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裏一片漆黑,顧州推開門,就迎麵炸開了一個禮花炮。

“Buocompleao,生日快樂。”

聞樂易迎麵抱住他,用剛剛新學的意大利語祝福完,又從桌子上摸索到一個包裝完好的禮物盒,雙手遞給對方。

顧州勾了下嘴角,接過來掂量了下:“這是什麽?”

“這個當然不能說,”聞樂易拉著他在桌子旁坐下:“你自己拆,待會兒你回房間再拆,我們先吃蛋糕吧。”

“關著燈怎麽吃?”

顧州起身走到門邊,沒等聞樂易說什麽,啪嗒一聲按下電燈開關,再一回頭,就瞥見了Cario今天晚上格外不同的打扮。

之前跳舞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現在在顧州麵前,聞樂易忽然就有點緊張,麵對的人不同,想法也不一樣。

聞樂易便將群邊往下扯了扯,有些別扭的移開了視線 ,明顯還是不熟悉誘受這個行業,磕磕絆絆的吐出幾個字來:“就是…咳…這個……”

“Cario,”顧州定定的看著他 ,用譴責的語氣說:“發燒剛好就穿這麽少?你明天還想起床嗎?”

聞樂易:“……?”

這和他想象的,不能說不太一樣,隻能是毫無關係,顧先生在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反射弧比他還慢。聞樂易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錯了,有些茫然的問:“你…我穿成這樣你不驚訝嗎?”

顧州“嗯?”了一聲,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麽:“大概是因為我看過你的服裝,你表演的時候我在現場,你沒發現。”

顧州那天晚上不是有事嗎?所以聞樂易沒有認真往下看,隻記得表演完拚精美獎品。

隻是聞樂易不承認自己眼挫,先入為主的哼了聲:“那你昨天晚上還忽悠我回來給你跳舞?看我一臉慌亂很開心嗎?”

“嗯。”

聞樂易的臉似乎紅了好一會,顧州擔心他還沒退燒,便撩起他的劉海感應了下他的體溫。

“你幹什麽。”聞樂易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手腕猝不及防的抖了下,切了一半的蛋糕便吧唧一聲掉到了他的大腿上。

聞樂易低頭去看:“……”

顧州的呼吸聲沉了些。

聞樂易想到了什麽,忙不迭用手去擦:“咳咳,不好意思,我…… ”

他這麽一動,沾的胳膊上、手上都是奶油。那一塊蛋糕連著紙盤一直往下,直接掉到了他光著的腳背上,這種平時不見光的地方帶著點奇怪的白色奶油,實在是有些引人遐想。

氣氛一時間奇妙起來。

聞樂易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抬起頭,有些無辜的看向對方。

他沒什麽意思,隻是想好好吃個蛋糕而已。

此時此刻,Cario身上該粉的都粉了,平時該親的地方都被奶油薄薄的糊了一層。如果這種情況下再不起什麽心思,就不算是個男人了。

顧州喉結滾動了下:“Cario,你現在這個意思,是先吃蛋糕還是先吃你?”

這不是廢話嗎。

“先…先吃、吃蛋糕。”聞樂易的臉又熱了起來,他怕裙子太短,甚至連站都不敢站起來:“待會兒再…”

顧州便將他拉了起來。

“等等等等…要做就去樓上做…別去沙發……”

顧州:“嗯?為什麽?”

顧州今天有些叛逆,故意和他唱反調子。

聞樂易一頭撞在沙發墊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顧州就一點也不溫柔的躋身迫使他張開腿,深黑色的短裙邊被這個動作完全撐開,底下一片涼颼颼的。

顧州看著他羞憤難當還佯裝鎮定的表情,正色道:“是不是差一個貓耳朵?”

“…貓耳朵?”聞樂易眼角抽搐了下:“你想太多了,我願意穿成這樣就不錯了!你愛操操,不操滾蛋。”

啪嗒。

顧州解掉了他大腿上的襯衫夾,卻並不打算脫他的裙子,反而先從裏邊扒掉了他的棉質**。

操。

這人又玩什麽情.趣,哪裏有這樣,先脫**的。

聞樂易這輩子沒有過穿這種裙子被人看襠的情況,瞬間又憤怒又羞恥,還沒接著怒罵些什麽,就見顧州忽然從沙發夾層裏拿出來了一個東西。

聞樂易瞬間忘了羞恥,整個人都驚了:“臥槽,為什麽這麽巧?”

他好不容易在眾多沙發中挑了一個好地方藏貓耳發卡,為什麽就這麽巧被顧州撞上了?

“都準備好了,為什麽不戴?”

顧州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順得聞樂易有點舒服,於是聞小少爺別扭的咬了咬下唇,將那玩意拿過來自己戴上了:“你在微信上不是說,回來要先和我吃蛋糕嗎?”

顧州從他柔軟的假耳朵往下摸,勾了勾指尖,將小朋友下巴上蹭到的一點奶油抹掉了:“是嗎?但現在不是可以一起吃嗎 ?”

一起吃。

還挺節約時間的?

……老流氓,撐不死你。

聞樂易手疾眼快的抓住他的手,伸出舌尖,垂著眼將他手上的奶油舔了舔,假耳朵也跟著軟綿綿的垂了下來。

看起來像是對方做什麽,都不會反抗的模樣:“那你下手輕一點……Amore。”

顧州看著他的眼神慢慢變質了:“你叫我什麽?”

“…Amore,沒聽懂嗎,”聞樂易眼裏起了點水霧,乖乖的解釋道:“……是意大利語……老公的意思。”

顧州便將自己被舔濕的手指移開,用指腹捏住他的下顎,直接吻了上去。

粘膩的奶油遇高溫融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看上去又軟又棉。這種東西做起來倒也不難,準備半杯牛奶,用打蛋器快速鑿開就能發泡,從扁平的模樣慢慢漲大,最後盡數流了出來。

他們在沙發上抵死纏綿,聞樂易把人抓出紅痕也不知悔過,直至一輪塊結束的時候,他眼尾泛紅的埋在顧州肩膀上,聽見對方對他說:“……Ti Amo。”

這個詞聞樂易知道。

聞樂易懶洋洋的動了動手指,也伸手虛虛的攬住對方,黏糊糊的回應道:“寶貝兒,我也愛你。”

這句話才說完,顧州便親了一下他他喉結,聞樂易敏感的皺了下眉,笑意僵了下:“…好吧我知道您今天開心,那您盡量一點,我明天還要出門……”

……

度過了一個愉悅的夜晚。

*

聞樂易第二天是被接二連三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果然病才剛好是不能開葷的。

他渾身沒勁,連早飯都懶得吃,夢囈了幾下“顧叔叔”沒人應,才自食其力的裹著被子起了身下了床,把桌上的手機拿了下來。

聞樂易不太爽道:“…誰啊?”

“聞樂易聞樂易!你聽我說!”對麵宋裕的聲音猶如驚濤駭浪,幾乎要把聞樂易魂叫了出來:“我跟你說…不是我跟你說,我問你…就是……”

“說重點,”聞樂易咬牙切齒:“如果你的事情沒有我睡覺這件事嚴峻,下次我去學校得捶你一頓。”

“這件事情絕對有!”宋裕又驚又喜,還有點鬱悶的囁嚅道:“那個…就是那個江湛,他、他昨天給我告白了,我該怎麽辦,我……”

江湛那小子動作還挺快。

聞樂易勉強提起了點興趣,追問道:“怎麽回事?”

“昨天不是聯誼嗎?我和他都喝的有點多,回去的路上他碰見了以前的男友,然後就跟我坦白了自己是gay這件事。”

聞樂易裹著被子,用脖子和肩膀夾著手機,穿上了床頭顧州給自己準備好的、折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然後呢?”

“然後不知道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忽然就問我對男的有沒有興趣,我那時候不是看他可憐嗎,然後就說……看情況吧。然後他、他就……”

聞樂易皺著眉將顧州準備的黑色秋褲丟到一旁,上衣櫃找了條破洞褲穿:“然後他就強吻你了?”

“!”宋裕震驚:“你怎麽知道?他不僅強吻我了,還說自己心情很差,想一個人去gay吧靜一靜……”

“哪家gay吧?”聞樂易說:“你不會也跟著去了吧?”

“就是我們學校外麵不遠處的那家,我那不是看他醉的很厲害,怕他待會遇見什麽不太好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再說了,我也沒去成功,”宋裕有理有據道:

“我一說要去,他就不去了,還特別莫名其妙的把我抱住了,然後就,那個,和我告白了。”

聞樂易有點好奇:“怎麽告白的?”

“離奇古怪,”宋裕評價道:“他說初中就喜歡我了,可是我記憶裏幾乎就沒有這個人,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聞樂易,你們gay要是被直男拒絕了,會想不開嗎?”

聞樂易煞有其事的說:“很難說,我們這個群體本來就背負著很大的壓力,處理不好,很容易出事。”

“啊?那怎麽行,”對麵的宋裕有點焦急:“我總不能……”

聞樂易了然:“宋裕,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宋裕:“…等等…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消息是,你和他去的那家gay吧,是我和我男朋友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聞樂易甜滋滋的翹著尾音:

“壞消息是,你已經彎了,就算還沒到那個程度——但你確實對江湛有意思。”

宋裕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