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家法

“喂?寶寶你在聽麽?”許久不見回音,簫誠試探著出聲。

何柏立馬慌亂,想要張嘴說話,但隨之而來的眼淚和附帶的哽咽讓他根本不敢發出聲音,沒辦法,小孩兒拚命用手背摸去眼淚,之後吞掉喉間的哽咽,這才小聲的開口。

“哥,那個,那個我們明天有一門考試,我現在在學校,今天就不回去了······”

“寶寶你怎麽了?”簫誠在電話一邊聽出何柏聲音有異,所以言語立刻急切了起來。

“沒,沒什麽的呀!”何柏怕簫誠聽出蹊蹺,趕緊裝模作樣的在電話另一頭咳嗽了兩聲。“可,可能是這幾天沒注意,涼著了,有點兒感冒,不要緊的。”

“哦······”那邊二爺玩味歎息,之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才又開口:“我還以為,你是躲在什麽地方哭呢······”

何柏頓感心驚,連忙否認:“哥你別開玩笑了,我都這麽大了,怎麽會做出那麽丟人的事······”

“是麽,”簫誠語氣淡定的應承,隨後又半帶玩笑的說了一句“那可是奇怪了,你說我怎什才下樓到個垃圾,就看到一個長的和你跟雙胞胎差不多的人,正坐在咱家樓下的道邊路!燈!下!呢?!”

唔!!!!!

何柏被這句話嚇了一跳,之後趕緊抬頭,結果在離自己不到十五米的拐角暗處,他看了一個身影一邊往自己這邊走,一邊閑散的晃動著還在通話中的手機。

完了!

何柏騰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卻不想原地坐得太久,兩條腿早都麻了,於是連跑的機會都沒有,他就被簫誠一臉陰沉的就地逮到了。

“不是說在學校寢室麽。”二爺走到何柏麵前,不動聲色的興師問罪。

何柏心虛數手指,淚巴巴的卻不肯抬頭。簫誠覺察到他情緒不太對勁兒,所以伸手想把他的臉抬起來,可是不想連續兩次伸手過去他都躲開了。

二爺一時氣急,也不管何柏那兩條腿回沒回血就直接把人拉到偏暗一點兒地方,之後趁人之危強行把人抱住,捏著小孩兒的下巴把他的臉揚了起來。

可是等他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簫二爺就當場怒了,因為他發現何柏雖然眼神躲閃,但那表情卻明確的告訴他,他家寶寶讓人家欺負了。

“誰幹的?!到底怎麽會事兒?!”簫誠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太過激動。

“沒,沒有,什麽都沒有。”何柏狡辯,身體也在掙紮。

“小柏,你在我麵是說不出謊的!”簫誠雙手把住何柏的肩膀,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告訴我,不然我自己去查,到時候你可攔不住我!”

何柏悲催的把這個念頭提起又放下,之後拉著簫誠的衣角小聲懇求:“哥,咱們先回去行麽······我,我餓了······”

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要逃避問題也不帶這樣的!

簫誠怒視何柏一陣,然後一彎身子直接把人扛到肩上,何柏嚇得想要掙紮,可是又怕人發現不敢出聲,於是,身子擰了幾下就被簫二爺像扛豬肉一樣扛回了家。

進屋之後,他被簫誠扔到沙發上壓住。

“說,到底怎麽回事兒。”居高臨下,簫誠的臉和眼睛一樣黑的暗無天日,眉毛凝成一個川字,盯的何柏躲都躲不開。但小孩兒現在咬定不肯說,所以簫誠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什麽信息來,於是乎,“驗傷刑求”。

簫誠把人翻過來背朝上,伸手直接扒衣服,想來大夏天的,本來就穿的單薄,所以三下五除二,饒是何柏掙紮也還是很快被被剝的隻剩底褲。

身子上幹幹淨淨的,沒有一點兒傷,簫誠頓感疑惑,可是當他抬頭再想問何柏的時候,他卻發現小孩兒把臉悶在抱枕上渾身發抖。

“小柏?”簫誠手足無措的把人翻過來,何柏氣結,順手拿起抱枕扔到他頭上。可惜衣服褲子散落一地,小孩兒又眼淚汪汪的,所以他除了看上去剛剛被人調戲過,真真的一點兒威武之意都沒有。

“你們欺負人!”何柏一骨碌從沙發上坐起來,眼淚就在眼裏打轉,簫誠看的心驚,但還是及時的從何柏的言語裏挑出了那個“你們”二字。

你們?這話是什麽意思!

“何柏,你說清楚,什麽叫你們欺負人!”

何柏自知失言,所有的氣焰立刻被簫銘信之前的責問撲滅,小孩兒扒著爪子眼神迅速茫然,原本還挺囂張的,可是這會兒倒是蔫吧全和了。

簫誠還想追問,但他的電話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二爺翻手看都不看直接把電話接起來,沒想到,來電話的竟然是簫銘信。

簫老大看門見山,不躲不避的跟簫誠說他今天找了何柏,因為情緒激動所以話說的不太好聽,簫誠一開始還沒聽出什麽苗頭,可是聯係眼前這位,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既然你都來了,那就約個時間吧,我們見麵談。”簫誠說話的時候伸手抱住何柏,一通電話兩個人聽,隱私全無。

想是意外了這樣的答複,所以對方先是沉默,之後咬牙切齒的說了個地方。

體育學院武術館。

關掉電話,何柏瞪大眼睛望著簫誠,眼裏慌亂不堪,反觀二爺倒是表情輕鬆,就見他表情閑散的收了手機坐起來,然後進廚房去給小孩兒盛粥。

何柏不明所以翻身追過去,拉著簫誠問道:“哥,你······”

“噓·····”簫誠把食指豎在唇邊,之後低頭頂了頂何柏的額頭“不是餓了麽,去,拿碗,要不然,一會兒我就都喝了。”

喝!喝你個大頭鬼!

何柏還沒磨過彎兒來,所以急的像隻小蜜蜂,在廚房裏圍著簫誠繞圈圈,最後二爺被他繞的頭暈,隻好把人逮到懷裏。

“你慌什麽啊?!”簫誠皺眉。

何柏著急:“銘信哥他,他可能會打你的吧!?”

“額······恩。”簫誠望天想想,給出個肯定的答案。

“那你就不著急!?”他,他都知道了呀!

“著急有什麽用?”簫誠邊說邊把粥碗遞給何柏“反正急不急他都知道了,大不了就讓他打一頓唄,那是我親哥,被打了也沒什麽,再說了,他身手本來就好,咱輸了又不丟人······”

末了,二爺舔了一下碗邊朝何柏笑笑:“放心,都是家裏人,我哥再狠,撐死也就打斷我幾根骨頭,不會把我打死的。”

何柏聽得囧囧有神,一口氣噎在嗓子尖上死活咽不下去,可看著簫誠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他又覺得明天難過的可能會是簫銘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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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何柏本來要跟著的,可是簫誠沒讓,他說你在家吧,要不你去了我分心。

何柏鬱結,在車站十八裏相送問簫誠自己在家要不要準備什麽。

簫誠說那這樣吧,你幫我準備點兒紅花油創可貼,再來點兒雲南白藥,估計也就夠了。當然,他在這裏沒說

何柏心急,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所以最後隻能看著公交車把一臉坦然的簫誠帶走。

晚上八點,武術館本來是關門的,可簫誠按照簫銘信的指示還是在後門鑽了進去。

小時候沙土地打架打慣了,所以冷不丁來到地板膠墊設施這麽完善的地方,簫誠還有些不習慣。

簫銘信早就來了,占了東南角的那個練習場。

哥倆自動自發的各占一邊,放下背包開始換衣服。

特種下來和學習特種的人都沒那麽多講究,差不多都是無袖白背心運動服褲子外加一雙膠底鞋。

簡單熱身之後沒有二話,直接開打。

簫誠先出手,直擊右勾拳,被簫銘信輕鬆躲開,兩個人邊打邊聊天。

“大哥你這樣做不厚道。”簫誠先一步搶白,同時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家大哥錯愕的表情。

“什麽!”簫銘信那邊火苗子氣的蹭蹭直竄,一記鞭腿紮實有力的踢在簫誠的左臂上。

二爺用力扛住之後往後退了兩步用力甩手,心裏感慨到底是不能比的,何柏的腿勁兒比他大哥可是小多了,看來老哥還是心疼自己,手下留情了。

“既然你知道我們的關係,那你就該直接來找我。”簫誠調整姿勢,盡量躲避攻擊。

“小誠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找到破綻,簫銘信順勢拉過簫誠的右臂就給他一記過肩摔。

背部著地,雖然已經放鬆了身體,但慣性還是震得整個的人都有些疼,簫誠躺在地上,仰頭看著簫銘信做著再來的手勢,不知道為什麽,簫誠覺得偶爾這麽打一架好像也不錯,於是翻身站起,二爺正色道:

“大哥,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你覺得如果換做是你,而我直接去為難大嫂,你會怎麽樣!”自己的人被欺負,這種事兒他也是受不了的。

簫銘信聽得憤恨不已,深吸幾口氣,防衛的姿勢站定,之後盡量讓自己冷靜的爆料。

“簫誠,何柏他是天生同性戀。”

“我知道。”簫誠再次出拳。

“你知道!”簫銘信終於壓不住火氣,一把抓住簫誠揮過來的拳頭怒吼“你明知道你還跟他在一起!”

簫誠聽了沒吭聲,用力抽回手,揮臂肘直奔簫銘信的麵門,簫老大蹲身躲過,同時剪腿直接將簫誠絆倒,之後手臂用力將他的胳膊彎到後背用力上抬。

筋骨鈍痛,簫誠趕緊用空餘的手拍擊地麵表示認輸。

簫銘信見狀放手,起身站直。

“你退步了。”簫老大皺眉。“多久沒練了?”

“快一年了。”簫誠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肩膀“沒辦法,沒有對手,玩兒不起來。”

“你高中的時候不是經常打架麽。”簫銘信說著抬腿又是一記鞭腿。“怎麽現在不去找對手了?”

簫誠雙臂去扛,之後靈巧的跳開感慨:“以前,以前怎麽說啊,咱們那個大院的男生有幾個比較能打,而那些不能打的好歹也比較抗打,可是現在上了大學,你弟弟我都不敢出手,就怕哪一下子手底下沒準兒,再把人打殘了。”再次避開拳腳,二爺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再說現在我又不是一個人,萬一身上傷了,何柏是會看出來的。”

“操!”簫銘信一聽這話立馬發狠,掃堂腿跟著風把簫誠絆倒,緊跟著一拳就招呼過來了。

他以為簫誠多少會躲一下,可是二爺沒躲,更確切的說他連動都沒動。

於是,簫銘信眼裏閃過驚慌,頓時收力,可無奈距離短,這一拳下去也還是打得不輕。

顴骨生痛,簫誠被打之後倒沒多大反應,推開老哥,二爺做起來,靜靜的盯著簫銘信問道:“哥,你就這麽不待見那孩子?他可管我叫哥的。”

“少他媽廢話。”你還管我叫哥呢!簫銘信重新站好“簫誠,別身上連個骨頭都沒斷就磨磨唧唧的,不然今天我就先跟你上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