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訂婚宴是自助的形式, 所以不一定非要在安排的座位上坐著,這讓江眠稍稍鬆了一口氣。

要是換做從前,他都是來了就坐下, 周遭再多熱鬧都和他無關, 但是今天不一樣。

他知道陳易深肯定想把他倆安排上主桌,但陳故這情況實在是不適合。

所以在認了座位後, 江眠就示意陳故:“找個角落?”

陳故知道他就喜歡找角落窩著, 他沒有拒絕。

他本身也不喜歡社交,更沒打算社交。

來這兒,真的隻是因為江眠。

陳易深之前跟他說過有不少人對江眠或多或少有那麽點意思, 或許有些是別有用意, 但也有被他這個人所吸引的。

畢竟江眠的優秀,是肉眼可見。

陳故來也沒打算幹嘛,就想宣示主權。

兩人找了個陽台的座位,江眠是坐下了, 陳故卻不急, 他單膝蹲在江眠身前,仰頭問:“想吃什麽?”

在家的時候, 江眠要是坐著, 陳故準備去幹什麽前問他話或者和他說什麽時, 就會蹲在他麵前,所以江眠也沒覺得哪裏不對:“你挑吧。”

東西太多, 他有選恐。

陳故說好, 卻沒急著走, 隻是看著江眠。

江眠有些不明所以。

就聽他幽幽道:“江sir, 我就離開一會兒, 不要忘記你是有對象的人。”

江眠:“……”

他知道他們進來的時候有很多人投來了視線, 但是陳故真的不覺得那些視線裏有一大半應該是看他的嗎?

要知道陳故這一米九起步的身高,再加上那好身材,就算是在路上,也總是很吸引人。

至少江眠跟他出去時,就總是見有人偷拍他。

更別說對於這些人來說,陳故和陳易深長了一張臉。江眠覺得陳故大概比他要惹眼多了。

想是這麽想的,麵對某個常常貸款吃醋的人,江眠還是好脾氣地點頭:“嗯。”

陳故又看了看他。

江眠不解:“還有什麽事嗎?”

陳故笑了下,心說算了。

其實這樣他已經很知足了。

可陳故就是沒忍住,暗示地輕捏了一下江眠的鼻尖:“沒事,我去了。”

他微頓,以極其自然的語氣喊:“男朋友。”

江眠微怔,就見陳故已經起身離開。

江眠望著他的背影,隻覺自己被他那一聲喊得像是心頭被澆上了一盆熱水,暖洋洋的,在冬日中不住喟歎。

他不自覺地抬手用指尖摁了摁心口的位置,感受著自己再一次過速的心跳,眉眼**開淡淡無奈,眼底浮現的卻是璀璨如星河般的笑意。

——

事實證明,陳故說那句話是真的很有必要。

因為就在他離開沒有多久,便有人端著酒杯走到了江眠身邊,還特意拿著兩個酒杯。

“江眠哥。”

正在回江聊一消息的江眠抬眼看了看,一邊按了發送,一邊應聲:“嗯。”

唐合智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喜悅:“好久不見。”

江眠點了下頭。

他不愛說話,不好聊天,唐合智不是不知道,所以他也沒有半點窘迫和尷尬,反而是在江眠的平淡中逐漸找到節奏:“你最近學習還是那麽忙嗎?”

唐合智歎氣,一副難過的樣子:“我給你發新年快樂你都沒有回我。”

江眠想了一下。

過年那會他手機好像基本都在陳故手裏,隻有江聊一給他電話時,陳故才把手機給他。

消息什麽的似乎都是陳故處理的。

陳故也問過他要不要逐一回複,江眠當時也說了私人的回一下陳易深和周雨慧還有左遙,其他的就是群,連群名他都跟陳故說了。

他並沒有看到,所以就沒有回唐合智。

但是江眠並不打算跟唐合智說是因為陳故拿了他手機,這會讓陳故在別人心裏的印象很差。

江眠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端著碟子回來的陳故就先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夠了麽?”

陳故是直接無視了唐合智,把食盤放到了江眠麵前。

江眠看著他化身服務員,直接給他端了個托盤過來,上頭擺著方便吃不會破壞形象的食物,以及一杯牛奶。

“夠了。”

“那你先吃。”

陳故並沒有就勢坐下來,而是不動聲色地挪了挪步子,擋在了江眠跟前,攔住了唐合智的視線。

唐合智看向他,在麵對這張和陳易深一模一樣的臉時,他眼裏滿是疑惑:“你好,你是……”

剛才江眠和陳故進來時,他並沒有在大廳裏,所以並不知道江眠身邊還有陳故。

而今天陳易深穿的什麽西裝,是很爽利的短發,他也知道的,最重要的是,陳易深沒有那麽高。

難不成陳易深突然換了衣服戴了假發還穿了個增高鞋墊?

可這又是為什麽?

“陳故。”

陳故語氣平淡:“你有什麽事?”

唐合智恍然大悟:“哦哦哦,我想起來了,深哥講過他還有個雙胞胎哥哥。我叫唐合智,是深哥堂弟。”

他有點驚奇:“你們真的一模一樣啊。”

正在吃烤牛肉粒的江眠頓了下。

陳故並沒有接話,唐合智就莫名有些訕然——實在是因為陳故看他的視線有幾分幽冷,讓他渾身不自在。

“我就是找江眠哥。”唐合智又嘀咕了句:“想問問他怎麽沒回我消息。”

江眠在意陳故的形象,陳故自己就完全不在意了:“你不用問他,他沒有看見你的消息。”

他完全沒有一點心虛:“因為我看見了,我沒回。”

唐合智:“??”

他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什麽,下意識想去看江眠,就見江眠皺了下眉。

唐合智以為江眠是因為陳故看他消息這事不高興,登時就有了幾分底氣。

“你什麽意思啊?你怎麽能這樣?”

陳故揚眉,想他不該默不作聲的,應該先問問江眠這個唐合智多大了。

陳故裝出一副才發現什麽的模樣,扭頭去看默默吃東西,隨他怎麽樣的江眠。

江眠抬眼,和他對上視線,不出意料地瞧見了陳故眼中的震驚和疑惑,完全就是在問他:原來我不可以這樣嗎?

江眠想,其實正常的情侶關係大概也不會像陳故這樣不留一絲縫隙地掌控他的所有,每天都要看他手機好幾遍,一來通知聲就警惕到像是遭遇了天敵。

但別人是別人。

他確實不怎麽在意。

因為在江眠看來,陳故不是不相信他,他是不相信自己。

所以江眠慢吞吞喝了口牛奶,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後才開口:“你想看就看。”

陳故勾起唇,悠悠看向唐合智:“我可以這樣。”

唐合智終於反應過來,江眠和陳故的關係並不一般,他有些不敢相信:“江眠哥,你和他是……”

江眠也沒避諱:“他是我對象。”

唐合智登時如遭雷劈。

他恍恍惚惚地拿著那兩個沒有動的高腳杯離開,腦海裏還全是江眠那句話。

剛成年的小夥子心都碎了。

陳故終於收了自己的架勢,在江眠身邊落座。

他瞥了眼沒什麽波瀾的江眠,語氣幽幽:“眠眠,你好受歡迎。”

“……”江眠一時無言:“不要得了便宜賣乖。”

陳故更加委屈了:“你還凶我。”

江眠:“?”

他語氣和平時就沒區別。

陳故倒打一耙的本事越來越高了。

江眠自知詭辯不過他,也沒強求,隻問:“你就因為這個咬我?”

陳故摸了下鼻子,想親他,但不敢,因為在這麽多人麵前親江眠,江眠肯定會生氣:“不全是。”

江眠示意他繼續。

陳故歎了口氣:“我做了這麽久的君子,你總要給我點盼頭,讓我解解饞。”

江眠默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耳尖有點紅:“你腦子裏怎麽隻有這些?”

陳故一臉無辜,承認得卻很幹脆:“嗯,我下丨賤。”

江眠又不想說話了。

陳故卻心情很好地把手搭在了他身後的靠背上,看著他小口小口進食,看得專注又認真。

不是沒有人關注到他們這邊,在注意到江眠和陳故之間的曖丨昧氛圍後,也有些議論聲。

但這些都不是兩人所需要去在意的。

等到時間到了後,陳易深和周雨慧就上台了,雖然來這兒的人都知道是來參加訂婚宴,但他們還是要正式宣布一下。

哪怕在一起很久,周雨慧此時臉上的笑容也還是帶著點羞澀,卻也格外燦爛。

陳故就掃了一眼,然後不是很有興致地別開了視線。

他腦子裏想的是那時候陳易深求婚時征集他們的意見,他借勢問的江眠那個問題。

江眠說,他想要跟誰過一輩子的話,他會讓對方知道。

所以……

江眠什麽時候能讓他知道呢。

——

因為要開車,所以陳故沒有喝酒,訂婚宴結束後,江眠謝絕了陳易深提出的KTV暢玩邀請,選擇跟陳故回家。

在聽到江眠喊陳故說回家時,陳易深的臉色很深沉。

他覺得他哥好牛,居然能讓江眠喜歡上他。

要知道和江眠朋友這麽多年,見識了不少人和江眠表白,江眠永遠都是謝謝然後拒絕。

他那顆心就跟石頭似的,不會動一下。

陳易深覺得江眠談戀愛大概也是那種冷冷淡淡的吧。

然而被認為性丨冷丨淡的江眠,在和陳故回了家,進了家門,換了鞋子後,就被陳故攔著問:“你今天有點沉默。”

江眠動了動唇,實話實說:“我有點糾結。”

陳故揚眉。

江眠望著他,冒出了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很小聲地喊了聲:“男朋友。”

陳故想聽,所以對他這樣喊了,江眠也不得不承認,他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心情就像是攀上了雲端,於是他也想讓陳故和他擁有同樣的體驗。

猝不及防聽見這麽一聲的陳故微頓。

他輕嘶了聲,攬住江眠,捏著他的後頸逼迫他抬頭,低沉的嗓音微啞:“江sir,故意勾我?”

江眠不解:“不是你想讓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故徑直吻住。

這個吻還是很短暫,因為昨天嚐到了點甜頭的陳故沒忍住往下走,去摩挲江眠清瘦的頸線。

他把江眠脖子上貼著的創口貼蹭掉,露出了那枚過了一天反而更加惹眼的牙印和上頭的曖丨色。

看到這個印子,陳故才滿意,但卻又有更大的空虛在等著他。

江眠被他的動作弄得渾身的神經都不住戰栗,尤其他感覺到了陳故的一些變化,這讓他完全不敢動。

偏偏陳故非要撩撥——

他喑啞的嗓音因為悶在江眠的頸窩裏,所以顯得格外沉重而又甕:“眠眠。”

陳故哄著,求著,委屈和危險並存:“想幫你洗澡,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陳故,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麽好(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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