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方神醫正看著孟祈安禦書房裏的擺件:“這個好看,給我不?哎,這個是什麽?好像好金貴的樣子?給我不?”
孟祈安:……
方神醫絮絮叨叨了半天,把孟祈安禦書房裏他看得上眼的東西都給摸了個遍,這才意猶未盡道:“好了,天色已晚,我也該回去了,我走了嗷,真不給我點什麽嗎?”
“……滾。”
“得嘞。”
好不容易耳根子清淨了,孟祈安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外頭便有小太監稟報說皇後來了。
孟祈安撐著額頭,略顯疲憊道:“讓皇後進來吧。”
小太監應了聲,便退了出去,而後恭恭敬敬的請皇後進來了。
皇後拿著一方單子,笑吟吟的給孟祈安行禮:“皇上萬福金安,臣妾來是有一事請皇上定奪。”
“說罷。”,孟祈安難得沒有什麽形象的靠在了椅子上。
平日裏的帝王風範總要求他行的端坐的直。
“是這樣的,眼看著五月下旬便快到了,從前宮裏沒那麽多姐妹,去太明園避暑的便也就臣妾三個,可如今人多了起來,倒是不好一塊兒都帶去了,臣妾擬了一份名單,皇上您瞧瞧。”,皇後說著接過銀針手裏的名單,親自遞給了孟祈安。
孟祈安接過名單,快速掃了一眼,第一個是慧妃,第二個是玉芙蓉。
粗略看了一下孟祈安便把名單還給了皇後:“皇後做這些事請向來是妥帖的。”
“皇上過譽了,隻是有一人臣妾有些拿不定主意,皇上您瞧瞧楊昭儀是去還是不去。”,皇後遲疑的問道。
孟祈安轉了轉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想起那日玉芙蓉麵色蒼白的模樣,垂眸掩蓋住眼底的情緒,沉吟片刻道:“帶上她吧。”
皇後高興的笑道:“臣妾原也是這麽想的,楊昭儀素來嬌弱,宮裏這麽熱,她怕是受不住的。”
皇後說完了事請,又在孟祈安這裏小坐了一會兒,便告退回去了。
孟祈安卸下手腕上的佛珠,看著皇後遠去的背影,慢悠悠的轉起了手裏的佛珠。
而永福宮裏,得知她也跟著一塊兒去太明園避暑後,楊昭儀又得意了起來。
繡球捧著一碗梅子湯遞給楊昭儀,跟著一塊兒高興道:“看來皇上心裏還是惦記娘娘的。”
楊昭儀興奮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驕傲又得意道:“那是自然,等本宮生下這個孩子,莫說是妃位,便是四妃,貴妃,皇貴妃那都是當的的。”
繡球奉承道:“娘娘說的極是,憑借娘娘幼時對皇上的救命之恩,皇貴妃那是理所應當啊。”
提到救命之恩,楊昭儀的眼神閃了閃,而後很快便定了下來:“是啊,本宮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出發去行宮的日子定在了五月二十八號,除了皇上,太後,皇後這三位正經的主子,隨行的嬪妃便隻有六人。
分別是慧妃,楊昭儀,玉芙蓉,沈美人,蘇美人,周常在。
旁人倒也罷了,周常在是皇後親點的人,孟祈安向來給皇後臉麵,便沒有駁皇後意思,一塊兒帶上了周常在。
太明園的位置比較遠,馬車浩浩****的行駛了約莫五天左右才到行宮。
玉芙蓉的住處被分配在一個距離皇上比較近一點的宮殿,名字也雅致,叫玉生煙。
宮殿裏頭正中央搭了一個葡萄架子,上頭已經結了不少綠油油的小葡萄,看著倒是長勢喜人。
葡萄架底下紮了一個秋千,這倒是叫玉芙蓉高興了好一會兒。
庭院裏圍著葡萄架開拓成了一汪池子,裏頭養了幾尾紅色的鯉魚,倒是個納涼的好去處。
因著玉芙蓉得寵,打掃和布置宮殿的人也沒輕慢了玉芙蓉,畢竟能跟過來避暑的,大多數都是得寵的嬪妃。
就算不得寵,那也是像周常在一樣,有著深厚背景的嬪妃。
到了行宮以後,楊昭儀的禁足便解了。
孟祈安沒說什麽,楊昭儀要出來,行宮的人也不敢攔著。
休整了一天,玉芙蓉便帶著聽蘭出去逛一逛太明園。
一連好幾日,玉芙蓉都興致勃勃的出去逛園子,直到把太明園逛了個遍,玉芙蓉這才感歎這個園子的神奇之處。
太明園依山傍水,有一半的宮殿或者亭台樓閣,都是建立在水麵上的。
因為是避暑行宮的緣故,太明園裏幾乎是三步一個池,五步一條河。
玉芙蓉看著清澈的水麵倒影出的人像,頗有興致的對著水麵笑了笑。
依山傍水,這可是個風水寶地啊。
說來也奇怪,來了行宮五六日了,平日裏最愛出來逛的楊昭儀倒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時值正午,玉芙蓉懶洋洋的靠在臨水的亭子裏,拿著魚食有一下沒一下,甚至還要虛晃一槍的喂著池子裏的錦鯉。
就在玉芙蓉想著回去用午膳的時候,不遠處傳來到了一道頗有些尖銳的聲音。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如此衝撞本宮?來人,給本宮張嘴!”
是楊昭儀的聲音。
玉芙蓉勾唇一笑,瞥了眼身旁的聽梅。
聽梅會意,把手裏的團扇交給了聽蘭吼便退了下去。
玉芙蓉則是帶著聽蘭尋著聲音走了過去。
“昭儀娘娘萬福金安。”,玉芙蓉規規矩矩的行禮。
楊昭儀瞥了眼玉芙蓉,輕哼了聲:“起來吧。”
“昭儀娘娘,臣妾並沒有衝撞您,不過是方才沒瞧見您,不小心把魚食撒在了您麵前,怎麽了就成了衝撞?”,周常在被人摁在地上,發髻散亂衣裳淩亂,瞧著倒是頗為可憐。
玉芙蓉垂眸上前一步:“昭儀娘娘,臣妾有些話想同娘娘說。”
楊昭儀瞥了眼玉芙蓉,嗤笑道:“本宮與你可沒什麽好說的。”
“既然娘娘不想私底下說,那臣妾便大大方方問了。”,玉芙蓉抬頭看向楊昭儀,“在溫泉行宮那日,娘娘為何要買凶殺臣妾?”
楊昭儀眉頭一皺,不耐煩道:“本宮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麽了?”
玉芙蓉垂眸,語氣裏帶了幾分委屈:“娘娘真是草芥人命呢。”
楊昭儀頓時不滿的看向玉芙蓉:“玉婕妤,你什麽意思?”
玉芙蓉再次上前一步,靠近了楊昭儀,低聲道:“昭儀應該是有什麽不得不殺了我的理由吧,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