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同學們,”一個充滿**的聲音響徹在小禮堂的上空,“成績隻是在我們獲取成功道路上看上去是唯一但其實並不是的一個衡量手段。”

薑芋在烏賊娘短信的指引下進了學校後並未回3班,而是朝單獨一棟二層建築走去,針對高三學生的心理輔導講座臨時從下午調到上午10點。

學校負責德育的周主任正和班主任費哥在樓下吞雲吐霧,遠遠發現“學院神仙”悠然而來,互相心照不宣別過視線。

“周主任,早。”

“費哥,早。”

薑芋發現兩尊能在學校橫著走的大神擋在門口,想視而不見完全不可能,再說,確實是自己遲到加倍在先。

“快上去吧,”費哥和顏悅色道,“都講一會兒了,雖然我知道你小子心理肯定沒什麽毛病,不過就當換換腦袋,聽一聽總沒壞處。”

周主任一直扭著頭當薑芋是空氣,兩人有世仇,尤其在時不時Battle在校門口,屬於眼不見心不煩係列。

上到二樓禮堂,昂揚的聲音從被帷幕遮擋的軟木製大門裏傳出,“輸了考試,並不代表輸了人生!”

“隨便舉幾個例子,愛因斯坦大家都知道吧,這位世界級的大科學家三歲還不會說話,九歲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要想半天才能說通,十六歲報考蘇黎世聯邦工業大學第一次沒有被錄取!”

“還有我們國家的數學家華羅庚先生,小學到初中數學經常不及格;還有大文豪托爾斯泰……”

薑芋推開一條門縫擠了進去,能容納近五百個學生的禮堂裏座無虛席,過道上都站滿了老師,整個高三年級九個班看上去應該全員到齊,甚至在前排正中發現內院放羊班的十六隻羊的身影。

“在那邊,”耳邊傳來小聲說話聲,一回頭是跟上來的班頭,費哥指著正中靠左的一片區域,“我讓穀合給你留了個位置。”

“嗯,”薑芋點了點頭穿過擁擠的過道,小小的動靜引起一些學生的側目,待看清來人是誰,全都心照不宣地把視線重新投向主席台。

台上的人慷慨激昂,“我想說的是——剛剛列舉的這些精英偉人們,他們都曾是老師眼中的笨蛋,班裏的落後分子,用你們的話來說,全是吊車尾的,可他們最後都為世界乃至人類做出了卓越貢獻。”

薑芋遠遠看到穀合的身影,心有靈犀般,烏賊娘恰好回頭,兩人視線一交匯,後者眼裏噴出一團怒火,不過還是示意趕緊過來。

苦笑一下,發現烏賊娘身邊還留了一個空位,於是在一堆人注目禮中擠了進去。

小小的**引起台上坐著一排人的注意,不過也僅僅是注視了一眼。

薑芋坐進柔軟的靠椅內,不得不承認在跑了大半個城市後不用坐在教室的硬板凳上,真是一種相當難得的享受。

“你跑哪去了?”緊挨著烏賊娘用他們小學就練出來的隻出聲不動唇的方式說道,“你看看台上都有誰?”

薑芋這才仔細朝主席台上一幹人等望去: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還有一個應該是區上教育局的某個領導。

除開認識的,還有五位生麵孔,不對,隻有四位,看著都比較有書卷學者氣,而胡前,身著一身警服反而是一排人裏最紮眼的。

胡前也注意到遲到的薑芋,微微笑了笑用和善的目光打了個招呼。

薑芋也稍稍點頭當做回應,然後發現緊挨自己坐在另一邊的是東京牛郎組煙花頭牌……夏半。

“睡過頭了?”夏半稍微把腦袋偏近一點,“正常,我也經常一大早起不來,早知道你都這麽晚來,我也該多睡兩個小時的。”

“……”

薑芋當過耳旁風,隻聽台上的或者是學者或者是專家繼續抑揚頓挫下去:

“他們都曾沉浸失意的懊惱中,但他們沒有以此消沉下去,反而不斷地總結失敗的經驗和教訓,籍此從新鼓足勇氣,再一次揚帆起航,直至成功的彼岸!”

“嘩嘩嘩——”台下的師生報以熱烈的掌聲。

在潮水般的掌聲中身邊的夏半又湊了上來,“就不能講點新鮮的,老掉牙,我從京都的小學校聽到十七中,全都是換湯不換藥。”

薑芋依舊沒理睬,盡管周圍的掌聲大到有些震耳,但從中央空調裏吹出的暖風更讓人熏熏欲睡。

“下邊我們請市公安局宣傳科的胡警官,給大家講一講關於大考前保持心理健康的警示和導引!”

烏賊娘有些詫異地問道,“欸?胡叔叔不是你爸的手下嗎?什麽時候又跑到宣傳科去了?”

“各位老師同學們上午好,”胡前稍微前傾,“相信大家已經通過電視和網絡一些渠道了解到,就在上周,韋南市有位高三的同學因為考前的壓力跳樓輕生了。”

“嘁,心理脆弱的本就應該被自然淘汰,”夏半像是說給身邊人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主席台上胡前的聲音用擴音器傳出有些失真,“生命是寶貴的,人的一生隻有一次生命,不應該用任何方式去主動終結它。”

“終結又能怎麽樣呢?”台上說一句,台下牛郎小聲接一句,“誰都沒死過,怎麽知道痛快的死掉比難捱的活著更輕鬆?”

胡前接著說道,“我們要珍惜來這一世的機會,因為從孕育那一刻起,我們已經是勝者,一個勝者,不該被相比起來要輕鬆得多的挫折和困難擊敗!”

身邊的夏半嗤之以鼻,“嘁,區區一個動物求偶**過程被他說得這麽高大上,再說了,一個是生物本能,一個是不能以自己意誌所轉移,生不能選擇,死還不能自由支配?”

“每當你們有壓抑的時候,”胡前語重心長道,“要想辦法去釋放出來。”

“嗬,有用嗎?”夏半說著風涼話,“當是濕衣服嗎?脫了就沒事了。”

“最重要的,”胡前稍微提高音量,“一定要向父母,師長或者朋友傾訴。”

“誰會想聽?”牛郎幹脆直接摸出手機點開遊戲,“希望有機會能讓他感受一次。”

“感受什麽?”薑芋側著頭問道。

夏半露出一臉不屑,“從35層高的天台一躍而下,在沒摔成肉泥前還有大約7-8秒滯空,這段時間足夠感受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廢話和地心引力比起來沒一丁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