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蓉扶著門框,腦子裏飛速的轉了一圈,而後不動聲色看向的一旁的聽梅:“煩請公公帶路。”

聽梅此時正捧著一杯茶,擔憂地看著玉芙蓉,對上玉芙蓉的眼睛,聽梅立馬回神垂眸看著手裏的茶杯。

萬應當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帶著玉芙蓉去往了永福宮。

走到半路上,萬應當見四下無人,便輕聲道:“小主,昭儀娘娘額頭處傷口潰爛得厲害,張太醫在湯藥裏查出來可以導致傷口潰爛的東西。”

玉芙蓉驚訝地看了一眼萬應當,而後笑道:“多謝公公提醒。”

萬應當低頭:“奴才應該的。”

應不應該他不知道,比起旁人,他更了解的是皇上。

眼看著皇上對玉小儀是有幾分心思的,他當然是要順著皇上來了。

永福宮的牌匾比尋常宮殿更華麗精致些,裏頭的景致也頗為雅觀,庭院裏頭種了許多金貴的奇珍異草,裏頭的陳設也是精貴之物。

這還是玉芙蓉第一次來永福宮,不過眼下顯然不是欣賞永福宮富麗堂皇的時候。

玉芙蓉一進去,柔昭儀便撲了過來要動手打人。

好在一旁的聽蘭及時攔住了柔昭儀。

玉芙蓉往後退了一步,福了福身子道:“皇上皇後娘娘萬福金安,昭儀娘娘安,昭儀娘娘,不知臣妾做錯了何事,臣妾一來您便要動手打臣妾?”

柔昭儀冷笑一聲:“你倒是會裝模作樣,怎麽,不記得本宮湯藥裏的藥粉了?”

玉芙蓉蹙眉,不解道:“昭儀娘娘在說些什麽?”

“玉小儀,今日柔昭儀發現她的傷口潰爛得越發厲害,便請了太醫,太醫說柔昭儀的湯藥裏有導致傷口潰爛的藥粉,而負責看管柔昭儀藥材的小太監說,是受了你的指使才在柔昭儀的湯藥裏下藥的。”,皇後三言兩語說清楚來龍去脈。

玉芙蓉看向那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道:“回皇上,皇後娘娘,臣妾並不認識此人。”

玉芙蓉話音剛落,那小太監便使勁兒磕頭道:“皇上,皇後娘娘饒命,奴才也是一時貪心得了玉小儀的錢財,才給昭儀娘娘下藥的,奴才,奴才房裏還有玉小儀給奴才的銀票,就縫在枕頭裏麵,皇上饒命啊。”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柔昭儀怒衝衝地揚起手便要打玉芙蓉。

坐在上首品茶的孟祈安這才出聲:“柔昭儀。”

孟祈安語調平和,可柔昭儀還是聽出了皇上話裏的警告。

他不許她打玉小儀。

這個認知讓柔昭儀看向玉芙蓉的目光越發的不善了起來。

玉芙蓉立馬跪在地上:“皇上皇後娘娘明鑒,臣妾同昭儀娘娘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臣妾沒有理由去害昭儀娘娘。”

柔昭儀冷哼一聲:“你定然是懷恨當日本宮叫你罰跪的事情,嘴上說得好聽,心裏指不定怎麽記恨本宮呢。”

玉芙蓉不卑不亢道:“當日是臣妾做錯了事惹了昭儀娘娘不快,昭儀娘娘罰臣妾是應當的,臣妾有什麽可記恨的。”

再說了,她已經還回去了,這事兒自然就翻篇了,沒必要追著殺,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玉芙蓉說得信誓旦旦,可大家都知道,那件事情不過是楊昭儀找茬罷了。

孟祈安看著跪在地上的玉芙蓉,轉了轉手裏的翡翠佛珠,心裏莫名湧起一抹不爽的情緒。

“你倒是能屈能伸,這會子害了本宮,你當然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不記恨本宮了。”,柔昭儀認定了這事兒就是玉芙蓉做的。

“玉小儀,你可還有什麽想說的?”,皇後柔聲問道。

玉芙蓉叩頭:“皇上,皇後娘娘,容臣妾問這小太監兩句話。”

皇後點了點頭,孟祈安看著手裏的翡翠佛珠沒說話。

玉芙蓉起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道:“你說是本小主指使的你下藥,那本小主問你,本小主是怎麽聯係你的,藥又是什麽時候給你的,當時是怎麽囑托你的?”

小太監有些許慌亂,不過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小主,奴才並沒有見過您,一直都是您身邊的聽梅跟奴才聯係的,每日亥時三刻,奴才隻需要到永福宮的角門那裏等聽梅給奴才每日的藥粉,而後再趁著旁人不注意,把藥粉灑到昭儀娘娘的藥材裏。”

“哦?聽梅,可有這回事?”,玉芙蓉微微側頭看向身側的聽蘭。

聽蘭會意,站出來指著小太監道:“你胡說,皇上,娘娘,奴婢根本沒見過這個小太監。”

小太監抬頭看了一眼聽蘭,而後一臉難以置信道:“聽梅姑娘,你怎麽能翻臉不認人啊,是你當初告訴奴才每日到角門等候的,奴才這裏還有你給的銀子呢。”

玉芙蓉輕嗬一聲,道:“你可確定,就是聽梅給你的藥粉?”

小太監堅定的點了點頭。

“皇上,皇後娘娘,這小太監謊話連篇,他的證詞不可相信。”,玉芙蓉道。

皇後頷首,而後嚴厲地看向小太監:“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連玉小儀身邊的人都認不清,還敢出來胡亂攀咬!你若再不說,便送去慎刑司,裏頭的精奇嬤嬤有的是法子撬開你的嘴巴。”

小太監被嚇得連連磕頭:“皇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奴才所說句句屬實,奴才每日見到的就是這位姑娘,這位姑娘自稱聽梅,奴才便以為是小儀主子身邊的聽梅。”

皇後蹙眉,而後又看向玉芙蓉,歎了聲看向孟祈安:“皇上,這……”

“皇後娘娘,那藥粉都是每日由小儀主子身邊的人給奴才送過來的,每日的劑量也都是小儀主子安排好的,奴才所言句句屬實,如今小主宮裏定然還有沒來得及銷毀的藥粉,皇上皇後娘娘派人一查便知。”,小太監急急忙忙道,生怕皇後一開口給他送去慎刑司。

“玉小儀,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柔昭儀惡狠狠地盯著玉芙蓉。

玉芙蓉垂眸再次跪在地上:“皇上,皇後娘娘,為了還臣妾一個清白,臣妾請皇上派人搜宮。”

皇後拿著帕子咳了好幾聲,擔憂道:“皇上,事到如今為了證明玉小儀的清白,也隻有搜宮了。”

孟祈安把手裏的翡翠佛珠往矮桌上一甩,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道:“梁無,帶人去把承乾宮搜一遍。”

門口的梁無應了聲便點了幾個小太監去搜宮了。

承乾宮,東偏殿裏,梁無帶著幾個小太監便闖了進去。

聽梅站在一旁盯著那些小太監四處翻找著。

有一個小太監負責梳妝台那一塊兒,看著那小太監毛手毛腳的,聽梅皺著眉頭出聲道:“裏頭的首飾都金貴著呢,翻找便翻找,動作仔細著些。”

小太監本想說些什麽,一扭頭卻對上了梁無漆黑的眸子,再多不滿也咽了回去,並放輕了動作。

一刻鍾後,梁無帶著人回了永福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