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紀念念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桌的華國菜。

紀念念的手藝,珍和侍衛們都有幸品嚐過,那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華國菜是這麽好吃的,所以,一聽她說要請客,這些人從早上就開始期待了。

晚餐在熱鬧的氣氛中結束了,大家說說笑笑,誇讚著紀念念的廚藝,也說著將來一定要去華國吃美食等等。

紀念念一直保持微笑,卻時刻不忘“語言不通”的角色設定,直到散席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今天在飯菜裏下的藥,是師老新研製的一種類迷.藥,是阿洞前幾天偷偷帶給她的。

這種類迷.藥,跟一般的迷.藥不同,它不會讓中了藥的人馬上昏迷,但會根據每個人體質的不同,讓人陸續的“入睡”,跟人正常的睡眠完全一樣。

這樣發作有時間先後的藥,不容易引起懷疑,而且,一旦起效,便不會在人體內停留,就算是抽血化驗,也無跡可查。

紀念念算著時間,等藥效發作的最長延遲時間一到,立刻換上了夜行衣,悄悄地前往榮蓉的住所。

纖細的身影在夜幕的掩護下,靈巧自如地穿梭在這個喀倫自認為防衛嚴密的“王宮”裏。

大約二十分鍾左右,她來到了榮蓉的新住所。

榮蓉原先的住所,在靠近“宮女宿舍”那邊,離紀念念現在的住所不遠,但最近人家不是得寵了嘛,當然就搬到條件更好的區域了。

屋裏還亮著燈,紀念念隻能先躲在窗戶底下,仔細聽著屋裏的動靜,確定隻有一個人的聲音,想必喀倫今晚並沒有留宿在榮蓉房裏,這就好辦了。

可正當她準備進去時,突然聽到了說話聲,是榮蓉的聲音,“T.M.D,爺爺為什麽不許我動那個賤.人?”

“我就是要弄死她!我不但要殺了她,我還要把她千刀萬剮、扒皮油炸,再五馬分屍!哈哈哈…”

“我要你死得很難看,我要看著你被千人騎萬人踏!”

“你去死!去死!啊啊啊,你怎麽還不死?你快點去死啊!”

一會兒‘他’,一會兒‘你’,語無倫次的瘋言瘋語,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不知道為什麽,紀念念就是覺得,榮蓉嘴裏的那個人,就是她。

沒有人應和榮蓉的話,看來屋子裏是真的沒有第二個人,所以,這瘋子是在自言自語?興致不錯嘛!

悄無聲息地打開窗戶,紀念念輕輕地翻窗而入。

燈光下,隻見榮蓉披散著長發,盤腿坐在**,身上穿著一件大紅的吊帶睡衣,酥.胸半露、白皙纖腿盡現,很是誘人,隻是她手上拿著的東西,看著有些瘮人。

那是一個白色的人偶,上麵用紅色的顏料寫著一些字,還紮著很多針,看上去有點像電視劇裏見過的巫蠱娃娃。

紀念念不禁蹙眉,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玩巫蠱之術呐?她不會以為入了個所謂的後宮,就穿越回古代了?她確定自己脖子上麵頂著的,是人腦?

大概施咒需要十分投入吧,以至於紀念念就站在她麵前不足三米的地方,看了她好幾分鍾,她都愣是沒有反應。

等到人偶上紮滿了針,榮蓉這才滿意地笑了,然而,無意中一抬頭,“啊——呃…”好像有什麽東西滑進了她的喉嚨,而且已經被自己呑了下去。

榮蓉驚恐地看著像鬼魅一樣“飄”到自己麵前的紀念念,嚇得舌.頭都打結了,“你你你…你怎…怎麽在…在這裏…你給我…我吃…吃了什…什麽?”

深更半夜,自己的房裏突然多了一個人,就像鬼一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剛開口叫出聲的一刹那,還往她嘴裏塞了一個什麽東西,你說她怎麽可能不害怕?

更何況,這人,還是剛剛被她詛咒過的仇人!

直覺上,她認定了,紀念念剛給她吃的,一定是毒藥。

完了,完了,這個賤.人是來殺她的!

“我告…告訴你…我…我是喀…喀倫的妃子,你殺…殺了我,你也死死定了!”榮蓉抖著嗓子,很沒有底氣地威脅道。

“哦?是嗎?可是,有誰看到了嗎?月黑風高夜,殺人神不知!”紀念念無所謂地說著,還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榮蓉慘白的臉,以及她到處亂瞟的眼睛。

就這麽點兒蟑螂膽,當初是什麽信念支撐她殺人的?

“你!你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我警告你,趕緊把解藥拿出來,否則,我饒不了你!”榮蓉終於熬過了最初的驚嚇,慢慢冷靜了下來。

“剛給你吃的,當然是好東西了!要說起這顆藥啊,那可絕了,是我家師老最新研製的哦,至於作用嘛…”

吊足了榮蓉的胃口,紀念念這才戲謔又殘忍地輕歎道,“唉~,服用了它的人呢,先是全身上下奇癢無比,就是那種撓破了皮,也止不住的癢,癢到骨頭裏的感覺。”

“癢過之後呢,當然就是疼了,據說是,比爆血管、撕裂肌肉、砸碎骨頭還要疼的那種疼。”

“不過,癢和疼都忍過去就沒事了,因為接下來就沒有什麽感覺了,你甚至還會覺得很舒服,隻是你的內髒會開始慢慢腐爛,哦,大概七天左右吧,就會爛到表皮上了,你不用太著急的。”

“再然後呢,頭發指甲眼珠子脫落、皮膚自行剝離等等,你放心,這個過程不會很長,但這些變化都是不可逆的,意思是,等到了那個階段,你就是吃了解藥也沒用了。”

“到最後,你會給這個世界,留下一副完美的骨架,以作留念!”

“所以,這顆毒藥,就是目前世上毒性最全麵,也最考驗中毒者意誌的毒藥,它叫做剝骨丸,名字是不是很貼切?”

“它可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之佳品哦!”紀念念看著榮蓉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渾身哆嗦不止、完全被嚇傻了的樣子,唇角的笑容越放越大。

通訊器那頭的人,都已經笑瘋了。

阿洞也在一旁聽著,他已經驚訝到快失語了,這藥是他利用修繕屋頂的機會,偷偷給自家少主送過去的。

但他發誓,自己送的藥裏絕對沒有毒藥,他隻是聽說榮蓉那個女瘋子也在宮裏,就送了一些整人的藥給少主玩兒。

他哪敢送毒藥給少主啊,玩掉那些人渣的命無所謂,還為民除害了呢,可萬一少主自己也中毒了,怎麽辦?

雖說吧,他師傅莫虎經常說,咱家少主粘上毛就是猴,是個猴精猴精的丫頭,但誰能保證,一定不會有意外呢?

這要是真把自家少主毒著了,他有幾個腦袋夠賠的?

可是,少主也太能編了吧?這煞有介事的語氣,也忒瘮人了,嚇得他還真以為有這麽陰狠的藥呢!

但他能說,幹得漂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