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晃動不定的燈球來回旋轉, 在沙發人影上灑著彩光。

遊戲正式開始。

搶到首位的齊峻率先開口:“我來說哈,都聽好了——我被狗咬過!”他邊說邊得意地挑眉,一臉“你們輸定了”的囂張。

眾人扔了幾個白眼過去, 根據自身經曆自覺折手指。

第二位緊跟發言。

施佳看了眼後置位, 清了清嗓子道:“我給喜歡的人寫過情書。”

此話一出, 場上的搞笑畫風立即轉變為隱私問題, 還是自己爆自己的料。

齊峻舉手發言:“你這意思是寫過就行?送沒送出去無所謂吧?”

孫瑤瑤無語:“扣什麽字眼呢,寫了不就相當於送了!否則花時間精力寫著玩兒?”

周漾小眼神從頭掃到尾,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奇:“薑溫枝, 你居然幹過這事!誰啊, 你喜歡誰?給誰寫了情書?你倆在一起沒?”

奪命三連問, 充分表明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傅池嶼眸光微頓, 不動聲色瞥了過去。

“這個。”薑溫枝支支吾吾半天,不敢抬頭看旁邊的人, 好一會兒, 底氣極其不足道:“可以......不說嗎?”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悄悄告訴我。”周漾再次探起身, 把耳朵貼近:“我這人嘴巴最嚴了!”

“......”

深知校園廣播台的喇叭都不一定能勝過周漾,薑溫枝抿著唇, 思考該怎麽把這個話題打岔過去。

好在兩人中間的夾心, 傅池嶼稍動後背, 往沙發靠背上倚了過去,迅速切斷了周同學八卦的目光。

薑溫枝緊張的情緒稍緩了些,哪知周漾越發來勁兒, 撐著手半站了起來, 語氣張狂:“不說是吧?你等著, 一會兒你輸了, 看我怎麽拷問你!”

薑溫枝蹙了蹙眉頭, 沒接招。

寫沒寫情書這件事,全場隻傅池嶼屈了手指。

也是,他要是喜歡誰,勾勾手就行,哪兒用得著費筆墨。

下麵輪到整晚都冷著臉的孫瑤瑤發言,她抬著下巴,隨意道:“我36D。”

“歐呦呦!這不明擺著把男生一網打盡嗎?”齊峻還算有紳士風度,並沒調侃此事,第一個折了手,傅池嶼,周漾亦是。

薑溫枝垂著眼,隻覺得頭上天雷滾滾。

這都什麽事兒啊?

施佳和孫瑤瑤怎麽了?明顯適合私下夜聊的話題,就這樣哐哐哐地拿到台麵上說,還當著這麽多男生的麵,多不好意思?

好吧,其實不好意思的人隻有薑溫枝。

因為三個女生,隻她一人放下了手指。

齊峻瞄了眼右邊的人,發出質疑:“施佳,你......確定有?”他邊眼神打量邊伸手大約比劃了一下。

“去的你!”

施佳賞給他一個爆栗,自信地挺了挺胸,“怎麽,要現場量嗎?”

這般底氣,薑溫枝是絕沒有的,她盡可能往邊角縮了縮,試圖減少自己本就沒有多少的存在感。

何況!傅池嶼就坐在她旁邊,這更讓她坐立不安。

尤其是傅池嶼聽完孫瑤瑤的話後大幅度往前坐了一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把她整個人擋在了陰影裏。

薑溫枝隻覺得臉燒得慌。

無意就算了,要是有意......她有這麽明顯沒達標嗎?再說了,誰說隻有大才是好身材?薑溫枝微抬下巴,眼神無懼。隻要健康,多倡導身材自由不好嗎!

“周漾,愣什麽,到你了。”

傅池嶼輕描淡寫地終止了“尺寸”這個話題。

“我網吧通宵過兩天兩夜!”周漾自信地笑。

一片噫噓聲中,發言權傳到後一位,所有人目光聚集過來。

薑溫枝稍側頭。

半臂距離,傅池嶼濃黑的眼睫微微低垂著,眉目平柔,在昏暗的氛圍裏說不出的閑逸。

“我在北緯62度看過極光。”

“什麽時候去的?怎麽不帶我?”周漾、齊峻異口同聲問。

“六年級寒假。”

“好吧。”齊峻眯眼想了想,“就是那種,綠色的、賊絢爛的光?”

“我看到的是紫色。”傅池嶼簡單說。

這種經曆顯然大部分人沒有,再次秒殺其他人。

此時的周漾身處劣勢,他眨著眼賣萌,“薑溫枝,快,說個咱倆都有的事情!”

兩人從前交情就不多,現在更沒什麽特別的,薑溫枝實在找不到和他的共同點,隻能放大範圍,“在座有我的初中同學。”

這句話她是故意的。

包含了周漾不說,更是保了傅池嶼。

......

幾輪下來,齊峻、施佳、孫瑤瑤三人同時出局。

齊峻選擇大冒險,周漾就讓他去給隔壁包間的小姐姐送了個果盤。這對性格外放的齊峻來說易如反掌,很快,他便麵帶笑容回來了。

兩個女生選了真心話,幾個男生並沒插嘴的打算,隻讓她們互相提問。

孫瑤瑤站起來,問得直接:“在座有你喜歡的男生嗎?”

這個問題太簡單了,薑溫枝甚至可以代替回答。

果然,下一秒施佳也起身,不假思索地答複:“有!”

兩個女生對視的十秒鍾裏,薑溫枝看見趴在茶幾上的齊峻紅了臉。

輪到施佳提問,她勾唇笑道:“瑤瑤,你和幾個男生接過吻?”

“一個。”孫瑤瑤神色坦率,“不過早就是前任了。”

看著兩人之間隱隱冒出的火花,薑溫枝暗暗搖頭,無比慶幸自己還沒輸,但是這樣看來,待會兒還是選大冒險的好。

一輪懲罰結束,剩下的三人繼續遊戲。

很不幸,周漾錯失了最後一次機會,“去過異性廁所”這件事並沒有幹掉後麵的傅池嶼和薑溫枝。

他內心簡直吐血。這倆啥人啊?一個桀驁難馴,一個月白風清的,怎麽就這麽難對付呢!

不想就此輸掉,周漾打算再打一次人情牌。他擠眉弄眼地看向最好的哥們,私心覺得以彼此的情誼,還能頑強地撐一輪。

“......”

傅池嶼挑眉,似是接受了他懇求的目光,而後慢悠悠吐出一句話:“我高中數學考過滿分。”

這話剛落,在座眾人嘩然。

“傅哥你過分了啊!咱包廂裏二十幾個人,除了薑溫枝,你問問還有誰學習好?你這不故意針對我嘛!”

周漾撅著嘴,滿臉委屈地走出包廂。

五分鍾後,他眼含熱淚,捂著臉從隔壁端回了齊峻之前送去的果盤,揚言沒愛了,大家以後漂流瓶聯係吧。

遊戲最後,傅池嶼和薑溫枝都隻剩下一次機會。先發言的人自然占盡優勢。

大家都覺得薑溫枝輸定了,已經開始想懲罰措施,可眾人卻並沒等到他們意料中的一擊絕殺。

“我今天吃了蛋糕。”

傅池嶼嗓音略低,偏頭看向薑溫枝緩緩說道。

眾人:?

“傅哥!你做人不道德啊!”周漾捂著臉,聲淚俱下地控訴:“你剛剛怎麽對我的?現在這水都放到太平洋了吧?”

薑溫枝也抬頭看傅池嶼。

隻見他周身極其放鬆,懶怠地靠在沙發上,長眸掀起,唇邊勾著百無聊賴的笑意。

包廂裏嘈雜的混響音樂,周漾齊峻的調侃,施佳孫瑤瑤的注目,此刻都消失不見。她的思緒從沒有這樣明晰過。

薑溫枝的耳垂驀地發燙。

“薑溫枝,你發啥呆呢!你要給我討回公道。”周漾忿忿不平地叉腰,“快說個狠的,我要讓傅哥去大冒險!”

薑溫枝倉促嗯了一聲,“我今天午休時,有去學校超市。”她眸光飛快掃過,暗暗等著傅池嶼說下一件事。

可傅池嶼淡淡瞥了她一眼後,緩緩垂下了手。

“我輸了。”他扯了扯唇,“大冒險吧。”

薑溫枝:“......”

“臥槽,薑溫枝牛啊!這麽狠一擊即中。”

早已敗北的周漾和齊峻歡呼起來,大聲商量著要怎麽懲罰來得更過癮。

喧鬧的人群中,薑溫枝的視線無措地飄著,最終停在傅池嶼微抬的手腕上。他的手背骨節凸起透明,冷白的指尖按在棕黑色沙發上,昏暗中帶著欲色的美感。

中午她和許寧蔓去超市,結賬時分明看見了傅池嶼。

兩人前後腳拿了一個架子上的筆芯,不過超市人很多,他可能並沒看見她。

薑溫枝說這件事也是順著傅池嶼的思路,留有餘地,讓遊戲能繼續進行下去。

可他為什麽就這樣認輸了?

結合前麵他說數學考滿分這件事,薑溫枝更確定了剛剛的想法:

傅池嶼不想她輸。

千八百回聰明了一次,薑溫枝眼前砰砰炸著煙花。

許不是錯覺。

他似乎真的對她有一點點的不同。那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更進一步......

薑溫枝還在自顧自臉紅,齊峻叫囂起來:“傅池嶼,我們商量好了!”他和周漾對視一眼,不懷好意地笑。

“你選一個女生合唱首歌吧,就那首網上惡搞的口水歌!”

齊峻是拿著話筒說的,聲音一瞬蓋過了所有人聲,特別“選一個女生”這幾個字在包廂裏回**。

大家頓時也不吵鬧了,目光一致,先是看向靜靜坐在沙發上的傅池嶼,其次從尹書意,孫瑤瑤,施佳,還有薑溫枝身上一一掃過。

紛紛猜測這幾個女生誰能脫穎而出。

片晌,傅池嶼眉梢淺動,快速起身,長腿跨過地毯走到點歌區。

薑溫枝按捺住激動,抬眸追隨著他,睫羽顫抖。

如果他喊了她的名字,如果他真的選了她,那就鼓起勇氣告訴他吧。

告訴傅池嶼,她喜歡他很久了。

深埋許久的悸動眼看要破土開成花,薑溫枝隻覺得像在編織美夢一般,迷離得不真實。

可這世上,從沒有如果。

隻須臾,她的黃粱夢便碎成渣渣,現實狠狠掄了薑溫枝一耳光。

在眾人屏息矚目中,傅池嶼的眼神隻從她身上略停頓,然後越過她,喊了——

“施佳”。

-

歌曲是廣場舞風格,浮誇又吵鬧,可就是這樣大俗的曲調在兩人演唱下卻多了幾分旖旎,立體環繞的音響清晰入耳。

頭頂絢爛的光柱跳動,眾人拍打著清脆的手搖鈴鐺湊了上去,跟著節奏扭動身體,整個場地氛圍輕鬆。

中間拿麥克風的傅池嶼和施佳仿若一對璧人。

薑溫枝呆愣坐著。

她覺得每個跳動的音符都有了生命,無情地砸在她臉上。

全身上下綿裏藏針的疼。

是什麽讓她自作多情沒了限度,竟覺得自己可以站在傅池嶼身邊了。

指尖死死掐住手心,薑溫枝半仰著頭,不讓眼眶裏的熱意聚集在一起。

“同學,你就是薑溫枝?我是音樂班的李朔,咱留個電話唄?”

今晚來的大部分是赤瑾的學生,對“薑溫枝”這個名字也耳熟能詳。這種平日教室門都不出的清冷學霸,自然和他們是沒有交集的。

可既然出現在這裏,那估計也沒傳聞中的那麽冷,長得還清純幹淨,一晚上惹得不少男生多看兩眼。李朔自是裏麵膽子最大的,第一個湊上來搭訕。

旁邊的人跟著調侃:“是啊,你看李朔長得多帥,唱歌也好聽,學霸留個電話,咱們下次再一起出來玩!”

“......”

薑溫枝無波瀾的眼神和沉默,讓熱鬧有些冷場。

善於交際的李朔麵子掛不住,正要往她旁邊再湊近點,忽地被人製止住了。

“她是我朋友。”

“別開她玩笑。”

一首歌結束,傅池嶼把話筒扔到齊峻懷裏,穿過人群,踢開李朔搭在沙發邊的腿,麵無表情坐到了薑溫枝旁邊。

這話說得不偏不倚,在座的,誰和誰又不是朋友呢?眾人嘻嘻哈哈地聊起了別的話題。

大屏幕上切換了一首甜蜜歡快的情歌,男生們再次喧嚷起來。

薑溫枝起身,沒有看任何人,任由目光虛浮著。

“傅池嶼,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了。”

她努力提高音量,可在這樣的環境下依舊顯得單薄。

“我送你。”

傅池嶼垂眸看了眼時間,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這麽早走嗎?這不才開始呢!別掃興啊!”

“傅哥,你可是壽星,不能走啊,咱不是說好一起打遊戲嗎?”

“就是,哪有主人先走的道理,給薑溫枝打個車吧!或者我送她?”

人群紛雜聲不斷,背景音樂也停了,所有人看向站著的兩人,嘴裏要麽勸薑溫枝留下,要麽勸傅池嶼別走。

場麵一度很尷尬。

“不好意思,擾了大家興致。”薑溫枝揚了揚手機,扯出一個輕鬆地笑,“可我爸來接我了,就在外麵,你們好好玩!”

不等其他人反映,她快速拿上書包和大衣,拉開門就衝了出去,隻留下疾風一般的背影。

“......”

包廂裏的眾人麵麵相覷,乍然安靜了幾秒。

施佳拍了拍手裏的話筒,發出“噗噗”的悶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她調笑道:“果然啊,好學生就是和我們不一樣!大家繼續玩啊!誰切了我的歌?”

氛圍恢複喧鬧,沒人在意這個小插曲。

遠離聒噪的人群,傅池嶼坐到了末尾邊緣的沙發上。

他指腹無意識摩挲著手表,眸色黯淡,冷白的側臉染上了彩色光圈仍不顯溫和。

忽地,他起身拿上外套往門口走。

齊峻:“哎,你去哪兒啊?”

“廁所。”

-

九點半的街道熱鬧非凡,霓虹燈亮得出奇,路邊各種攤位叫賣聲不斷,走兩步便能遇見商家在售賣打折的鮮花。

人來人往的擁擠沒驅走薑溫枝半分的孤寂。

她背著書包一路晃晃悠悠,慘白的唇和臉頰可以擋在圍巾下,可發紅的眼圈遮不住。

按理說,參加了傅池嶼的生日宴,他還在眾人麵前說他們倆是朋友,這應該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仔細想想,他對她其實真的不錯,隻是她自己過分誤解了。

傅池嶼的種種維護,都隻是出自一個朋友的角度而已。

施佳可以叫他阿嶼,幫他辦生日會,吃飯切蛋糕都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而傅池嶼唱歌想到的第一個人也是施佳。

這才是與眾不同的待遇啊!

想起自己傍晚還洋洋自得地接下了施佳的挑釁,薑溫枝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她今晚不該來的,多餘就算了,簡直是自取其辱。在施佳眼裏,自己一定愚蠢如豬吧。

再沒有什麽能比今晚更丟臉了。

過了條馬路,人流減少,精致的花燈和燦爛的鮮花攤前均有不少人排隊,而最末的樹影下,停著輛破舊的三輪車,車上放置著一個黑色鐵爐子,還冒著熱氣。

頭發花白的爺爺裹著軍大衣,蜷縮著坐在一邊。

生意不怎麽樣,但爐子裏甜膩香軟的氣味濃鬱地飄散在空氣裏。

薑溫枝摸了摸口袋,幸好還剩點錢。

她一蹦一跳地跑過去,聲音有點啞:“爺爺,我要兩個大的,一個小的。”

“行行行,這可是爺爺自己家地裏種的,保證甜!”老人精神矍鑠地站起來,笑嗬嗬地拿袋子。

“給您錢。”薑溫枝說,“爺爺再見。”

-

包廂裏,齊峻唱累了也跳累了,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摸出手機打遊戲。

倏地,門口傳來響動。

他無意抬頭望去,一身寒氣的傅池嶼推門進來了,手裏還拎著五六袋熱氣騰騰的東西,焦糖的甜味瞬間彌漫。

齊峻放下手機,瞠目結舌道:“別和我說廁所太大你迷路了,還順便......烤了紅薯?”

傅池嶼:“門口買的。”

“哦。”齊峻塞了個抱枕到腦袋後麵,再次躺倒。

“那冷冷我再吃!對了,剛服務員端了碗麵進來,說是長壽麵,”他隨手指了指餐廳,“我用蛋糕盒罩起來了,不過誰知道你廁所去這麽久,估計早涼了~”

“......”

把袋子放到茶幾,傅池嶼走到餐區,掀起盒子。

好,瓷實的一碗麵。

荷包蛋青菜整齊地擺在碗邊,泛著清油的光澤,隻是放得時間過長,細麵早吸滿了湯汁,膨脹了起來。

已經坨掉了。

傅池嶼抿唇多看了兩眼。

他不喜麵食。

更別說這碗麵還毫無賣相,隻看著就讓人沒有任何食欲。

銥嘩“傅池嶼,來把遊戲?”身後齊峻在喊。

“嗯。”他偏頭,“來了。”

......

淩晨,VIP包房的客人才離場。服務員進入包廂打掃衛生。

兩人在餐廳利落地收拾餐盤碗筷,年紀稍長些的女人感慨:“現在學生真有錢,一晚上消費掉我們一個月工資!”

“是啊,家裏養得好,一個比一個好看。特別是過生日的那個男生,長真帥,簡直像電視明星一樣。”

“哎呀呀!”忽地,女人拔高了嗓音,訝異道:“這麵,怎麽一筷子都沒動?”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他們很多大菜都沒吃呢,麵條算什麽。”另一人白了她一眼。

“你懂什麽。”

女人跺腳解釋說,“晚上有個穿紅衣服的小姑娘來找我,我還以為她是來買單的,就告訴她已經買過了,她笑著和我說,能不能幫忙做碗長壽麵,還叮囑我不加蔥花。”

“他們包間消費這麽高,我幹脆說送她一碗,可小姑娘非要給我錢,叮裏咣當一堆零錢紙票擺我麵前,最後,我就象征性的收了二十塊。”

說到這,她深深歎氣,“今晚來了不少女孩兒,可我看就這個最實在。你說,那男生怎麽就沒吃呢~”

“得了,少感慨,趕緊收拾下班吧!”

“誒,可惜了那小姑娘的心意啊......”

作者有話說:

沒有上帝視角,薑溫枝的時差總是和傅池嶼錯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