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張照片, 江眠以為還會有後續,但沒想到沒有了。

也不知道是陳故做了什麽,還是對麵的問題, 反正江眠將那張照片保存了後, 再沒收到新的“禮物”。

陳故和別墅主人見麵那天,江眠有必修課, 所以他並不在場, 但陳故有給他轉述。

而且陳故是有點小興奮地告訴他,那個房主上回口裏說的畫畫的朋友,是孟照。

江眠記性好, 對這個名字有印象。

那還是去年陳故帶他去畫展的時候, 跟他提到過的,他很喜歡的一個畫家。

“而且他問我打算用來幹什麽,我說開藝術品工作室,還把大概的藍圖跟他說了, 簽完合同後他跟我說他告訴孟老師了, 孟老師表示很感興趣,說下次來南界希望我的工作室已經弄好了, 她一定要來看看。”

江眠嗯了聲, 望著眉眼帶著雀躍的陳故, 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一點。

見他露出一點笑意,陳故的話停住, 直接伸手從側後方抱住了他, 將人大半都摟進自己懷裏。

還在想這樣的陳故才有二十歲小夥該有的模樣的江眠登時一驚, 更別說有悄悄觀察他們的其他學生在此刻發出了壓抑但卻因為聲音太多重疊而起的尖叫。

江眠:“……”

他稍稍偏頭, 抬眼無奈地對上陳故的視線:“在外麵。”

他們現在正走在學校這種神聖的地方。

但江眠完全沒有發現, 他已經有點習慣了在外麵做出超出牽手以外的親密舉動。

陳故卻不管, 他挨著江眠,小聲道:“不想讓他們看見你笑。”

江眠不是不會笑,隻是笑得很少,他雖然不是什麽老古板,但有很多玩笑也確實聽不懂,隻能夠憑借對方揶揄的神色猜到在開玩笑。

可他笑起來很好看。

那雙柳葉眼微微彎起時,就刹那間從冷情跳到綺麗,波光流轉間似有水意**漾。

然而聽到這話的江眠不動如山,波瀾不驚:“說得好像你隻不想別人看見我笑一樣。”

陳故勾勾唇,語氣還很驕傲:“眠眠,你好了解我啊。”

江眠不想接這話,因為他知道要是接了,陳故肯定要騷一下。

他隻拖著還抱著他不鬆手的陳故往前走,又問了句:“那你會請她進你的畫室嗎?”

陳故挑眉,笑得更深:“不會。”

他捏了捏江眠的臉:“我的私人畫室隻有你能進。”

江眠滿意了:“嗯。”

他看了看時間:“吃完晚飯去你家吧,我明天上午沒課。”

眼巴巴想要和他同床共枕的陳故登時亮了眼睛:“好。”

至於為什麽不是陳故做飯,是因為最近南界大附近新開了家火鍋店,在校門口發了優惠券,江眠也領了一張,優惠券限時,今天是最後一天,他想去嚐嚐口味怎麽樣。

因為吃了火鍋,兩人都洗了頭洗了澡。

江眠吹完頭發後,找了一下陳故,就見陳故坐在畫室裏在畫什麽。

老實說,自從上次踏足過一次後,江眠都不太想進來第二次。

主要密密麻麻的貼得都是他,有點瘮人。

但本著不想打擾陳故的心,江眠還是忍著羞丨恥,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他垂眼看了看,發現陳故是在畫設計圖。

而且陳故從他出現在門口時,就察覺到了他的到來。

陳故直接伸手將江眠拉入懷中,讓江眠坐在他腿上,又忽然看了看,笑了下:“確實長高了。”

去年這樣抱著的時候,視角還不是這樣的。

江眠注意力卻在他濕漉漉的頭發上:“怎麽不吹?”

水都滴在衣服上了。

“懶得。”陳故隨口道:“而且還早,讓它自然幹。”

江眠掃了一眼設計圖:“在忙?”

陳故搖頭:“沒有。”

“那我幫你吹,來?”

“好。”

陳故嘴上應著,卻沒有鬆手。

江眠有點不解,還沒問他怎麽了,陳故就忽然湊過來碰了碰他的唇。

江眠微頓,就聽陳故低笑了聲:“眠眠,好多個“你”在看著我們接吻。”

他話音落下,也直接吻住了江眠。

江眠本來還沒覺得有什麽的,被他這麽一說,就算是閉上眼睛,也滿腦子都是滿牆的自己。

尤其陳故畫技高超,乍一看根本都不像是畫,更像是照片。

他倒沒有什麽人會從照片裏出來的詭異聯想,隻是覺得……

就這麽一瞬間,突然感覺在這裏被陳故親得無法呼吸的自己,就好像是掉進了變丨態的老巢。

——也是難為江眠到現在才察覺到這一點。

這個吻並不長,因為江眠的手機響了。

他把手機從褲兜裏掏出來,發現是江聊一給他打的電話。

江眠看了一眼陳故,莫名有點心虛:“我爸。”

陳故示意他接:“我不出聲。”

這意思就是不想放江眠下去了。

江眠頭一回麵對這樣的挑戰,深吸了口氣,努力平靜道:“爸。”

江聊一似乎是停了一下才應聲:“你在學校嗎?”

“我…不在。”江眠好像猜到了什麽,有點緊張:“怎麽了?”

江聊一:“我剛開完會,正好會路過福記和南界大學,想說如果你在的話就給你帶一盒他們家的新品。”

他微頓,仿佛不經意地問起:“你在外麵玩?”

“嗯。”

江聊一第一時間沒說話。

他很了解江眠,江眠一般來說是會告訴他他和誰在一起的,為了讓他放心。

但現在聽江眠的聲音,應該也不是遇上什麽事了,就是有些發虛?

而且他沒有說自己在外麵哪,和誰在一起。

江聊一想到那天江眠匆匆出門的情景,心想談戀愛了嗎?

可是江眠都二十了,談戀愛也很正常,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

還有,南界就算是淩晨一兩點了,也熱鬧得很,更何況是現在七八點的時候,那簡直是年輕人們的狂歡會,但江眠那兒卻安靜得不行,連風聲都沒有。

江聊一思慮了會兒,還是問:“你在誰那?”

江眠抿住唇。

他和陳故離得近,陳故耳力又好,自然是聽見了江聊一的話。

陳故垂眼,始終注視著江眠,觀察著他的反應。

等待江眠回答的,不隻有江聊一,還有陳故。

江眠最終還是沒有撒謊:“我在陳故這。”

江聊一皺起眉:“陳故?眠眠……”

“爸。”江眠怕江聊一說什麽戳到陳故的痛處,故而及時打斷:“我回頭跟你說。”

江聊一又不是傻子,江眠語速難得快起來,他哪裏猜不到陳故現在多半就在江眠身邊。

聽聲音的距離又不像是外放,如果不是外放卻能聽清楚電話的話……隻能說明距離很近,近到他多想一下就頭疼。

但江聊一沒有再多說什麽,他相信江眠並且尊重江眠,卻也給江眠下了通牒:“好,你下個公休日回家。”

江眠應聲。

江聊一頓了頓,又盡量平靜地補了句:“你自己注意分寸。”

老實說,在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小輩拐跑後,還能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甚至沒有當場讓江眠立馬回家,也得是江聊一才能夠做到。

江眠在這一刻無比慶幸江聊一是這種極其冷靜的性格,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掛了電話後,江聊一呼出了口氣。

坐在他旁邊的李興看他一眼,在聽到某個人的名字時,李興就猜到了。

他輕咳了下嗓子,江聊一就微笑著遞了個眼刀過來:“興仔,你早就知道了是麽?”

李興縮了縮脖子,求助的目光投向榮荀。

然而榮荀正在對著手機散發自己的溫柔聖光,根本不在意他們這。

李興隻好正麵對上江聊一:“是。”

他嘀咕:“江眠不讓我跟您說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江眠和老板之間的約定,對我來說江眠才是第二老板啊。”

江聊一語氣溫和:“沒事,我不是怪你,隻是正好最近事情比較多,麻煩你替我多跑幾趟了。”

李興:“……”

就是說,真正魔鬼的都是這些穿著西裝的笑麵虎啊!!

——

江眠之後又是被陳故抱進房間裏的。

陳故總喜歡抱他,在家裏沒有別人,江眠也就隨他。

兩人都沒有提及那個電話的事,但氣氛卻有點沉默。

江眠拿起吹風機,示意陳故在床邊坐好。

他沒給人吹過頭發,隻給自己吹過,所以有點不熟練,不過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就是……

他的指尖伴隨著熱風一塊落下時,陳故很久沒有犯的皮膚饑渴症又犯了。

江眠敏銳地捕捉到時,還沒說話,陳故就忽然抬手,要直接抓向自己的手臂。

江眠一驚,想也沒有想就直接一把將陳故抱入懷中,阻止了他的動作。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犯病了就跟我說,不要這樣。”

“我害怕。”

陳故垂著手,聲音可憐:“江眠,如果叔叔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會不要我嗎?”

他看得出來,江眠很在乎江聊一。

“不會。”江眠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臂,任由他的頭發沾濕他的衣服,黏在胸膛上很不舒服,也沒有鬆開他:“我會讓他同意的。”

“那他要是一直不同意呢?”

“我就一直努力讓他同意。”

江眠耐心道:“陳故,相信我,好不好?”

陳故閉著眼,是真的在內心抉擇了很久,聲音都有幾分艱澀:“你們會因為我關係不好嗎?如果會的話……”

江眠沒想到他在意擔心的是這個,他深吸了口氣,忽然有點鼻酸。

陳故沒有得到過母愛,也沒有品嚐到父愛,他是在雨中沒有得到傘的人,可他卻願意站在雨中,然後希望江眠的傘能夠大一點,再大一點。

不用遮住他,隻要能讓江眠淋不到一滴雨就好了。

“不會的。”

江眠認真道:“我爸人很好,他隻是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你也聽見了,他沒有讓我現在就回家。”

陳故慢慢點了下頭,終於伸手抱住了江眠:“嗯。”

江眠鬆了口氣,又聽見陳故低聲問:“那我今天還能親你嗎?”

“能。”

江眠主動吻上他的唇,還不等陳故反應過來,就生澀地模仿著陳故的模樣撬開他的牙關。

隻是不過一瞬,陳故就反客為主,勾住了他不讓走。

……

江眠覺得自己的直覺好像又失靈了。

因為他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陳故好像是故意的,但又不完全像。

這個頭發根本就沒能繼續吹下去。

因為陳故到後麵變成了用食指勾著他的褲腰,用喑啞卻可憐的聲音問他:“那我還可以幫你嗎?”

一心想要安撫住陳故的江眠下意識地點了頭,後果就是他輕抓著陳故半長的頭發,輕顫著求陳故給個痛快。

作者有話說:

來啦!六點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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