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快適應白子清對她的這種高強度、安排又不合理的訓練,紀念念自發地開始每天堅持跑步。
先是在家裏的花園跑,然後是在小區跑,最後是山上山下地跑。
紀念念不知道的是,每次她出門跑步,紀先生都會遠遠地跟在後麵陪著她跑。
紀先生把這個距離掌握得很好,即不讓紀念念發現,但也不會讓她從視線裏消失。
而紀念念更不知道的是,她每次坐校車上下學,紀伯伯都開著車在後麵跟著,甚至她每次外出,後麵都有人在跟著她保護著她。
上次的綁架事件,把全家人的膽子都快嚇破了,紀念念自己倒是很快就忘了,但大人們可都沒忘,也忘不了!
一個寒假的訓練下來,紀念念發現自己瘦了不少,可就是這個身高嘛…
好像還是沒長!
她每次站在兒童身高標準量尺前,看著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微末變化,總是忍不住長長一聲歎息,真是快愁死她了……
紀念念在學校是“女生公敵”,但也有一個例外!
這個“例外”叫做王豔婷,是她的同班同學,跟別的大部分的同學一樣,比她大三歲。
沒有女生願意跟紀念念說話的時候,隻有這個王豔婷來找她說話。
隻是這個王豔婷還時常會向紀念念打聽紀家的一些情況,有時候會跟她要走一些東西,甚至有時候還會跟她‘借錢’…
紀念念從小沒有同齡的玩伴,對於“朋友”這個名詞沒有什麽概念,對於“如何交朋友”和“如何跟朋友相處”更是沒有概念。
她以為探聽她家情況、跟她要東西和‘借錢’都是“交朋友”的正常方式,而她很珍惜這個“朋友”,所以總是任對方予取予求。
紀念念並不知道,她被要走的那些東西,全是一般人家消費不起的國際大品牌,有些甚至還是限量發行的,哪怕隻是她的一副手套或一條圍巾的價值,都相當於一戶普通家庭一兩個月的生活費。
她對品牌也不了解,以前用什麽東西,隻在乎這個東西好不好看,後來所有的“生活非必需品”都需要她用勞動交換了,她就隻在乎這個東西有沒有用了。
但紀念念不知道,她家簡女士,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等人,根本沒有降低她的生活品質,買給她的東西依然是那些國際大品牌,隻是她不懂也沒注意而已。
然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在她以為她付出了真誠,必定收獲真誠時,這個所謂的“朋友”其實打心底裏在看不起她,而且她越是任對方予取予求,對方越是看不起她!
王豔婷一邊以紀氏千金好朋友的身份,在人前自居和炫耀著,以此來滿足她的虛榮心,一邊又在心裏恥笑和不屑著紀念念,覺得她就是個人傻錢多的蠢貨,騙她一騙一個準,一點技術含量都不需要有!
直到有一個周末,紀念念跟往常一樣,為了假期可以出去玩,正在賣力地擦地板,由於蹲著太累,她就幹脆跪著擦…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驚聲尖叫突然在她背後響起,嚇了她一大跳,回頭一看,原來是王豔婷帶著幾個女生來了她家。
她怎麽不知道她們會來,也沒聽到傭人的通報?!可還沒等紀念念開口招呼她們,就聽到王豔婷繼續尖聲驚叫道:
“啊!!!紀念念你在幹什麽?你居然在跪著擦地板?你不是紀家千金嗎?千金小姐都是不需要幹活的!所以,原來你不是紀家的千金?你是個冒牌貨?”
“哦,我明白了!你其實隻是紀家的小傭人吧?或者你隻是紀家傭人的孩子,所以你才需要幹活的!”
“那你那些名牌的東西都哪兒來的?是不是偷的?我看就是偷的吧!要麽就是真正的紀家千金用剩下給你的?!”
“咦,惡心!…你隻不過是個卑賤的小傭人,居然也有臉來跟我做朋友?你個騙子!惡心死了!”
王豔婷尖著嗓子,一邊不停頓地質問著咒罵著,一邊還誇張地用手扇著鼻子,好像她是真的被“惡心”到了,一對吊梢三角眼中滿是鄙夷和不屑,卻也有著藏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