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砸,你昨晚度春宵去了?”◎

寄望舒的指尖刮蹭過那兒時, 歸不尋的動作停滯了一瞬,唇齒間微微鑽出一聲很輕的悶哼,扶在寄望舒身上的手也不自覺地使了些力氣。

他知道她應該是無意的。

但那兒本就敏感, 加上他現在又處在危險的時期, 像這樣細小的觸碰都被放大了十倍百倍,擾的他心中癢癢。

男人緩緩直起身子,與狐狸拉開些距離, 對上她慌亂的雙眸。

寄望舒的唇齒微張, 細長的眉尖微微攏起, 杏眸水潤潤的, 漾著光亮, 看起來還沉浸在歸不尋剛才的親吻中。

歸不尋靜靜地望著她,喉間滾動, 咽了咽口水。

那雙狐狸般的眸子透著羞澀, 卻依舊清澈無比。光是瞧著, 就覺得這雙好看的眼睛不應當為了他的一己私欲, 而沾染上半分歡好時的情難自禁。

還太早了。

他不想動她。至少不應該是這麽草率的,隨意的。

緩緩吐出一口氣息,歸不尋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閉上眼湊近麵前人, 將要落下一吻。

忽然間, 衣袍外覆上一片溫熱。

剛剛閉上的狼眸倏地睜開, 不可置信地對上近在咫尺的杏眸。

寄望舒瞬間羞紅了臉, 眼神躲閃偏向一邊,笨拙生澀的學著本子上的描述輕柔緩慢地揉捏。

不經意間擦碰過端口, 激得男人不受控製地低喘一聲。

大手很快捉住那隻細腕, 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其挪開, 複而緩緩向她的指尖移動,五指從間隙穿過,扣在少女的指間。

原本停滯住的親吻這會兒洶湧落下,另一隻手托住她的纖腰,一把將人騰空抱起。

寄望舒壓根沒做任何心理準備,一下失去了支撐,驚得隻好以雙腿緊緊纏在歸不尋腰間,另一手死死抱緊他的脖子,一聲驚呼盡數被那人堵在了唇間,趁著她要張開唇齒的間隙,舌尖靈活地進入,尋到另一片溫熱糾纏,加深了這個吻。

片刻後,寄望舒倒在了一攤綿軟的被褥之間,連帶著她也一起變得綿軟起來,渾身無力的卸了勁。

本來就被親地七葷八素四肢發軟,剛才又因為應急繃起一根弦,所有的力氣都用來纏緊歸不尋的腰身,讓自己不要掉下去了。

這會兒落在床榻上安了心,她是一丁點兒別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打算任憑歸不尋安排。

見狐狸終於不再胡亂動彈,歸不尋才離開她的唇瓣。

那雙唇瓣今晚經曆了太多太久的親吻,此時已經有些微微紅腫,唇周都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罪魁禍首有些憐惜,心疼地伸出修長指尖替人撫過紅唇,順帶抹去殘留的些許津液。

末了,他才慢悠悠地湊近寄望舒的耳邊,盡管在被魔息折磨,卻也不忘調侃她幾句:“好姐姐,少看那些不正經的話本子,學些有的沒的。”

“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和我慢慢摸索。”

寄望舒不由得抬起手草草捂住臉:“……”

要命。她剛才隻是害怕歸不尋憋的難受,不知道怎麽回事就……那樣做了。

結果人家根正苗紅五好青年,根本不需要她瞎操心。

這下子可太尷尬了,要不然裝死吧?

“害羞了?”歸不尋勾人的嗓音再度響起,他輕笑一聲,“裝死可不管用,姐姐生得火,還得姐姐自己滅。”

寄望舒:“!”

……

事實證明,歸不尋的確是個嘴硬心軟的主。

昨晚他那樣說,寄望舒還以為自己將要一夜無眠。

結果他隻是動作輕柔的一點一點吻著她,從耳垂到頸間,再到胸口。幾乎裸|露在外的肌膚都留下了他的痕跡,卻唯獨不再碰她的唇。

一邊親吻,一邊用舌尖若有若無的舔舐幾下,尤其是在耳垂和那附近的頸部,撩得寄望舒又舒服又困倦。

她倒是感覺那人一點都不像**期的樣子,反倒是像一個耐心服侍自己的小狗,時不時替她順著青絲哄睡。

不知道什麽時候,寄望舒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她幹柴烈火的和狼崽滾了一圈床單。

驚醒的寄望舒:“……”丟人。

緩緩睜開眼,窗外的天色已經微微亮,她的身側卻空無一人。

轉過身去,隻見一人端坐在不遠處的扶椅之上,雙眸緊閉,額前布滿了細密汗珠,雙手交疊不斷變換手勢,赤黑火焰微微流竄。

寄望舒無語凝噎。

歸不尋……最後還是靠自己運氣壓製體內魔息。

他這一夜應該十分不好受吧。

胸口忽然泛起陣陣揪心的疼痛,狐狸側著身子,默默地望著扶椅上那個正在由少年蛻變的男人神色隱忍。

她靜靜地想,如果她能再厲害一點兒,能為他多做些什麽就好了。

就這樣注視著歸不尋的身影,不知過了多久,困意再度襲來,迷迷糊糊地,寄望舒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朦朧間,她似乎聽見那人輕輕長籲一氣,踏著輕巧的步伐來到身邊,然後就感到唇間覆上一陣溫熱,蜻蜓點水般輕柔。

……

再睜眼時,已是陽光正好,日照當頭。

“終於醒了?”歸不尋坐在床邊笑看著她,指尖彎起,刮蹭著她的鼻尖。

剛剛睡醒,寄望舒的大腦還不太清醒。她依稀記得昨晚,他們兩個似乎……

也許可能大概……

算是互相表白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現在是情侶?

那……她要說些什麽嗎?譬如對歸不尋換一種稱謂,換成……昵稱?

可是在這裏該怎麽叫呢,夫君?不行不行,又沒結婚,這麽叫不合適。

伴侶?好像有點奇怪,就跟在現代直接喊對象男朋友一樣。

……親愛的?哈尼?

寄望舒:……

要不還是先算了吧。

恰巧此時歸不尋嘴唇翕動,神色溫柔,似乎要說些什麽。

寄望舒乖巧地坐起身子望著他。

還是等他先說好了,他怎麽叫自己就怎麽叫。

歸不尋麵上漾著淺淺笑意,麵色從容,一點都瞧不出來是經曆了一整晚煎熬的樣子。

他仔仔細細將寄望舒看了個遍,繼續剛才沒說完的話:“小豬妖都沒你能睡。”

寄望舒:“?”

去你媽的昵稱。

寄望舒揚拳要打,被歸不尋側身輕巧躲過。

狼崽邊躲邊笑:“一覺醒來就想謀殺親夫?你那一拳,我可抵擋不住啊。”

眼看小狐狸氣得直捶床,歸不尋反而笑的更歡了。

一邊笑著,還不望安撫一下寄望舒,湊到她跟前輕輕捏住人下頜,抬起一些,落下一吻。

就在這時,寄望舒餘光瞄見歸不尋腰間的乾坤袋中泛起白光。

不等她提醒,歸不尋便也察覺,從袋中掏出一盞小香爐模樣的東西,指尖撚起一道魔息將香爐點燃,爐心很快飄起一陣白煙。

兩道陌生的聲線從其中傳出。

“小白,我跟你娘掐指一算,昨天該是你成年的日子。”男人嗓音低沉,嘿嘿一笑,“怎麽樣啊,有沒有吃苦頭?”

男人的話語結束,傳音香的光亮即刻熄滅。

寄望舒好奇問道:“這是你父尊嗎?”

歸不尋點點頭,指尖魔息微動,傳音香再次亮起,隻是這回泛起的煙霧是赤黑顏色。

歸不尋:“還行。”

話音未落,傳音香短暫地熄滅了一瞬,又立刻亮起,白光閃動的頻率異常迅速,看上去像是很迫不及待的樣子。

歸不尋默默瞥了一眼傳音香,又望了一眼寄望舒,猶豫片刻,還是點燃了爐心。

激動的聲音立刻響起:“小姑娘長啥樣啊?哪族的?親過嘴沒有?”

歸不尋:“……”

寄望舒:“……”

傳音爐中又響起另一道女聲,聽起來溫婉淑賢,頗有大家閨秀之範。那道聲音打斷了方才男人的話語:“小白,何時成婚可有想法了?我們倆還要提前做些準備,回去給你操持呢!……”

女子的聲音忽然漸弱,像是被人搶占了位置。

隻聽得男人又八卦道:“我的好兒!快告訴你爹,昨晚上是不是度春宵去了?……哎喲!夫人,你打我幹什麽……”

歸不尋:“……”

傳音香滅了。

是歸不尋掐滅的。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寄望舒小心翼翼地問道。

歸不尋滿臉黑線的將傳音香收回乾坤袋中:“不用管他們,快去吃點東西吧,一早就給你備下了,再不吃就要涼了。”

寄望舒望著歸不尋無言離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這對老夫妻看上去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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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樓棄房中。

“是在下擅自主張,尊主若是要罰,樓棄毫無怨言。”樓棄躬身抱拳,恭敬道。

歸不尋睨他一眼,隻是擺擺手:“跟本座還整這套虛的。”頓了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樓棄直起身子,淺笑道:“可尊主最終還是靠自己平複了魔息。寄姑娘應該慶幸,自己遇上了一個會疼人的夫君。”

歸不尋白他一眼,大步跨至扶椅前落座,指關節輕輕叩擊一旁的茶桌,示意樓棄也過來坐下。

“一會可是要將第二件遺物匯進寄姑娘的靈根之中?”樓棄落座後問。

歸不尋沉默一陣,沒有立刻回答。

見人眉心微微蹙起,樓棄瞬間明白了他的擔憂:“尊主是怕,隨著力量的恢複,寄姑娘的記憶和對情、欲的感知也會弱化。”

男人滿麵愁容地望了他一眼,像是已經習慣了,也不再質疑他如何會知道這些。

良久,歸不尋歎了口氣,默認了樓棄所言。

“天命不可逆,尊主和寄姑娘是有緣之人,不妨相信命運,且再等一等,看一看。”

歸不尋將信將疑地看著樓棄,那人隻是一如平常地笑著:“尊主且信我這一回。”

作者有話說:

提問:寶子們覺得到現在有哪些是伏筆,有哪些劇情人物會出現轉折呢?(涉及劇透,等相關劇情出現後我再回這章評論區發紅包哈哈哈哈)

晚點還有一更哦,補上昨天的。多晚我也不知道,我的願望是九點十點前碼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