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行集團大廈28層,總裁辦。
趙釗正在向獨孤絕匯報最近的工作進度,說完後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看著獨孤絕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事?”獨孤絕沒有抬頭,手中繼續翻看著文件。
趙釗沉吟片刻才說道:“這次綁架案,小紀念才是受害人,你這麽急不可待的把沈夢茹保釋出來,給她又是擔保又是作證的,你有沒有想過,小紀念知道後,會怎麽想?”
獨孤絕的手一頓,眼睛依舊看著文件,眼神卻逐漸渙散,他當時隻是想著,計劃的時間緊迫,讓沈夢茹在拘留所裏待著會耽誤進度,他想早點兒結束這一切,卻忘了紀念念這個受害人的感受。
沉默了許久才抬頭看向趙釗,獨孤絕眉頭緊鎖,表情有幾分痛苦,“她會理解的吧?念兒她…一直是個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兒,我想…她應該會理解的!”
獨孤絕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趙釗,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可你前段時間做的事,加上這次的事,如果我是她,我想我…”也理解不了。
趙釗還沒說完,獨孤絕桌上的內線電話就響起了,是前台,說是有人代表紀念念來送東西。
獨孤絕突然有些激動,連聲說:“叫她上來!叫她上來!”
他壓根兒沒注意到“有人代表”和“送東西”這些字,隻是聽到了“紀念念”這三個字,他就控製不住地激動了。
弄得趙釗也以為是紀念念回來了。
發生綁架這種事,別說獨孤絕了,就連趙釗也是擔心的,所以,一聽說紀念念來了,他也有點激動,提前跑去把總裁辦的門打開,然後跟獨孤絕一起,眼巴巴地看著門口。
然而,幾分鍾後,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人,卻讓屋裏的兩個人直接愣在了當場…
因為來的人,不是他們以為的紀念念,而是四個戴著墨鏡的黑衣人,滿臉的肅殺之氣,個個人高馬大、氣勢淩然。
這四個黑衣人魚貫而入,每人手裏捧著一個紙箱,進入辦公室後,立刻分站兩側,給後麵的人讓出了路。
在黑衣人後麵走進來的,是一個身材欣長、長相清雋儒雅的男人,看上去約摸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身著一襲白色真絲唐裝,臉上掛著溫潤的微笑,像是清風霽月一般的人物。
男人進門後,在獨孤絕麵前站定,其中一個黑衣人走過去關上了門。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個男人還沒有說話,臉上也帶著笑,但獨孤絕全身的肌肉卻在一瞬間就繃緊了起來,心裏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危機感。
“你是誰?”獨孤絕沉聲問道。
怎麽來的人不是他的念兒?這個男人又是誰?
“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男人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獨孤絕,慢慢收起了臉上溫潤的笑,片刻後,又挑起一側嘴角,帶出了些許邪魅的味道…
這小子對他好像不太友善,不會是把他當成情敵了吧?哈,這可有意思了!
如果紀念念知道了司冥此時的想法,肯定會說:誰叫叔叔您天生一張嫩臉,被人誤會,怪得了誰?
獨孤絕這個時候才猛然想起來,剛才前台好像說的是:有人代表紀念念來送東西…
這個男人居然能代表紀念念?那他跟紀念念是什麽關係?
獨孤絕:他不會是念兒的新男朋友吧?念兒這麽快就有新男朋友了?怎麽不是那個莊井然?但不管是誰,我怎麽辦啊?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想到這裏,獨孤絕再看向麵前這個男人時,一雙俊眸中的敵意和防備就更重了。
趙釗:小紀念的真實身份終於要揭開了麽?她不會是什麽社會大佬的女兒或妹妹吧?喲,那就有點嚇人了!但為毛我心裏還有點小雀躍?
趙釗看著眼前的五個男人,眼睛中閃爍著濃濃的八卦之光。
在獨孤絕和趙釗打量著司冥的同時,司冥也在打量著獨孤絕,雖然以前看過他的資料,但是跟這貨麵對麵,卻還是第一次。
原本覺得憑這小子的長相和家世,跟他家少主還算勉強匹配,但是,現在看來嘛…
用莫虎的話來說,這貨就是個“情商低到了腳脖子以下”的主!
而且,莫虎還有一句話,他現在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那就是:如果少主真嫁給了蠢成這樣的人,那少主這輩子,大概不是被氣死的,就是被累死的!
以前沒發生什麽事,還看不出來,現在這一有事,就立馬暴露短板了。
所以,都不用紀家人出麵,隻到他和莫虎這一關,這貨就已經被Pass掉了!
欣賞夠了獨孤絕這副“如臨大敵”的蠢樣子,司冥大手一揮,四個黑衣人依次上前…
也不管獨孤絕的辦公桌上放著什麽東西,不給他全掃落到地上,就算他們有禮貌了,四人把手中的箱子一字排開放好後,還都很客氣地對獨孤絕笑了一笑。
隻是這幾個人的笑,卻讓獨孤絕和趙釗同時看出了明晃晃的挑釁、諷刺和不屑的意思…
他倆還真沒看錯!
現在讓整個少主親衛隊最恨的人,一是沈夢茹,二是獨孤絕,但最討厭的人,隻有獨孤絕!
誰讓這蠢貨把一劣質魚目當夜明珠似的捧著,害得他們少主傷心難過的?他還包庇了害死他們阿深隊長的幕後主犯,他們能不恨嗎?
講真,這也就是司統領不讓他們動手,不然,他們還真不介意現在就活拆了這貨!
嗯,保證讓他皮是皮,骨是骨,哪兒都不挨著!
獨孤絕看著這四個紙箱,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猜到了裏麵是什麽東西。
雙拳緊緊地握起,才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獨孤絕艱澀地開口,“她在哪兒?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她的傷…好點兒了沒有?”
那天,沈夢茹被帶去警局時,他才知道他的念兒被綁架了,雖然也知道她被及時救了回來,但他還是很擔心,就忍不住給她打電話,結果怎麽打都是關機。
聯係不上她,他就讓趙釗去各大醫院查,卻都查不到她的就診記錄,隻得又去警方那兒了解情況。
警方說,雖然受害人沒有驗傷,但現場見過她的人,都說她傷得並不重,於是,他那顆懸著的心,這才稍微放下了一點。
“她好不好,現在已經不關你的事了。”司冥說著,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支票夾,抽出一張支票放到了獨孤絕的麵前。
三百萬,就是公司跟紀念念提前解約的時候,所支付給她的違約金。
獨孤絕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時,緊接著,又看到一張紙條被放在了支票的旁邊。
上麵隻有兩句話,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用極瀟灑漂亮的行書所寫,他認得出來,是她的筆跡:
‘所贈之物,如數奉還,至此,兩不相欠!’
‘願你我此生,天涯陌路,永不相見!’
這一下,獨孤絕剛才好不容易控製住的情緒徹底失控了,伸出顫抖著的手,指著紙條,聲音沙啞,低聲怒吼道:“她要幹什麽?她這是什麽意思?她…”
司冥沒有回答他,而是衝身邊的一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黑衣人會意,一個閃身,在獨孤絕和趙釗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拉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