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廠房拆遷
第二天一早我就買了回太原的火車票,把秀靈送上了車。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們過得都很平靜。
二強的傷口消了炎,再再加上那個大夫療傷的手法不錯,很快就開始結痂了。看他能自己走到診所換藥,又自己一個人回來,我和大腦猴放心不少。估摸著這都過去一個多星期了,廠房附近的雷子應該沒有耐心蹲點了,於是就打算先把他一個人擱置在這裏,我們倆好結伴回去拿鼻煙壺。
一開始二強還不同意,非要跟著我們一起去,可是他一激動,差點就把結痂的傷口給撕裂了,疼得他直咧咧。
我在邊上看著就想笑,跟他說:“你他娘的還以為這個是好事呢?萬一那個廠房附近還有雷子蹲點,你小子跟我們去豈不是把羊送到狼嘴巴裏麵了?”
二強說:“那你們他娘的也不能把我留在這兒啊,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要讓我一個人待下去,不得把我待瘋了?”
我一想也對,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不算是大城市,頂多算是個小鄉鎮,鄉下地方沒有什麽太多的娛樂場所,像二強這樣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大多都喜歡泡夜店、泡網吧什麽的,可是這裏根本沒有。這些天我們幾個也都憋得夠嗆,天天蹲屋裏打撲克、拉耗子。我和大腦猴這麽一走,剩下二強一個人,沒人跟他拉耗子了,一個人還真挺憋屈。
大腦猴人比較直接,他也懶得跟二強瞎扯這些閑淡,就在他腦後猛地一拍,說的:“怎麽的?我說強子大爺,您現在可是個逃犯,難不成我們還得給你整個小妞來陪陪你?奶奶的,我看你是想繼續蹲號子去了吧?”
大腦猴的反話弄得二強有些不自在,他梗在那裏半天接不上來話。
我拿了一些錢給二強,說:“行了,你也別多想,我們不過就是出去兩天罷了,這兩天你自己找點事情做,不過你可得注意點,別做太出格的事,別被雷子發現了就行。”
二強苦笑著點點頭,權作答應了。
我和大腦猴本來是打算直接打車過去的,可是廠房的位置並不好找,我們不知道廠房的名字,也不好描述。結果問了很多司機,他們都不知道我們說的是什麽地方。也不知道問了多少司機,最後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大致知道位置,不過那司機卻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們,跟我們說:“你們去那個地方幹嘛?最近好像出了什麽事情,好像情況還很亂的樣子,警察都總在那邊轉悠。而且那裏最近在搞拆遷,廠房都快被拆完了,沒東西了。”
我聽他說完,心裏猛地一顫,天啊,拆遷!!!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真完了,廠房一拆還不知道鼻煙壺能不能找到呢。
我瞪著眼睛就去看大腦猴,壓著嗓子罵道:“他娘的,當初也不知道誰跟我說沒事的,還說讓我放心,現在好了吧?鼻煙壺奶奶的要是找不到了,就等哭吧。”
大腦猴聽我這麽說,也隻能苦笑。
我們隨便編了個什麽借口,好歹算是騙過了司機,上了車就直朝廠房的方向開去。
車子越來越近,眼看著就不遠了,司機突然停下不再往前走了。
我心裏奇怪,這司機怎麽回事,突然停下是什麽意思?就問他怎麽了?
司機指著前麵的路說:“前麵沒法走了,再走就要遇到雷子了,我這車沒有牌照,怕到時候……”
我心暗罵了一聲,心說他娘的原來你這是黑車啊,我們上次前你姥姥的怎麽不說,現在還沒到地方呢,就不敢走了,這算哪門子事。
司機可能看出了我的不高興,一臉歉意的跟我說:“抱歉啊兩位,咱們開車拉客的都不容易不是?要不這樣,我退你們點錢?”
我心說你退錢有個毛用,這節路雖說不遠,可是要步行下來,可得要了我和大腦猴的老命了。我這人脾氣不好,見到這種事情就忍不住想要大罵出口,可是我還沒開口,心思就被大腦猴看穿了,他急忙攔著我,跟司機一臉笑意的說:“師傅,我看咱們不如這樣,錢你也不用退我們了,我們再給你添點錢,你就在這等我們,我們快去快回,辦完事馬上回來。你到時候再把我們拉回去,怎麽樣?就當我們是包了你一個來回,你看行不?”
我聽他這麽一說,心裏不禁對他暗豎大拇指。這荒山野嶺的半天也不見一個車來往,大腦猴肯定是怕今天回來碰不到車了,所以才借機打算包他的車。
司機想了半天,可能是想到如果自己開回去還得空耗油錢,還不如就等我一會兒,等拉我們回去的時候還能賺一筆。我就見他樂嗬的點點頭,跟我們說:“那咱們可得說好,你們可得快點,不然耽誤我一天的生意,那我可就虧大了。”
大腦猴說:“行了,您就放心吧。”
說著拉著我就下了車,順著司機給指的路就開始往廠房的方向走去。
因為前些天還下過一場大雨,現在山間野路有些地方還幹的不夠透徹,走上去非常泥濘。沒走多久我就累得不行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我跟大腦猴擺了擺手,就跟他說:“不行了,實在是不行了,咱們休息會兒再走吧,累死我了都快。”說著我就把布鞋脫掉一隻,墊在屁股底下,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誰想到我這剛一坐,大腦猴就一腳踹在了我的屁股上,跟我說:“休息個屁,快起來,咱們還得趕緊離開這。”
我心裏一下就來了反感,衝他罵道:“你小子有病啊,累了還不準別人休息了咋的?你以為這是拉磨的騾子呢,眼睛一蒙上,啥都不管就直往前走?”
“噓。”大腦猴衝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跟我說,“你他娘的不能小聲點?你看那邊……”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的天,就在我們前麵不遠的地方,有一輛警車停在那裏,好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也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幾個人就在那一片轉悠摸索著。不過好在我坐的這裏有一顆懷抱大樹把我給擋住了,才沒給他們發現。
我暗罵一聲,急忙起身就跟大腦猴遠遠繞開,離警車已經有很長一段距離了,我們這才回轉方向,朝廠房的位置繼續前進。
我們一邊走,一邊就聽大腦猴抱怨道:“這當初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報的警,奶奶的……”
他話說到一半,似乎感覺到不對勁兒,回頭來看我,又問道:“他娘的,該不會是你吧?”
我臉上燒的厲害,不過還是裝著很理直氣壯的說:“廢話,你自己也不想想,當時那種情況,老子要是不報警,還能有啥別的辦法?”
大腦猴哎呀一聲,手上對我指指點點的,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說你傻你還真不聰明,你說咱們這些人裏,哪個手上沒攥著幾條人命?奶奶的,你這一報警,馮山到沒給雷子抓到,到差點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而且馮山這人可不簡單,你弄得他惹到雷子,他肯定是要報複的啊……哎呀,你腦子裏裝的什麽東西,裝的漿糊麽?”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不知道說什麽是好,說實話,當時我的報警的舉動確實是欠考慮了,不然現在也不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多不必要的麻煩了。
說起來,我以前也算是個老實人,除了上次跟大腦猴他們倒了一個鬥以外,我從小到大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對不起警察叔叔的事情。可是誰能想到,時過境遷,我現在倒成了二強越獄的幫凶,一下子好多行為都不清白了,跟作奸犯科似的,見了警察也會害怕的雙腿直發抖。
大腦猴抱怨了一路,好歹快要到廠房的位置了,我四處提防了一下,確定沒有雷子在附近後,這才敢繼續往前走。我發現就如同那個司機說的,這裏的廠房正在搞拆遷,雷子是沒有了,可是卻多了一隻施工隊,大型的裝載和挖掘機之類的。
廠房已經被拆了大半,而且他們還在拆,挖掘機一鬥子下去,就壓塌了半邊牆,裝載機就急忙跟上,把碎磚塊一鬥一鬥的送到大貨車的車廂裏。
大腦猴看了這場麵,不禁倒吸了口氣,直問我:“哎,都成這樣了,你還能找到當初藏鼻煙壺的位置麽?”
我說:“應該可以,我是把那個鼻煙壺藏在了東南角的一顆樹邊上,樹上我還做了記號,廠房雖然被弄毀了半個,不過東南角還是分的清的。”
我和大腦猴為了不讓施工隊發現,就溜邊繞了過去。
等到了東南角的位置,我往周圍一看,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娘的,廠房的東南角早已成了一堆廢墟,而東南角外麵的那一片本來還有不少樹木,可現在連一棵也沒有了,隻剩下了滿地的大坑。很顯然,這裏的樹木都被連根挖走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看著地上的坑,就想道:我當初是把鼻煙壺埋在樹附近的,這坑挖得這麽大,如此看來,鼻煙壺豈不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