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台風持續了多久, 江眠就和陳故在家裏廝混了多久。

台風結束後航班恢複沒幾天,向薇的快遞也寄到這來。

是陳故去拿的,畢竟他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材料。

他拖著小推車進來時, 江眠正好從書房出來倒水喝, 瞥了眼堆起來的快遞,先支使陳故:“給我磨杯咖啡。”

陳故果斷放下手裏的美工刀, 朝他走去, 先親了親即使到了下午,也還一臉困倦的人:“想喝什麽?”

“拿鐵瑪奇朵。”江眠抬手把他往下移的視線推上去:“別忘了我們說好的。”

白日不宣那什麽在某綠油油網站會被紅鎖的事。

江眠真受不住。

陳故一晚上最起碼要折騰兩次,他現在生物鍾已經徹底報廢了, 要起床都得靠手機設定鬧鍾, 白天要是還來……沒有要是。

他不允許。

陳故低笑了聲,又順勢親了親江眠的掌根,惹得江眠擰著眉睖他,他眼裏笑意反而凝得更實。

他說:“我隻是想看看你脖子上的印子消得怎麽樣了。”

陳故說的, 還是前天的事了。

那時候江眠正坐在他懷裏;

因為一些原因, 抑製不住地高揚起了頭,整個人往後仰, 露出了脆弱的脖頸, 惹得某個明明披著人皮但很少幹人事的人沒忍住, 垂首叼住了他的喉結,尖牙微微鉗進肉裏, 使得江眠緊繃得更加厲害……

也讓江眠凸起的喉結周圍留了一圈印子。

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江眠早就習慣了他這愛咬人的奇怪習性——再說陳故超出常人理解的小動作又不止這一個。

江眠不想說什麽, 隻麵無表情:“沒好你下次能不咬?”

陳故想了想, 誠懇道:“可以等它好了再。”

江眠回了一個冷刀。

陳故悶笑了兩聲, 又抱著他揉了揉。

江眠被他養得情緒越來越多樣化了, 而且還是隻在他麵前才會這樣的豐富。

陳故去弄咖啡了,江眠也沒想幫他拆快遞。

累,他懶得搬。

等陳故端著咖啡到書房時,就看見江眠一隻手撐著腦袋在看紙質文件。

他把咖啡放下,順勢看了眼,發現是商業合同後,就沒有再多看:“你哥那邊的?”

“嗯。”江眠也沒瞞著:“他說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為公司做點貢獻。”

老資本家壓榨人了。

不過江眠對金融不太了解,他隻是幫著看看合同上有沒有陷阱和漏洞而已。

江眠微頓:“我明天要去和他們一起吃個飯。”

陳故揚眉:“叔叔也在?”

江聊一之前台風天的時候被困在內地沒回來,但台風結束後就回來了。

他每次回南界或者離開南界都會打電話告訴江眠,所以陳故自然也知道。

江眠聽到他這話,瞥了他一眼。

陳故微微偏頭:“?”

江眠慢慢道:“你這話問的好像我爸不在你就要和我一塊見我哥他們一樣。”

陳故稍停,語氣幽幽:“原來我到現在還見不得。”

他倒也沒有生氣,因為知道江聊一還沒有鬆口,江眠沒法帶他見誰,隻是故作哀怨:“江sir,睡了不負責犯法嗎?”

即便聽過這麽多遍,江眠還是會被陳故這張沒把門的嘴給說得有些臊,他紅了耳尖,不想說話。

偏偏陳故還要在一旁委屈道:“你還不理我了。”

江眠:“……”

他沒了辦法,看向陳故,卻是一本正經道:“成年人之間的你情我願,沒辦法談負不負責。”

他的意思是他和陳故都是自願的,又沒有涉及金錢交易,法律當然管不著。

陳故顯然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卻非要故意歪曲,還在那感慨:“眠眠,你這話有渣男潛質了。”

江眠:“?”

他直接下逐客令:“你快遞拆不拆了?”

陳故立馬做出投降的姿勢來,但卻還是先親了一下江眠,揩油後才翩然離開。

向薇寄過來的快遞被陳故留到了最後再開,因為他想跟江眠一塊打開。

等他把自己的那些材料收拾好放到陽台上——陽台現在已然成了他的第二個工作室——江眠也從書房裏出來了。

他端著還沒喝完的咖啡,淺淺地抿了口,注意到了擺在茶幾上的海外快遞。

江眠第一時間沒動作。

還是陳故走過來,本能地想要轉手裏還沒收刀片的美工刀,轉著玩,但在對上江眠微涼的視線時,又下意識地收好刀片,乖乖地站在江眠跟前:“拆嗎?”

江眠見他收了那危險的動作,才嗯了聲。

陳故把盒子抱在了懷裏,隻用美工刀的一點刀鋒,輕輕劃開了膠帶。

因為是貴重物品,所以包裝得很嚴密,拆快遞都費了點時間。

拆東西時,兩人又隨口聊起明天的事。

“你明天去開會?”

“算是吧。”

江眠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將杯子放到洗碗機裏,聲音有些悠遠:“可能是什麽大事,我看我哥把所有掌權的都喊上了。”

江眠不算是掌權的,但他占了大頭的股份。

他想了想:“不過我猜到可能是因為什麽了。”

“因為什麽?”

“我哥從小就有個掛念著的人,他今年滿十八了。”

江眠三言兩語簡單道:“因為一些事,對方在醫院裏住著,我猜我哥應該是想去見他,想辦法把他接出來。”

“那為什麽要跟你們開會?”

“這事還得從榮家家史說起來了。”

江眠把時間線拉回到一月:“還記得想報複我爸的人嗎?榮家上一位掌權人是我表姨丈,也就是我哥的親生父親,但是他們父子關係一般,而且我表姨丈還有個親弟弟,他們關係也一般,榮家之前在南界,是做違法生意的。後來是我哥做線人聯合警察搗了這個匪窩,我爸也有參與其中,但是因為生意做得太大,總有漏網之魚,比如現在還有些人逃竄到了國外沒有抓到。”

也就有了一月報複的那件事。

“我哥要是想提前接人,那就得部署好。”

陳故微微皺眉,在意的卻是:“那樣的事還會有第二次?”

“不知道。”江眠在他身邊坐下,輕聲說:“我做這個,就算沒有我哥跟我爸的原因,以後也說不定會遇上報複的。”

他望向陳故:“你害怕嗎?”

陳故歎氣:“我是擔心你。”

他捏了捏江眠的指骨:“非要說的話,我的確害怕。”

他怕江眠出事。

但是江眠卻說:“沒事。”

他認真地看向陳故:“你會保護我的。”

陳故一停,登時露出個笑來,還衝江眠敬禮:“是的,長官。”

然後兩人的注意力就重新回到了快遞上,江眠看著陳故把裏麵的一個像是首飾盒的盒子拿了出來。

那個盒子有點古韻感,是木製的,上頭有雕花,鎖扣也是做舊的感覺。

陳故小心翼翼地打開,就見裏麵躺著一串青玉菩提做成的手串。

菩提是深青色漸變白,每顆珠子的深淺程度也不一樣,珠子打磨得圓潤,手串還吊著淺綠色的穗子。

這是個女款的單圈跑環,也可以做首飾戴在手腕上。

珠子躺在盒子裏的時候顯大,但在陳故手裏就有點嬌小了。

畢竟當年向薇懷江眠時,也沒想過江眠會找一個男性做對象。①

將珠子拿出來後,裏麵還有一張看上去有點舊了的小卡片。

【給眠眠未來的女朋友:二十幾年後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是今天我懷著眠眠在路上散步,我看見一家店在賣手串賜福,這是南界很有名的一位大師。也許你不是南界人,但南界這邊都信這個,我也想信一次,我叫大師賜福祝你們和和美美、平安幸福,能夠白頭偕老,願眠眠與你,喜樂無憂。

——向薇】

向薇一筆一劃都寫得十分認真,可以想象得出,在寫這個的時候,她的眉眼究竟有多麽溫柔。

“她還是很愛你的。”

“曾經。”

江眠沒什麽特殊的波動,隻是從陳故手裏拿起了那串珠子,握住了陳故的手,將其套到了陳故的手腕上。

珠子有點緊,不太適合作為男人的陳故。

但是陳故沒有說什麽,隻是由著江眠拍了照,又發給了向薇,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江眠總是這樣。

因為害怕期待落空,所以他不會讓自己起任何多餘的情緒。

因為知道向薇和江聊一注定不會複婚,所以他不會去奢求那份母愛。

隻有平靜對待,才不會讓自己難受。

陳故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所以也沒想打破江眠的保護殼。

他隻伸手圈住江眠,長長的穗子隔著薄薄的衣物掃過江眠的腿,讓江眠本能地避了避。

陳故低笑了聲:“眠眠,你真的好敏丨感。”

江眠耳廓泛起紅。

他很少和人有肢體接觸,所以有時候的確……

但是陳故真的好意思說他?

陳故因為有皮膚饑渴症,那才是真正的對所有的接觸都有點過度反應。

上回他就是給他吹個頭發,他都……

江眠不說話,陳故就順勢親了一下他的唇,品到了殘留的一點咖啡苦香:“你待會還有事嗎?”

這話是什麽意思,江眠當然明白。

他想說現在是白天,可看著陳故難耐地舔唇,到底還是沒了辦法,自暴自棄地搖了搖頭。

於是一個直擊靈魂的深吻就落了下來。

他們從沙發到地毯上,江眠被困在陳故和沙發座椅間,脊背貼著陳故的胸膛,趴在沙發坐墊上,膝蓋不受控製地與綿軟的地毯揉搓。

作者有話說:

目前也還是第一版。

下午六點還有一章,務必早點來!

今天有四更,第四更在九點——

注①:本文設定二十年前隻要家長詢問可以告知胎兒性別,於十五年前才列入法條規定不允許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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