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的老鼠,”麗紋蛇纏繞在剛剛綠毛趴著的樹幹上,“不僅惡心,還很愚蠢!”
“你什麽意思,”綠毛耗子心虛地壯起膽子劃動水下的爪子爬上鱷魚背,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事實就是如此啊。”
鱷魚薑芋偏著腦袋,用一隻眼睛盯著渾身沁濕的水耗子,“你隻看到了表麵,也沒有把自己設身處地地代入。”
這下輪到老鼠錯愕了,“你們在說什麽,目標所在的班級有二十多人在場,他們通通都確定目標暗戀的對象是英語老師!”
還沒等蛇和鱷魚開口,綠毛耗子為了證明搶白說道,“有一次目標寫了一封英語情書夾在作業本裏,倒黴的是露出一角,剛好被好事者發現公之於眾,以至於事後所有人都認定目標有變態的師生戀情節。”
鱷魚抬頭望了一眼蛇又扭過頭,引導式地說道,“換做是你,處於班級地位的底層,附帶從初中廣為流傳的性負麵傳聞,你的自尊心幾乎被壓榨為零,而你又情竇初開,心裏有了喜歡的人,你會怎麽表達這份感情?”
“這……”老鼠搓著爪子半天沒開不了口。
“幸好你傳了當天目標班級裏聚會視頻,也是夠長的,”蛇雭又想故技重施一口吞掉,老鼠有先見之明的“嗖”地又一次竄進水中,激起一團微小的浪花。
蛇雭吊在半空距離鱷魚腦袋很接近,“害得我一晚上什麽都沒幹,光聽你吹牛打屁去了!”
水耗子瑟瑟發抖,絲毫不敢冒頭或者出聲。
“你告訴我說,他們班幾乎全部男生整個高中三年喜歡的是誰?”蛇盯著水裏冒出來的泡泡問道。
綠毛耗子隻好鑽出個小腦袋,“是有個叫做‘雲’的女生,班花……不,幾乎全校都有名,長相文靜恬美,學習數一數二,高考時是全年級唯一一個考到尚海財經大學的傳說。”
“腦袋打鐵的,”蛇雭輕蔑問道,“換做是你,你會喜歡三十多歲的老女人,還是和絕大多數同齡人一樣欽慕的傳說?”
“你……”水耗子不服氣問道,“我記得一開始你拿到目標基本情況時有說過‘目標喜歡的女性可能有些特殊’,這會兒你又說和絕大多數同齡人一樣?”
鱷魚薑芋替雭解釋道,“她說的特殊不是‘真實’的特殊,而是表現出來的特殊。”
“還是你最懂我,”麗紋蛇垂下尾巴劃過鱷魚的腦袋,“小哥哥。”
“咳!”站在樹頂的短尾鸏換了一條腿站立,咳嗽一聲說道,“我們可以加快點進度嗎?”
蛇雭稍微收斂了一些,“目標高中三年暗戀的也同其它男生一樣,都是那個叫做‘雲’的女生,但他不能像其它男生一樣表現出來。”
“因為自卑?”水耗子重新鑽出水麵爬到鱷魚背上,對陸地上的哺乳動物來說,在水裏覓食可以,但也僅限填飽肚子才會待在水下。
“隻是很小一方麵,”蛇雭繼續說道,“更多的是擔心如果被其它人知曉了這個秘密,會換來更多心靈甚至肉體上的折磨。”
“直白點說會被打嘛,”綠毛耗子大概明白蛇的意思,“也會被嘲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麗紋蛇雭簡單說明道,“如同一件完美無瑕的珠寶,誰都可以表達出喜歡或者擁有的欲望,唯獨一身髒兮兮的乞丐例外,因為與美好的事物相比,落差太大時連想一想都會成為一種過錯,精神上的褻瀆更不可原諒。”
“所以目標高中三年喜歡的一直是班花,他做出的包括送給英語老師情書之類,都是排除自己是癩蛤蟆的表象,內心深處的幻想是有朝一日抱得美人歸?打臉所有看不起自己的同學?”水耗子一口氣說道。
蛇雭撇了一眼老鼠,“你小說看多了,如果目標是普信男我們還用得著大半夜的聚會嗎?他的自知之明是我們眼前最大的障礙。”
“既然你們得出了參與目標的女性是班花,”老鼠綠毛望著頭頂色彩豔麗的蛇說,“這不是你最拿手的青春無敵美少女類型?”
“不,”鱷魚薑芋又隻吐出一個字。
“什麽‘不’?”耗子疑惑問道,“不會再來一層吧?盜夢空間嗎?”
“小魚是清晰的,”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知了老頭附和道,“不是班花。”
“嘶——”綠毛耗子徹底繞暈了,“你們在給我玩猜猜看嗎?”
“我要扮演的——”麗紋蛇又一次發動突然襲擊,電光火石間一口咬住趴在鱷魚腦袋上的綠毛耗子,然後一個甩頭,隻見耗子拋物線似的掉落在遠處水中,激起一團大的多地浪花。
“我要扮演的是班花身邊一直作為跟班的角色,”蛇雭很滿意剛才的偷襲,對匆匆遊回來的落湯耗子說道,“就是在聚會裏那個叫小琴的女生。”
“抗議!”水耗子憤憤說道,“下回我要選一條蟒蛇,還是最大那種亞馬遜森蚺!”
“你選什麽都沒有用,”麗紋蛇雭嫌棄地說道,“給我小琴的所有資料,要像小魚同學說的‘完美度’無限接近。”
“我不明白,”水耗子這回學乖了,幹脆離得遠遠的問道,“為什麽是她?她隻是一個被所有人忽略的小角色。”
“自然界裏的天然黃金並不是**在地表的,”鱷魚薑芋做了個簡單的比喻,“而是伴生在硫化礦床中。”
“想要追一個女生最好從她的閨蜜入手,”蛇雭盯著在水裏一起一浮的水耗子,“我們的目標早在十五歲都懂這個道理。”
“呃,”老鼠綠毛表達出驚奇,“有需要這麽複雜嗎?不都是單刀直入嗎?”
“滾!”麗紋蛇“嗤嗤”地吐著信子,“不要拿你富家公子那一套和普通人相比,總之,明天內,不管你用任何辦法,小琴,越詳細越好,ok?”
“ok,”水耗子綠毛還是沒想明白,隻是隱約覺得有夠匪夷所思,不過既然天仙都發話了,還是隻有照做的份兒,“明天……不對,今天我什麽都不做,專門去給你打聽那個叫小琴的女配。”
“說到調查——”薑芋從手機裏上傳進遊戲裏兩張隨手拍攝但很清楚的照片:
一張是新轉來坐在自己斜後方的東京煙花夜店牛郎,夏半。
另外一張是剛剛出現在身邊的白月光矜持美術老師,秦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