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見
有人對我說:“你不該這麽做。”
我說:“我知道。”
2015年,6月8日,星期一。
明月製造有限公司是一家小型的代理加工工廠,位於都市中一處極為偏僻,且不受人矚目的低端,那裏沒有高樓大廈,沒有寫字樓,也沒有其他行業的公司,周圍隻是有著一大片綠化樹林,一條貫穿都市的河流,隻有白天熱鬧晚上冷清的菜市場,以及一個距離工廠不遠不近的小區,月光小區。可以說,這片地帶,正處於都市的市郊,很少有人光顧。
清晨,白凡和小馬哥兩人準備來公司上班,在遠處就看到公司門外站著一群圍觀的群眾,以及少數和白凡一樣,在公司上班的同事。
警察用隔離帶將大門,以及整個工廠給隔離出去,上班的同事都不能進入。兩名警察拿著橡膠輥站在門口守衛,旁邊停著幾輛警車,警燈隻閃不鳴。
“哥,這裏出了什麽事。”
白凡和小馬哥站在工廠門前,向身旁在這裏圍觀的一位大哥詢問。
“淩晨五點的時候,這裏發出一陣槍響,後來,工廠裏居然無緣無故的發出爆炸聲,當時就有人報警了。這不,警察已經在這裏工作了四個小時。”
大哥將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腦都告訴給白凡,隨後悄悄的對著白凡說道:
“那些比我來的早的人,都說,裏麵死人啦。‘
“死人。”
白凡和小馬哥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一副不妙的眼神。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你們知不知道,我一天不開工,會損失多少錢。”
憤怒不甘卻有無能為力的聲音,是一個胖乎乎的男人站在隔離帶前,對著警察小劉叫囂。
“帥老板,真是對不起,鑒於您是這家公司的老板,必須跟我走一趟。”
小劉很不客氣的對著帥建國說道。
不過這也是理所應當的,身為公司的老板,有人在你公司內發生槍戰,身為老板必須要率先排查。
“什麽,我才剛剛過來,就要抓我,憑什麽。再說,裏麵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帥建國很不爽的對著小劉大呼小叫,不過看到對方那副有些凶惡的眼神後,接下來的話語中卻顯得比較委婉,眼神有些膽怯的看向公司裏麵,一副很想知道裏麵發生什麽事情的樣子。
“昨夜淩晨五點,有人目擊,在你們公司內,有人在這裏發生槍戰,警察局懷疑,黑社會分子可能是這件槍戰中的一員,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做些調查。”
小劉心情很不爽,本來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偏偏遇到槍擊案,連警服都來不及穿,就趕來事發現場。再遇到這家公司的老板,心情更是不爽了,第一眼就對眼前這個人產生一種極其不好的印象。即便如此,還是耐著性子把話說完。
帥建國聽完話後,馬上點頭哈腰的說道:
“好好好,我願意接受調查。”
隨後,帥建國在一個警員的協同下,坐上警車離開了。
白凡和小馬哥想要上前跟老板說兩句,當看到接待老板的那個警察居然是曾經審問自己的那個警察後,當即閃入人群中,本能的避免與小劉再次見麵。
看著老板坐著警車離去,心想,今天估計是上不了班了,私底下跟小馬哥一合計,便跟其他同事說了幾句後,這家公司的員工,一個個的散去。
“白凡,今天公司發生這種事,我猜肯定是那幫黑社會幹的。”
小馬哥對黑社會恨之入骨,一口咬定這件事的主謀就是黑社會。
白凡點點頭,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是啊,上次我們還碰到黑社會的人在路口盤問,說有沒有看到一個姑娘,這下又到我們公司裏跟人火拚,老板也是倒黴到家了。”
小馬哥沒在意白凡心不在焉的狀態,隻是自顧自的說道:
“我看,這幾天是不用上班了。”
“那不是正好,遂了你不想上班的心願。”
白凡斜著眼看了小馬哥一眼,揶揄道。
“誰說了,再說,不上班誰給我發工資,沒工資,我拿什麽來過日子。”
小馬哥一擺手,很不屑白凡調侃自己,似乎在說,哥可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正當白凡和小馬哥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到前麵站著幾十個人,清一色的身材魁梧的青年,這群人前麵站著一個人,正是那天白凡和小馬哥遇到的那個紋身青年。
“嗬嗬,小子,等你們好久了。”
紋身青年不懷好意的看向白凡和小馬哥,帶著那群人走了過來。
小馬哥看到對方幾十號人,頓時嚇得腿直打哆嗦,滿臉驚恐,甚至下意識的抓住白凡的手臂,也在顫抖著。
“跑。”
白凡感覺不妙,沒注意到小馬哥的當時的狀態,立即大喊一聲,不顧一切的拉著小馬哥往回跑,沒跑幾步,小馬哥不慎摔倒在地,牽連著白凡也差點栽了一個跟頭。
那群人立即追上來,圍住兩人,紋身青年看著被自己人圍住的白凡和小馬哥,心情大好,二話不說,先給白凡和小馬哥一人一腳。
“讓你們跑,讓你們跑。”
“兄弟們,給我打,往死裏打。”
紋身青年手上打了一個響指,感覺很威風的說了一句話。
緊接著,一群人立馬對著白凡和小馬哥開始拳打腳踢,甚至還能聽到拳頭打到肉體上的那種聲音。
打了好大一會,那群人感覺白凡和小馬哥差不多快死了,就收手了。
紋身青年看著躺在地上,滿身腳印,臉上腫一塊,青一塊,嘴角和鼻子都往外冒著血,甚至連頭上都有鮮血流出,染紅了水泥地麵。
紋身青年蹲下了,用手在白凡的臉上拍了幾下,咬著牙陰笑著:
“小子,不是想英雄救美嗎?感覺怎麽樣,爽不爽。”
“呃。”
白凡沒有回答,隻是臉色痛苦,嘴裏發出一聲難以忍受的呻吟。
“哼,小子,下次別讓老子碰到你,這次隻是一個警告,以後給我老實點。”
紋身青年說完,站起身,帶著自己那幫人走了。
天大醫院,白凡和小馬哥分別躺在兩張病床上,額頭,臉上,手腕,胳膊,腿,腳,甚至肚子上,都纏著繃帶,身體幾乎已經被繃帶包裹起來,如果在多纏幾圈,活脫脫的一個木乃伊。
“哎,你們怎麽被人打成這樣,這下手也太狠了。”
一個年老的醫生有些憐憫的看著病床上的兩個人,歎了一口氣,離開了病房。
這時,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端著一盤藥,以及一些毛巾,走進了病房。
“是你。”
白凡剛睜開眼,就看到少女坐在自己病床上,認出了少女就是前幾天想要救的人。
看著少女一身護士服,文靜的麵龐,猶如一個白衣天使一樣,坐在白凡身邊。
“別動。”
少女隻說了兩個字,便熟練的用毛靜擦拭白凡的臉頰,隨後,便開始幫白凡換額頭上的繃帶。
“這是哪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白凡連續問出兩個問題。
少女再給白凡換繃帶時,就順便回答了白凡的疑問,語氣中卻顯得很平淡。
“這是天大醫院,你們兩個,是被一個女人送到這裏的。”
少女很快就幫白凡換好繃帶,並且在傷口上換好了藥。接著,便走到旁邊那床便,開始重複剛才的工作。
“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呢。”
白凡很疑惑,自己當時明明感覺是被人抬著進醫院的。
“走了。”
少女給小馬哥換好繃帶後,順口回答了一句。
“好了,不要再問了,我該走了。”
當少女走到病房門口,停下來腳步,似乎想要說些什麽,猶豫了一會後,扭過頭後,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謝謝你們救了我,我叫謝琳琳,不過,你們可以叫我丫頭,別人都是這麽喊我的。”
白凡目送著謝琳琳離去,小馬哥卻在這時醒來,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讓白凡很無語。
“我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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