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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算是有些骨氣。”
無之法則沒有看鑄命池內的情形，隻是冷冷地扔下這句話，便走到旁邊，不理會已經陷入了沉默的老人。
“如果出了什麽事，你該怎麽應付那些人的怒火？”老人看著無之法則，聲音有些沙啞。
“我什麽時候需要顧及那些廢物的想法了？”無之法則不鹹不淡的說著，語氣中透露著幾分不屑之意。
這話說的沒錯，他確實沒有必要顧慮到其他人的想法，因為他是玄的第二個孩子，也是這世上一切的根源。無存在，有才存在，當虛無毀滅，一切建立在無這個基礎上的事物，都將隨之消散。
也就是說，那些破虛強者就算再怎麽憤怒，也不敢對無之法則做什麽，畢竟無之法則可是與無上真神站在同一個層次的猛人。
無上真神或許在實力上能夠壓倒無之法則，但是，他永遠也不敢對無之法則動武，因為他們兩人有一個息息相關的地方。
玄費盡心血創造出的兩個孩子，自然不可能讓他們日後有互相殘殺的機會，所以，即便無上真神擁有通天的修為，即便他敢對玄出手，也從未對無之法則有過任何殺念。
無之法則，其實就相當於無上真神的一部分，兩人同出一源，生命息息相關。
“不過說起來我倒是很久沒有見過敢跳進鑄命池的人了。”無之法則看著那麵已經平靜下來的池子，皮笑肉不笑道：“看來這還真的是無知者無畏，他的膽子會這麽大，也許就源自於他的無知吧？”
老人咧了咧嘴，說道：“就算無知又如何，隻要他真的能在鑄命池內堅持三天，你就不能反悔。”
“我有我的堅持，但也有我的驕傲。既然我說出了口，就自然不會反悔。”
“如果真的這樣，那自然最好。”
“但是，假如你敢反悔，老頭子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不過還是有讓你付出代價的能力。”
“嗬。”無之法則輕聲一笑，沒有不屑，沒有鄙夷，隻是有一些對過去的緬懷。
良久之後，他扭頭看向老人，問道：“你真的認為，他能夠超越玄嗎。”
聲音中，有一些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期待。
老人抽了抽煙袋，幹巴巴的一翹嘴角，笑嗬嗬道：“不知道，就算不能，老頭子我也打算把這點本錢全押在這小子身上了，反正輸也輸不了多少，最多是賠了一條老命，可如果贏了，那就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事了，受益的，將是這個天下。”
“果然是歪理。”無之法則撇了撇嘴，眼底深處卻莫名多了幾分異樣光彩。
“老頭子我別的不如你，但在看人這方麵，你可就未必能有我精通。我看這小子雖然有幾分偏執，但心地是絕對不壞的，比起那些個道貌岸然的跳梁小醜，不知要強了多少，若他真能繼承玄的衣缽，我們這些老東西也可以放心了。”老人感慨了一句，略有些懷念道：“還真是想念天神那丫頭，她在的時候，這諸天萬界，還遠沒有這般烏煙瘴氣。”
“天神啊。”無之法則也點了點頭：“她是個少見的出色領導者，可惜就是心慈手軟，沒有梟雄該具備的殺伐果斷。也就是這種心慈手軟害了她，否則的話，現在她至少也應該有不遜於無上真神的實力。”
“合眾神之氣，才能塑造出第二個無上真神。”老人幽幽一歎：“陰陽那個家夥也是這麽想的吧？”
“跳梁小醜，不足懼也。”
無之法則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看起來，他對諸天萬界的局勢，並沒有多少關切之意。實際上到了他這個層次，已經有了影響大局，改變局勢的力量，所以去關心那些人怎麽折騰，就實在沒有這個必要了。
與此同時，鑄命池中，林凡也在忍受著一番難耐的煎熬。
這池水實際上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隻是觸感有些異樣的冰涼。
但是，池水之中卻有一股極為特殊古怪的力量，這股力量陰陽詭異，無縫不入，侵入身體便會大肆破壞，就算他的恢複能力十分強悍，也禁不住四麵八方襲壓而來的古怪力量。
更主要的是，這股力量中似乎還含有生命力。
並非是那種常規意義上的生命力，而是有意識，有智慧的生命。
這個池子，竟然是一個活物！
林凡不斷下墜的同時，心裏震驚的想到。
他雖然知道墜入池中定會有想象不到的凶險，隻是沒有想到，這個鑄命池居然還是活物。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般奇特的存在，不過就算如此，也隻是讓他心裏略有驚訝，隨即一定，便是思考對策。
然而，池水的力量卻在一霎那間猛地加大，逼迫的他不得不凝神戒備，生怕被挑翻在池水當中。
“這股古怪的力量，應該有一大部分是來自於死在池中的強者。甚至，還有一些破虛的味道……”
林凡思維敏捷，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池子的力量，很顯然並非隻來自於玄，那些想要借由鑄命池得到力量的人，那些死在池水中的人，都已經化為了池水力量的一部分，隨著日積月累，這股力量隻會越來越強，越來越可怕。
甚至林凡開始懷疑，在這個池水中，真的有人能夠活過三天麽？
咕嚕……
一個氣泡在他口鼻中噴發出來，孤零零地向上飄著。
周圍的力量又瘋狂起來！
無數年的沉寂，突然有一個活人出現在池水中，使這池子中死者的怨念，還有多年沉積下來的可怕力量，都在瞬間蘇醒過來。
沒有人知道，麵對這般可怕的鑄命池，會不會有人撐過三天，站在池邊的無之法則與老人也不會知道，因為林凡的出現，這已經太多年沒有蘇醒過的鑄命池，漸漸有著讓他們無法理解的變化在發生著……
“這種感覺是什麽？”
當然，無之法則與老人也並非不能察覺到池子中的變故，他們有些震驚的看著池水，隨即，一點血色像是滴入清水裏的墨，迅速彌漫開來，並且瘋狂朝四周擴散。
沒過多久，偌大的一個池子，就被這點血色給染成血紅，並且散發出難以忍耐的溫度。
最為奇怪的是，即使這池水的溫度已經足夠讓無之法則與老人感到忌憚，可卻仍然沒有任何沸騰的征兆，就像是那蒸蒸冒起的熱氣隻是兩人的錯覺。
“這真是奇了怪了。”老人搓了搓手，顯然有些在意池水的變化。當然，他更加在意的是池水裏的林凡。
而無之法則也有些不解的搖了搖頭，鑄命池自從出現以來，就由他看守著，曾經不知道有多少強者投身其中，雖也引起過不小的動靜，但卻不至於這般的可怕。
其中一定有什麽古怪！
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極為默契的認為這池水肯定有什麽古怪。
“要不要下去看看？”
老人有些掙紮，臉色不太好看。
無之法則卻是直接拒絕道：“鑄命池一次隻能進一個人，就算你我是法則也不能改變這個規矩。不過這個變化，也許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可不要忘了，那些投身池中的人，可沒有一個能夠完整出來的。這麽多年下來，池子裏積攢了多麽可怕的力量，我們誰都不清楚，假如他真的能在池水中待三天，吸收了鑄命池的底蘊，那將是他此生再也求不到的機緣。”
老人聽罷，焦躁的表情也略有些變化，心裏的急切漸漸平息。
“你該相信自己的選擇。”無之法則又說了一句，隨即就閉上雙眼，沉默不語。
池水依舊沒有沸騰，但那如同血一般的顏色，卻還是令人感到一陣陣的心悸。
尤其是那離了老遠都能夠感覺到的恐怖溫度，使人不禁懷疑，進入其中，真的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這股溫度，想必就算是破虛強者來麵對，也會有一定程度的忌憚，更別說是林凡現在被封印了實力，隻以歸一之境的實力投身其中。
鑄命池裏，那些力量不斷瘋狂撲向林凡，像是一頭頭惡獸，想要撕咬他身上的血肉，林凡安然的懸浮在水中，體內被封印的星海一直處於運轉狀態。
他知道，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任何依靠，唯有依賴自己的實力。
但他的實力麵對鑄命池還是太過弱小，不要說是對抗，就連自保都有些困難。
所以，如何撐過三天，就成了他現在必須要解決的棘手問題。
大約兩三個時辰過去，林凡發現了這池水中的力量並非是盲目衝擊自己，而是朝著自己身上每一個致命之處衝撞。如果他每次都能夠擋下衝擊，池水裏的力量便會分化出十分細弱的一部分來滋養那致命之處。
這股被分化出來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微弱，微弱到林凡過了這麽久才發現。
這個發現也讓林凡心裏升起一些希望。
最起碼，他知道鑄命池的攻擊並非是盲目的，而是另一種鍛煉。隻要他能平安撐過鑄命池的衝擊，就會源源不斷獲得好處。
但是這個好處，實在不是輕易就能夠得到的。
林凡不禁苦笑著想到：“這還真是致命的鍛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