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幽幽地歎了口氣:“現在皇上已經不允許任何人上書再說沐謙心選妃的事情,她是一半漢人血統,這件事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她的父王畢竟是完顏沙,我們女真人是尊父不尊母,怎麽算她都還是一個女真人,大不了就廢除她將來生下孩子的繼承權,若是皇上真的讓她進宮的話,這一點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倒是本宮思來想去,你說的第三點,倒是有機可乘。”

弘胤頓時嚇了一跳,渾身上下汗如雨下,驚恐不疑地看著眼前的皇後。他一直以來,以為皇後是一個,有些單純,有些無知的女人,一心隻想討好完顏璟,沒想到一個女人被逼上絕路的時候,心思居然變得如此惡毒。難道說,皇後準備找人壞了沐謙心的貞潔嗎?

弘胤連忙勸說道:“皇後娘娘,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一旦走露了風聲,被別人知道了,隨時可能會被朝中官員彈劾。”

皇後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緩緩地說道:“如今距離選妃的日子越來越近,若是沐謙心進了宮,誰能和她爭寵?我這個皇後的位置還能再做幾天?弘胤,我一直以來,都沒有自己的心腹,你救過我,我也願意把你當成自己人來看,這件事兒,你到底願不願意幫我?”

弘胤的腦門,先是被皇後的話感動的有些雷轟轟的,但是一想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立刻就醒悟了過來,哭喪著臉說道:“我隻不過是一個區區侍衛隊長,何德何能能幫到皇後呢?”

皇後笑著搖了搖頭:“我不管你用什麽樣的辦法,總之你為我做好了這件事情,好處絕對少不了你的!”

弘胤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起來,一臉的無辜與無奈!

花雪帶著那些狼組的劍手,來到草原上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可是依然沒有找到韓風的蹤影,倒不是他們不用心去尋找,隻不過韓風和秋月白留下的那些記號,到了茫茫草原上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在茫茫草原上留下幾個記號,不知道什麽人才能找得到,好在,花雪帶著的那些劍手都是在狼組裏呆慣了的老劍手,來到草原上盡管語言不通,也不會因為短缺的糧食而發生任何問題。

遇到了那些放牧的牧民,又或者看見蒙古包,他們便去交換一些食品。隻不過連續找了這麽多天,都找不到韓風的蹤跡,就連花雪也未免有些著急了起來。

這一天,天氣晴朗,花雪騎著馬兒帶著她那些劍手,依然在尋找韓風和秋月白留下來的記號,可是,依然是一無所獲。

正在沮喪的時候,突然間聽見前方傳來連續不停的吆喝聲,還有羽箭劃破天空的聲音。

憑借這麽多年在細作司的經驗,花雪知道這應該是發生了戰鬥。帶著手下的劍手,衝上一塊小山丘,遠遠看去,隻見幾匹快馬在前麵拚命的奔馳,而身後有數十人揮舞著馬刀,拿著弓箭正在死命的追趕。

站在花雪身邊的一名劍手,也是狼組的老人了,伸手指著前方逃命的人說道:“雲都尉大人,你看那些馬兒跑得已經快口吐白沫了,若是再跑下去,要不了多久,馬就會倒斃於地,這些騎士一個都跑不了。”

花雪微微一笑:“這些都是閑事,他們蒙古人自己願意狗咬狗,我們幹嗎要管那麽多。”

可是,突然之間,花雪停下了腳步,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因為她清晰地聽到,那些追趕的人似乎在喊著什麽“孛兒隻斤鐵木真”,這個名字對於花雪來說,一點兒也不陌生。

之前韓風在汴京城裏失蹤之後,細作司的人就曾經仔細查訪過。

那天夜裏,金人調動人馬,圍攻禮賓館,圍攻的對象就是一個叫做“孛兒隻斤鐵木真”的蒙古人,據說這個蒙古人是代表著王罕部和乞顏部,前來汴京出使的,卻不知道為什麽得罪了金國皇帝,完顏璟不但調動了禦前兵馬,還調動了大內侍衛,隻不過卻沒有能夠把孛兒隻斤鐵木真,擄獲歸案。

韓風不但失了蹤,並且一路向北,來到茫茫大漠,不用說他必然是和這個孛兒隻斤鐵木真走在一起。

聽見這個名字,花雪的心中咯噔了一下,隨即對身邊的劍手吩咐道:“衝下去,把前麵那幾個人給救下來。”

狼組的劍手們立刻答應一聲,催動跨下戰馬,揮舞著手中的兵刃,便猛地衝了下去。

那些追趕著逃兵的人,眼看著就能追上前麵逃命的那些人,一旦抓住他們又或者殺死他們,回到部族裏,大汗會給予他們豐厚的獎勵。一個個眼前放著光,似乎眼前已經出現了無數金銀財寶,無數奴隸,無數美麗的女人。

可是猛然間,聽見馬蹄聲響,鑾鈴聲作,一匹匹戰馬從旁邊的山坡上衝了下來,這些人其中一服,看起來像是漢人的打扮。

為首的百夫長大聲嗬道:“沒你們的事兒,趕緊都給我滾開!”但是他說的是蒙古話,花雪等人一句也聽不懂,對於狼組的劍手來說,隻要擋在自己麵前的便是敵人,於是二話不說,揮舞著兵刃就猛撲了上去。

區區一隊蒙古兵,和訓練精良的狼組劍手之間的交鋒,非常形象地詮釋了什麽叫做以卵擊石。

往返幾個衝鋒下來,狼組的劍手便把那幾十個蒙古人趕得四處奔逃。花雪壓根就沒有出手,端坐在馬上,手按著腰間的長劍,笑嗬嗬地看著自己部下的行徑,還沒事兒在後麵喊道:“喂,你這一刀砍得有點兒歪,往左邊一點兒,他就跑不了啦!”

狼組的劍手就像砍瓜切菜一般,把那些蒙古人盡數斬於馬下。

數十人根本擋不住十名狼組劍手的衝擊,交鋒了幾個回合之後,自知不敵,丟下十餘具屍體,其他的人立刻調轉馬頭,朝著來路狂奔而去。

前方逃命的那些蒙古人,雖然不知道眼前的救星是誰,但是出於草原上的禮節,對於營救了自己的人,一定是要表示感謝的。

那幾個人跨下的戰馬都已經支持不住了,為首是一名高大的漢子,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隻不過蒙古人都留著大胡子,所以看起來要比尋常的漢人年紀要大一些。

那個人跳下馬背,一手牽著戰馬,走到花雪的馬前,他看得出來花雪應該是這一隊人的頭兒,便恭恭敬敬地說道:“多謝這位姑娘出手相助。”

不過花雪也聽不懂他喊得是什麽,一雙秀眉在額頭上擰成了一個“川”字。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些都是蒙古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能說漢語的嗎?”

話音剛剛落地,突然間,那個蒙古人身邊的幾個騎兵,其中一人便高聲叫道:“我會說漢語。”這個人的漢語雖然說得有些半生不熟,聽起來分外刺耳,而且用詞不準。可是花雪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們一路和韓風等人從漠北回來的時候,這個蒙古小兵便跟著赤老溫就在韓風的身邊,聽他們說得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學會了幾句漢語,簡單的對白已經能夠支撐下去。

花雪聽他娓娓道來,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眼前的這個蒙古人,名叫赤老溫,是鐵木真手下的一員大將。

之前鐵木真揮軍攻打塔塔爾部,分別把赤老溫和博爾術派去了王罕部和紮木合部安撫人心,免得這兩部在其中出了什麽亂子。

赤老溫去的便是紮木合部,到了紮木合的部族之後,紮木合對赤老溫也是待以上賓,並且信誓旦旦地說道:“既然鐵木真要出兵塔塔爾部,便一定要出兵相助。”

還吩咐了手下的大將,點齊了三個千人隊,朝著塔塔爾的部族前進,說是一旦遇到戰況,無論如何都要相助鐵木真一臂之力。

赤老溫是個直爽的漢子,也就信以為真,果真答應了下來。隨即紮木合又拚命挽留,非要赤老溫在紮木合部多住一段日子,每天好酒好肉的款待著,赤老溫也卻之不恭,隻得在紮木合部住了一段日子。

稍後就有消息傳了過來,據說鐵木真指揮大軍直搗塔塔爾部,在薩裏河把塔塔爾部的八千兵馬,打得屁滾尿流,然後便和木華黎合並一處,直搗塔塔爾部的大營,攻破塔塔爾人的營寨之後,鐵木真在塔塔爾部展開了瘋狂的屠殺,據說隻要長得比車輪高的小孩子,就統統被砍下了腦袋,女人都被分給蒙古兵將做為奴隸。

這個消息傳到紮木合部的時候,紮木合雖然表麵上說得挺開心,可是赤老溫並不是個笨蛋,他察言觀色,知道紮木合有些言不由衷。

之前,紮木合要被人推舉為眾汗之汗的消息傳了出來,他和鐵木真之間已經就隱約種下了禍根,於是赤老溫便多留了個心眼,偷偷探聽紮木合和其他部族來往的消息。

果然在一天晚上,被他探聽到泰赤烏部派來的使者偷偷和紮木合聯係,相約要趁著鐵木真剛剛和塔塔爾部大戰完畢,實力受損,並且打完了勝仗之後,人多少有些鬆懈的時候,和紮木合相約一起出兵,左右夾擊鐵木真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