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接旨吧。”,萬應當恭敬道。

玉芙蓉帶著宮裏的奴才們跪在地上,萬應當展開明黃色的聖旨,高聲吟唱:“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萬應當唱念了好長一段文字,玉芙蓉摘取重點,皇上賜了她一個封號“榮”。

玉芙蓉自然是笑著謝恩,又拿了銀子叫人好生把萬應當給送了出去,玉芙蓉這才展開手裏的聖旨仔細看著那個朱紅色的“榮”。

榮華富貴的榮。

平心而論,她很喜歡這個封號。

觀測昨晚皇上的態度,以及今早的封號,皇上怕是被楊氏傷透了心。

畢竟楊氏頂著皇上的救命恩人的名號,在後宮裏可沒少興風作浪。

隻是為什麽得了封號的會是她呢?

是補償麽?

玉芙蓉回想起從前種種,不由地歎了口氣。

說到底,她跟楊氏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若是隻因為皇上的寵愛而非要置她於死地,那未免有些太魔怔了。

她應當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而不是想著除了她。

就算沒有她,也會有下一個得寵的人。

難道她還要在宮裏殺一輩子的寵妃麽?

玉芙蓉垂眸摘下一朵嫣紅的月季花,扔在了水池子裏。

就在這時,李所從側門拐了進來,站在玉芙蓉麵前,低聲道:“小主,楊氏去了。”

玉芙蓉一點兒也不驚訝,淡定地把聖旨交給一旁的聽梅放好:“什麽時候的事兒?”

“約莫是在醜時左右,楊氏受水刑而亡。”,李所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玉芙蓉。

玉芙蓉驚訝地看向李所:“這消息你是從哪兒打聽的?”

誰告訴你的這麽詳細?

李所憨憨一笑:“嘿嘿,是奴才去找萬公公的時候順嘴問的,萬應當便同奴才悄悄地說了。”

玉芙蓉瞥了眼李所:……

總覺得不太對勁。

“小主放心,萬公公偷偷跟奴才說的呢,不會告訴皇上的。”,李所笑得格外開心。

因為萬公公告訴他,他的銀子快找到了,隻是那奴才嘴巴實在是硬,隻在他枕頭底下找到了十兩銀子,其餘的就看慎刑司的了。

不過萬公公先把那十兩銀子還給了他,嘿嘿嘿。

玉芙蓉又叫人賞賜了李所十兩銀子,李所更高興了,想著今日下午就不當值了,李所便拿出攢著的十兩銀子,和今日到手的二十兩湊一塊兒請萬應當吃酒去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的萬應當特地跟徒弟梁無換了班,就等著同李所吃酒。

梁無看著樂顛顛捧著萬應當的李所,當真是欲言又止。

師傅也真是的,逗一逗就罷了,怎麽還占人家便宜。

那小子也忒好騙了。

而梧桐居裏,皇後正在同周常在一塊兒下棋。

周常在棋藝並不好,但是很喜歡玩,典型的又菜又愛玩。

皇後手執白棋,看著周常在擰緊了眉頭思考的模樣,笑道:“不若你再下一步棋?”

周常在堅決地搖了搖頭,並堅信道:“一定有破解之路的,我再瞧瞧,姐姐你別催。”

皇後撚著棋子在手中把玩:“你呀!”

周常在很快便落在了一處,皇後並沒有動,很快周常在便反悔了:“不行不行,不能下這兒,一會兒姐姐你就會吃了我這幾顆子兒的。”

就在周常在思考的時候,銀針從外頭走了進來:“娘娘萬福金安,小主萬福。”

皇後微微頷首:“怎麽了這是?”

“娘娘,皇上賜了個封號給玉婕妤。”,銀針斟酌著用詞。

皇後笑吟吟的,今日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語調裏都帶著幾分快意:“什麽封號?”

應該的,皇上向來寵愛玉婕妤。

她受了這麽久的委屈,楊氏被發現並不就是救命恩人,皇上要補償玉婕妤,也是應該的。

“賜了榮字做封號。”,銀針道。

皇後指了指棋盤上的格子:“下這兒試試,哪個榮?”

銀針垂眸:“是,榮華富貴的榮。”

“嗯,這個字不錯,榮寵無雙,榮華富貴,甚好。”,皇後笑吟吟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而周常在看似已經贏了的局麵,卻因為這一子滿盤皆輸。

周常在推開棋盤,不高興道:“不玩了不玩了,怎麽玩都玩不過姐姐。”

皇後仍舊是笑吟吟的,看向周常在的目光柔和又寵溺:“其實沁宜已經很厲害了,你瞧,你這一步可是殺了我一大片棋子呢,也算上是重創姐姐了,若不是你留了破綻,姐姐可要被你這一擊給反殺了。”

周常在哼哼了兩聲,趴在矮桌上:“姐姐,我想吃冰鎮寒瓜。”

皇後依舊寵溺道:“好,都依你,銀針,去拿一個冰鎮的寒瓜過來…算了,半個吧,你少吃些冰鎮的東西,仔細著身子。”

周常在眸光閃了閃,低低地應了聲。

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回到了從前在閨中與姐姐玩耍的時候,可姐姐一句話便把她拉回了現實。

周常在蔫蔫的,皇後還以為是周常在輸了那一盤棋鬱悶著,便又柔聲安慰了幾句。

直到周常在看見寒瓜這才高興起來。

而另一邊,玉芙蓉提了個籃子去了行宮裏頭采摘花朵。

她也有些日子沒插花了。

半道上碰著了沈美人,沈美人正打著一把傘站在亭子裏垂釣。

玉芙蓉從沈美人身後走過去,想突然嚇一嚇沈美人的,不成想沈美人如同身後長了雙眼睛似的,直接道:“姐姐既來了,又何苦放慢了步子,莫不是要給我推下水裏去?”

玉芙蓉眼見暴露了,輕嘖了聲便坐在了沈美人身側,看著水麵的倒影,玉芙蓉這才恍然大悟。

好吧,既然她能通過倒影發現別人,自然別人也能通過倒影發現她。

玉芙蓉拿著手裏新摘的柳枝在水裏晃**,嚇走了沈美人的魚兒。

沈美人無奈地手起魚竿,道:“我的好姐姐,可別把我等了一下午的魚兒給嚇走了。”

玉芙蓉從籃子裏摘了朵新鮮的花兒簪在沈美人頭上,輕哼了聲:“還說呢,說是釣魚,可你這魚鉤上連餌料都沒有,怎麽,你師承薑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