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確定?”雲舒站在院子中央,頗有些疑慮地望著麵前的玉傾漓。手上掂量著不知道從哪裏被小白弄到手的“碎寒”,冰藍色箭羽的短箭在手裏轉了好幾個圈,煞是好看。

溫和的風吹拂過他的衣角,白衣翩翩,恰似出塵,吻合這他玉樹臨風的俊雅氣質,飄逸若仙。玉傾漓輕笑,微微點頭。

“OK!那以後我就是你師父了,今天第一課,要好好學啊!”雲舒一拍手,從椅子上蹦躂起來,把問歌弄來的靶子往遠處一插,一溜小跑兒跑了回來。拿起碎寒,塞在玉傾漓的手裏,“你先射幾箭給我看看。”

玉傾漓一臉認真地接過碎寒,麵帶嚴肅地走到箭靶前方十五米遠的地方。抬起手,拉滿弦,微眯眼,凜然望向箭靶中心的紅點……鬆手,“噌”一聲輕鳴,箭離弦,朝著前方迅疾地飛去。

“……”

“………”

“…………”

雲舒扶額,我就說嘛,小白你好歹是是從天機老人的名門之後,怎麽可能要我教你射箭呢?不是故意想找點事給我做就是你實在是對射箭一竅不通,他老人家教了你十多年還沒把你教會。

——現在看來,果然是後者!

雲舒歎了口氣,慢悠悠地走過去,從門框上用力拔下尾羽猶在輕顫的箭。

“力道倒是夠了,但小白,你確定你的視力還好?”

玉傾漓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淡然,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雲舒黑線,隻是十五米啊,不是五十米啊大哥!沒指望你百步穿楊也不至於連靶邊都沒碰到吧?斜眼瞪過去,“你沒故意玩我吧?”

玉傾漓坦然搖頭,很老實地回答道,“沒有。”

靠,這個回答還要打擊人!

雲舒抹汗,“那……那方便我問問你為什麽要學箭嗎?要是不是什麽重要的原因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回去好好練劍吧。”這已經不是天分足不足的問題了,而是有沒有天分啊!

“原因……沒有,就是想學。”玉傾漓很深沉地思考了一陣,然後認真地望著雲舒,堅定地回答道。

淚目,雲舒狂汗,“你真的是認真的?一定要學會?”

玉傾漓果斷點頭。

“好,有誌氣,我……我教你!”雲舒拍拍他的肩膀,“不過,你恐怕要練很長時間了。”

“唔,短點不行嗎?”玉傾漓頓了頓,反問道。

雲舒微愣,“不是沒有原因嗎,有什麽好急的?”好奇地反問道。然而不待玉傾漓回答,卻聽見紫煙的喊聲從院門口傳來。

“來了!”雲舒急急忙忙跑過去開門,對著玉傾漓,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有著百分百的信任。但就在她轉身的瞬間,玉傾漓的眼神很快地遊移了一下,裏麵複雜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深沉。

紫煙站在門外,欲言又止。

“怎麽了?”雲舒雖然問,但看她一身行裝,背著包袱又拿著劍,肯定是要出行。隻是,昨天還沒聽她提過,怎麽走的那麽匆忙。

轉頭看了看走過來的玉傾漓,他也是一臉的不解。

“剛剛有人來報,說是望月姑娘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了,現在生死未卜。師兄立刻搶了人家的馬趕過去,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得跟上去……正巧有些事情要到江北走一趟,短期內是回不來了。所以,我是來辭行的。”

紫煙執劍向兩人行了個江湖禮,“大師兄,雲舒,告辭了。”

雲舒微微皺起眉頭,心中當然是有些不舍,但……自己又能說什麽呢?稍稍做了個深呼吸,也抱拳,“我也不多說什麽了,好好保重,替我教訓一下你那個莽撞的師兄。”

下一次相遇的時候,就不知道是什麽情形了……無端端的心裏有些惆悵的感覺,“後會有期。”努力揚起一個笑臉,“雖然不知道下次見麵的時候,不過那時候恐怕你身邊就會有跟班了吧?”擠擠眼睛,笑的狡黠。

紫煙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蠻悲涼的氣氛被你搞的活潑起來了,這是道別啊!“我看你們兩個才是吧……大師兄,把這丫頭拿下,好好管教管教!我支持你啊!”不甘示弱地朝雲舒扮了個鬼臉。

雲舒失笑。

玉傾漓寵溺地看著兩人調笑,取下身上一個令牌,遞到紫煙手上,“好好收著,隻要有冥邪穀的弟子,都能助你一臂之力。”轉身對雲舒道,“我去送送她。”

雲舒點頭,“沒事,我們下午再繼續吧,我也想處理點事情。”朝著紫煙揮揮手,“那再見咯。”

紫煙調皮地眨眨眼睛,“自然再見。”

……

再相見,已是滄海桑田。

雲舒有些焦躁地將手裏的紙條捏成一團,遠遠地丟開。啊——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是什麽呢?煩死我了!

她一腳踹開門,冰冷的風掛在臉上,勉強冷靜了一些。

再悶下去,估計自己就該瘋在房間裏了。

她抓抓頭發,決定還是在外麵遊逛一會。沿著林蔭小道一邊看風景一邊往前走,努力讓自己放鬆,不要考慮什麽事情……穿過竹林,走過小木橋,喂了一會魚,順著山坡走一小會,深呼吸一個~~

“撲棱棱”,鴿子驚飛的聲音猛然驚醒了在樹上午睡的雲舒。這原本並不稀奇,但反正無事可做,雲舒便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扒開樹葉,偷看了幾眼。

啊咧?居然是幽炎和凝傷?

雲舒眯起眼睛,望向躲藏在樹影中的兩人,看不清兩個人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就是他們之間凝重的氣氛以及鬼鬼祟祟的感覺……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總不見得是約會吧……雲舒失笑,真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麽。

“二姐。”幽炎深沉的聲音忽然無比清晰地傳進了雲舒的耳朵。

……幽炎叫凝傷二姐?!

雲舒捂住嘴,下意識地壓低了呼吸,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撞破了什麽秘密。從樹縫見向兩人望去,搖晃的葉縫間滲漏下幾抹陽光,落在那兩人的臉上。

依舊,有那麽兩三個影子在自己的眼前晃。

“撲棱棱”,鴿子再次起飛,雲舒幾乎下意識地躍起,一手撈住那潔白的小鳥。接連幾個翻身接著樹幹分力,有些狼狽卻又勉強平安地滑到了地麵。

“誰!?”幽炎和凝傷幾乎是同時拔出了武器向雲舒攻來。

雲舒沒來得及喘一口氣,步法轉移,繞樹而行,接著樹幹擋住兩人的殺招。伸手在鴿子的腳環上一陣摸索,果然摸到一個凹凸不平的印記,細細端詳……

四花盤錦!

原來如此。她躍起騰空,伸手放出鴿子,一道軟鞭自前方淩空襲來,奪她麵門。

“沁兒,手下留情!”情急之下,她猛然叫出聲。

鞭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落在了她的手臂上,雖然被卸去了大半力道,但還是痛的鑽心。

“我早知道,留著你就是個禍害。”凝傷受了鞭子,目光凜然地站在原地,望向雲舒的目光森森然,令人生怖,“如今你知道了這些,就更留你不得!”

雲舒抹了把虛汗,笑嘻嘻地湊上去,“別這麽說啊,好歹我和你二哥也是好哥們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