像把天性裏的這部分磨平了,路辭想小小的季時風一定是吃了很多很多苦,偷偷掉了很多很多次眼淚,才變成今天這樣的季時風。

“要說他有什麽特別想要的,還真有一個。”馬一陽想了想,說道。

路辭急忙追問:“什麽?”

“你啊,”馬一陽笑道,“我還沒見過他對誰這麽上心,就差把你揣口袋裏隨身帶著了。”

路辭心情複雜,一半是開心,一半是苦澀,垂著頭咕噥:“我又不能當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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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生日恰好是周天,他自個兒倒沒有過生日的習慣,要不是一大早季博文給他做了碗長壽麵,他壓根就想不起來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

“十九歲了,”季博文說,“又長大了,麵吃幹淨啊,荷包蛋也吃了。”

季時風笑著說:“行,我都忘了今兒什麽日子。”

“別人家的小孩兒都盼著過生日,”季博文搖搖頭,說著埋怨的話,實則是心疼孫子,“也就你,心裏惦記的不是打工就是打工。”

季時風端起碗喝了一大口麵湯:“胡說,我還惦記著您。”

季博文哼了一聲:“還惦記著你那小麻雀吧?”

“小麻雀”是季博文給路辭新起的名字,說他嘰嘰喳喳成天沒個消停,比院子裏的麻雀還聒噪。

季時風哭笑不得:“爺,你又給他起個什麽名兒,讓他聽見了非得和你較勁。”

“你惦記著人家,人家惦記你嗎?”季博文板起臉,“今天你生日,我看他也不知道。”

季時風滿不在乎地說:“又不是什麽大日子,我自己都不記得。”

他嘴上這麽說著,實則轉頭看了一眼手機,靜悄悄的,倒黴蛋沒有給他發消息。

倒黴孩子現在比他還要忙,又要學習又要擺攤,估計是真忘了吧……

心頭不可抑製地泛起一陣淡淡的失落感,季時風把剩下的麵湯一口喝了,壓下心裏泛起的小小情緒,擦了擦嘴:“我走了啊,龔叔新盤了家店麵,我去幫著布置下貨架。”

季博文擺擺手:“去吧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吃飯,給你弄個油燜大蝦。”

“行啊,”季時風拎起包,“下了課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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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風在外頭忙了一天,上午去布置店麵,中午去披薩店打工,傍晚去做家教。

整整一天,路辭都沒有主動聯係他。

下了家教,季時風在回來的路上問路辭今天都幹嘛了,路辭興奮地說今天和牧牧在家玩大富翁和飛行棋,可好玩了!

“路大富,今天是什麽日子,記不記得?”

季時風皺眉打下一行字,手指剛要點下發送,下一秒指尖頓了頓,還是刪除了。

算了,也不是什麽重要日子,倒黴蛋不記得也沒什麽,他玩的開心就成。

騎單車回去的路上經過一個甜品店,季時風進去買了個十三塊錢的巧克力小蛋糕,好歹也是個儀式感。

回到了家,剛進院子,門後忽然跳出來一個人,大喊道:“季時風!十九歲生日快樂!”

季時風一愣,說在家裏玩大富翁和飛行棋的那個倒黴蛋此刻正抱著小路毛,對他彎著眼睛笑。

路辭舉起小路毛的兩隻前爪,高高興興地說:“季時風,你都十九歲啦,那我還是你的寶寶嗎?”

“傻樣兒,”季時風輕歎了一口氣,又抿了抿發幹的嘴唇,“路大富,我以為你不記得了。”

“那怎麽可能,”路辭撇撇嘴,認真地說,“我現在記性可好了,能記住好多英語單詞、化學方程式、數學公式,還有季時風的生日。”

“那你怎麽不早點和我說,”季時風終於肯坦白自己的失落,“我等你等了一整天。”

路辭笑著說:“給你個驚喜呀!”

其實今天早上季時風一出門,路辭就過來了,和季博文一塊兒去市場買了菜,回來了打下手,張羅了一桌子飯菜。

“傻死了。”季時風摸了摸他的脖子。

“行了行了,”季博文從裏屋出來,瞅著這兩人的膩歪樣兒就沒好臉色,“別黏黏糊糊了,過來端菜!”

“來啦!”路辭喊道,“爺你先等等,我和季時風再親熱會兒!”

季博文吹胡子又瞪眼:“小騷包!不要臉!”

路辭吐了吐舌頭:“爺,你要早點習慣呀,往後我還要和季時風一起給你養老呢!”

“誰要你養,嘰嘰喳喳的,鬧心!”季博文杵了杵拐棍,轉身進屋了。

季時風無奈地笑笑,刮了刮路辭鼻梁:“行了你,專氣老爺子是吧?”

路辭朝季時風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季時風,今天有道菜是我做的,你猜猜是哪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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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院子裏亮起了燈、支起了木桌子、端上了菜,季時風壓根兒用不著菜,一眼看過去,哪道菜色香味都沒有,那鐵定是路辭做的。

“季時風,我炒的雞蛋!”路辭特興奮,“怎麽樣!”

“挺好,”季時風點點頭,“你要不說,我以為把路毛的狗糧端上桌了。”

路辭摸摸鼻梁:“……靠,我這炒蛋看著就比狗糧好吃!”

季博文在一邊說風涼話:“你這炒蛋,狗都不吃。”

路辭受打擊了,把黑乎乎的炒蛋端到自己麵前:“你們都不吃,我自己吃。”

“我吃。”季時風接過炒蛋盤子,聞了聞。

路辭期待地看著他:“還行嗎?”

季時風評價道:“要是忽略味道的話,這道菜聞著味道還行。”

路辭總算鬆了一口氣,拍拍胸脯說道:“還行就行。”

季博文:“……”

季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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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會兒,馬一陽拎著兩瓶葡萄酒來了,一進門就說:“喲,這麽豐盛啊!”

他前腳剛進院門,後腳路易和方牧就提著生日蛋糕過來了,路易抱怨說:“你家真夠隱蔽的,我倆在外邊繞了好大一圈——靠!你怎麽在這兒!”

馬一陽也皺眉:“你他媽怎麽在這兒?”

“都是我叫來的,”路辭給季博文介紹,“爺,那傻大個是我哥,那傻小個是我弟。”

路易和方牧趕忙和季博文問好,一口一個“爺爺”,哄得季博文特開心。

有長輩在,路易和馬一陽就算互相看著再不順眼,也沒好意思發作,倆人誰也不搭理誰,哼來哼去的。

季博文瞅瞅馬一陽,又瞅瞅路易,好笑道:“你倆認識啊?”

“嗨!都是一家人,不打不相識嘛,”路辭邊啃豬蹄邊說,“季時風打過我哥,馬一陽也打過我哥,我也打過我哥。”

季時風支著額頭悶笑。

季博文說:“你哥光挨打了?”

方牧舉手:“我沒打過大路哥哥!”

“那你趕緊打,”路辭說,“就差你沒打過了,你打了你和我們也是一家人!”

一桌子人被路辭逗得捧腹大笑,隻有路易黑著臉:“路大富,你丫找打!”

路辭才不怕他,叉著腰說:“我爺在這兒呢,你敢打我試試?”

季博文憋著笑,故意板著臉訓斥道:“誰是你爺!”

“你唄,”路辭走到季博文身後,彎下腰抱住季博文,“你就是我爺,往後我和季時風一塊兒孝敬你。”

季博文拍了下他的手背,嘴硬說:“小麻雀似的,吵死了,趕緊邊兒去!”

路辭嘿嘿直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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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博文畢竟上年紀了,不像他們年輕人這樣能折騰,吃了個八分飽就進屋休息去了。

幾個孩子在院子裏鬧了會兒,馬一陽拿出葡萄酒,拔出酒塞:“喝點兒。”

路辭搓搓手:“喝點兒喝點兒。”

季時風給他一個腦瓜嘣:“你這點酒量,喝個屁!”

“今時不同往日了,我現在是生意人,”路辭大言不慚,“以後難免有應酬,得鍛煉鍛煉酒量了。”

季時風簡直心累:“你怎麽就成生意人了?”

“串串香不算生意啊?”路辭瞪他,“季時風,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家的生意,我和我媽打小報告去!”

小腦殘又耍貧嘴,季時風捏了捏他的臉蛋:“就你最能耐。”

一桌人正說說笑笑,忽然,院門被人推開,一個聲音響起:“小風,給你發消息你不回,打電話也不接,原來是在家裏吃大餐呀。”

路辭一愣,抬頭看過去,蘇琦正站在院門口。

馬一陽驚訝道:“阿姨?”

季時風放下筷子,皺眉道:“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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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預計101章完結,目前估計需要102章完結了QAQ

明後天不請假,更新到完結~感謝大家一路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