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獨寵,狂妃很妖孽067 纖塵不染,白衣畫(二更)

端木碎風聽說有個舉止氣度不凡的白衣公子找上門,而且據下人形容,很可能是什麽少見的世外高人,當即便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的書,親自迎了出去。

在見到門外之人時,端木碎風眼裏閃過一道明顯的驚豔。是的,是驚豔,門口這白衣男子長得相當俊美,這一身如雪束腰白袍更是讓此人看起來纖塵不染,麵如凝脂,鼻梁翹挺,唇瓣鮮嫩泛紅,比女子的唇還好看,可那飛揚入鬢的眉卻又讓此人多出幾分英武和神采。

可是,他總覺得此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端木碎風還在細細打量此人,可那人卻嘴角含笑,先一步開口了。

“聽聞東耀國的火麒王廣納百川,不知我這個世外俗人能否入得了王爺的眼。”年輕俊美的白衣男子道,連說話都帶了一股脫俗的味道。

端木碎風自詡見多識廣,前來找他的人不是為了名便是為了利,可眼前這人的一雙如星美目卻純粹幹淨,讓他看不出多餘的雜質。還是說,這個人藏得太深了?

“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端木碎風斂起心中所有思量,朝他笑問道。這一笑令人如沐春風,他那張剛柔皆有的俊臉也似乎變得更加柔和起來。

換了個著裝的水依畫心中輕笑。端木碎風果然是個人物,對待不同的人那態度也有所不同。好在她扮了一回世外高人,進府後待遇肯定差不了。

“在下白衣畫,今日是慕王爺之名而來。”水依畫淺淺而笑,麵對著高高在上的火麒王,態度不卑不亢。

“兄台快快有請。”端木碎風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並肩入了府。

火麒王王府中的奢華美景常常令外人感概一番,或者是表現在臉上,再鎮定的人也會有驚豔在眼中一劃而過。可是,端木碎風有心觀察這個叫白衣畫的少年,卻沒有從她臉上看到任何表情浮動。

心裏有些莫名的失望,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不知兄台是哪裏人士?”端木碎風隨口一問。

水依畫淡笑著道:“山村野夫一個,不足為外人道。且此次是我第一次下山,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這一路上也是聽了王爺待人寬厚的美名,才仰慕而來。”

為了表現出世外高人的樣子,水依畫這句話說的那叫一個酸腐不已,聽得她自己都快要搖頭晃腦起來了。

端木碎風聽了這話卻是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來,“聽了白兄弟的話,本王覺得這就是所謂的緣分。你第一次下山,還未怎麽接觸人事便來了本王的府中,看來是老天有意把白兄弟你送到了本王的身邊。”

說完,還一副好哥們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肩膀。

水依畫微微側了側身,避開他的手。心中惡寒,這話說得真夠俗氣的。若不是自己扮成了男人,這一番說給個女人聽,豈不就是變相表白?

端木碎風見他不著痕跡地側身,避開自己拍著肩膀的手,伸出的手微一頓,眼中閃過尷尬,連忙賠罪道:“是本王唐突了,白兄弟別放在心上。”

水依畫擺了擺手,姿態悠然,淡淡道:“是我有些潔癖,王爺莫怪才是。”

端木碎風了然地點了點頭,方才的尷尬這才消散了許多。

兩人於書房對坐長談。端木碎風一開始還抱著隨便聊聊的態度,可是沒想到自己會同這白衣畫越聊越歡。這個人雖然是個世外之人,但他的見識卻十分寬廣,兩人談天說地,從瑣碎的小事聊到現在的國家大事,甚至於對現在形勢的分析。

“……如今四國相安無事,但這表象遲早有一天會被打破。”水依畫拿捏著茶杯的手來回轉了轉,將這小小的茶杯把玩於掌心。

“哦,何以見得?”端木碎風笑問,看向她的目光越發亮堂起來。

水依畫富有深意地一笑,將手中茶杯放回桌上,然後伸手擺了個四邊形,“王爺你瞧,若是一個四角架,它的每個角根本固定不了,左搖右擺,漂浮不定,它的每條邊有時可以變長,有時亦可以變短,但是無論長短,隻要它還有四條邊,它就不會有穩定的一天,可若王爺將其中一條邊去掉,那這四邊形就變成了三邊形,也就是我們常見的三角架子。”

端木碎風聽到這兒目光已經越來越幽深,看向水依畫時也多了幾分欣賞。他已經猜到了眼前這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果然,水依畫瞅他一眼,笑道:“看來王爺已經明白了在下的意思,三腳架比起四腳架來,要穩固不少。就像現在的四國一樣,這四國之中遲早有一國會被吞掉,或者十年、二十,剩下的三國便會維持很長時間的三足鼎立之勢。”

說到這兒,水依畫又鬆開一根手指,“去掉一根,便剩下了兩根,若是長短相當也罷,可若一旦一長一短,這短的一根遲早會被滅掉,最後便剩下那獨獨一根,這一根便是那睥睨眾生的贏家。”

端木碎風忍不住拍手叫好,“白兄弟說得實在精妙!本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說完,兀自斟滿了手中的茶杯,朝他一舉,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水依畫淡淡笑了笑,回敬了一杯,“在下不勝酒力,還要讓王爺陪在下飲茶,實在過意不去。”

“白兄弟實在客氣,本王聽了你的話後,已經把白兄弟當做了本王的知己,平時私下無人的時候,白兄弟可以直呼本王的名諱。”端木碎風笑的時候跟不笑的時候比起來相差甚大,那嚴肅冷然的表情經過這一笑,便似霜霧盡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隨和。

水依畫又想起昨日這人緊追她不放的樣子,縱然沒有功夫沒有回頭一看,她卻能想象出他麵帶薄怒的模樣,唇瓣緊抿,雙眼微沉,裏麵有殺氣環繞,就如一支緊繃的箭。

“哈哈,我們世外之人一向不講究身份芥蒂,既然王爺也不介意,那在下便直呼王爺名諱了。端木兄!”

“端木乃我東耀國國姓,有些不妥,白兄弟還是稱呼本王碎風吧。”端木碎風也朗笑起來。聽白衣畫用那脆生好聽的聲音叫出自己的姓氏,心裏竟有些莫名的異樣感,忍不住想要聽他叫出自己的名字。

“碎風,天色不早了,能否給我安排個住處?”水依畫心裏惦記著正事,見端木碎風被她糊弄得差不多了,當然急著辦自己的事。隻是她仍舊一副從容不迫之態,讓端木碎風生出挽留之心,臉上的不舍也表現得極為明顯。

略想了想,端木碎風忽地從後環住了她的肩膀,笑道:“本王與衣畫兄相談甚歡,不如今夜抵足而眠,衣畫兄意下如何?”

水依畫本能地將剛剛搭在她背上的手臂拍開,眉頭不由皺起。

端木碎風略有些尷尬,笑道:“本王又忘了衣畫兄的潔癖。”朝門外拍了拍手,立馬有一個侍衛推門而入,低頭待命。

“找人立馬將側殿清掃幹淨,本王的友人要住進去。”端木碎風對著下人時,身上已經帶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勢,卻並不讓人反感。

侍衛眼裏劃過驚訝,連忙應是退了下去。

“且慢!”水依畫連忙出聲阻止道,見端木碎風看過來,便一副羞惱的模樣解釋道:“王爺的側殿裏住的應該是隨叫隨到的暖床婢女和小廝,王爺讓我住在偏殿,到底何意?若王爺不歡迎在下,在下馬上離開便是!”

端木碎風一愣,立馬回過神來,想去拽他,又想起他身上有眼中潔癖,便急忙解釋道:“衣畫兄誤解了本王的意思,本王這院中的偏殿早就荒廢已久,根本沒有住著什麽暖床婢女和小廝,本王隻是想和衣畫兄隨時暢談,沒有別的意思。”

一般的王府或者官家老爺府中,正主的偏殿的確是住一些暖床丫鬟的,方便正主更好地舒緩情欲。因為正夫人和姨娘等都有獨立的住處,再離得近也不及自己院子近。

可是,端木碎風不同,他最討厭的便是那些唧唧歪歪的女人,有欲望了,也隻是讓侍衛把洗幹淨的婢女送到床上,紓解完欲望後又立馬送走,從不會在誰的屋中留宿,更不會讓女人與他同床共枕。

剛才隻想著讓這白衣畫離自己近寫,什麽時候想找他說話了也方便,畢竟這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難得的知己,結果他忘了一般人的避諱。

“如果王爺尊重在下的話,還是讓在下住進廂房吧。聽聞王府裏有很多能人異士,我也想去拜訪結交一下,以後也好互相照應一些。”

端木碎風聽了這話,心中半喜半憂。喜的是白衣畫明顯存在在王府裏常住的心思,憂的是,這白衣畫長得如此清俊好看,跟那群莽夫呆在一起,怎麽看怎麽不協調。

“那好,就聽衣畫的。”偏頭看那侍衛,“帶這位小兄弟去廂房,再找兩個得力的婢……小廝送去。”本來想說婢女的端木碎風一下子改了口,換成了小廝,他覺得白衣畫這樣的男子,應該是戒色的。或許,心裏下意識也不想女人靠近他,好像那樣就會玷汙了他似的。

水依畫微微抱拳,“多謝王爺款待。”

目送那白衣公子走遠,端木碎風才慢慢收回了目光。才往回走了兩步,雙目微微一睜。糟糕!他好像忘了目前最後住著人的一間裏麵是……賀絕宣。

那麽個醜顏之人會不會把白衣畫嚇著?可是現在去阻止反而顯得刻意,要是被賀絕宣知道了,心裏也會生出芥蒂,而那種人是最不能提及容顏了。所以他從不在賀絕宣的麵前露出任何嫌惡的表情。而事實上,他也不太在意一個人的長相,隻要這個人足夠有用就行。

可是,端木碎風自己不嫌棄,不代表別人不會,白衣畫又是個隨性單純之人,什麽表情都會寫在臉上,萬一乍一看到那賀絕宣,被那醜陋的樣子驚住,露出什麽太過出格的表情的話,難保不會惹惱賀絕宣。這個人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

越想越心驚,端木碎風立馬推開門朝白衣畫的新住處行去。

隻是還沒走近門口,端木碎風便聽到了兩個人的談笑聲,一個是潺潺清泉之聲,清越中略帶一分低沉,十分好聽,另一個則是尖細的中年男聲,像是拿什麽尖銳的戾氣在石頭上刮過一樣,有些刺耳。

端木碎風很快就分辨出說話的兩人,一個是剛才同自己相談甚歡的出塵白衣畫,一個便是住了已有大半月之久的醜顏男人賀絕宣。

這兩個人居然能夠聊到一起,聽那說笑聲似乎還很和諧?

端木碎風微微蹙眉聽了一陣子,然後調頭往回走去。

他有些莫名的不悅,好不容易得到的知己似乎跟誰都能敞開心扉地開懷一緒。白衣畫或許是他的知己,但他卻絕對不是白衣畫的知己。

輕歎一聲,端木碎風慢慢走遠。

屋子裏的兩人確實聊得正歡。

水依畫極力將賀絕宣臉上和胸腹上的肉瘤子想成了一朵朵的玫瑰花,這辦法出奇的管用,心裏的惡心感立馬沒了,表情也顯得十分真切,此時她正嗬嗬一笑,佩服地朝眼前的醜男人一抱拳,“賀大哥竟然懂得巫蠱之術,還會駕馭蠱毒,小弟佩服不已!”

賀絕宣兩個時辰前便知道府裏來了個投靠王爺的少年,聽說這人同王爺相談小半日,心裏本有些不忿,可是待見到真人以後,心裏真是大大地舒坦。

這小子長得好看不說,還不嫌棄他這個醜八怪,而且還有心跟自己結交!瞧這張小嘴兒裏吐出的話真是讓他十分受用。這一聲賀大哥更是叫得他形象高大起來。

“看白兄弟這樣子,好像是對蠱毒蠱術十分感興趣?”賀絕宣問,還特意挨得這白衣男子近了些,確定這人的臉上沒有什麽勉強的表情,心裏一直存在的戒備才慢慢放了下來。

水依畫神秘一笑,“不瞞賀大哥,我以前深居山中,但是師父他老人家收藏了許多古書,而我曾從一本古書上讀到了有關蠱毒蠱術的講解,而且裏麵還提到了一種……歃血族族人。”

說到這兒時,水依畫捕捉到了賀絕宣眼裏一閃而逝的芒光。她恍若未見,繼續道:“不過這種歃血族族人似乎隻是個傳說,我和師父從來沒有見過。”

“聽白兄弟的口氣,似乎很遺憾?”賀絕宣試探地問。

水依畫立馬雙眼泛光,“那是自然,在我看來,這歃血族族人相當厲害,既能以血肉之軀馭蠱,又能利用蠱語施行巫蠱之術,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名族!”

賀絕宣聽了他的話,心血頓時沸騰起來,差一點兒就要脫口而出自己的身份。隻是後來不知道想到什麽,目光微暗,便將這話收了回去。

“真是可惜,我有生之年已經沒機會見到歃血族族人了。”水依畫歎道,惋惜不已。

“歃血族族人還沒有滅種!”那賀絕宣忽然低斥一聲,隨即又立馬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水依畫直盯盯地瞅著他,將他通身瞧了一遍,目光一亮,恍然大悟道:“難道賀大哥便是歃血族後裔?”

賀絕宣哼了一聲,看樣子是默認了。

“臭小子,剛才那幾聲賀大哥叫得好聽,所以老夫才沒有阻止你,事實上,你該叫我一聲曾爺爺。”賀絕宣自傲道。

水依畫聽了這話,微微張了張嘴,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吃驚。

頓了頓,低聲詢問,“不知您老如今幾多高齡?”

賀絕宣醜陋的臉上露出一抹桀驁不羈的笑,緩緩地伸出了兩個指頭。

“一百一十歲?”水依畫狐疑地盯著他問。

那醜八怪卻大笑了起來,“哈哈,小子你猜錯了,老夫如今兩百高齡了!”

水依畫如遭雷擊。

兩百歲?兩百歲!

您老兩百高齡了還……還跟個十幾歲的美嬌娘做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