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薑芋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8點28分。

除了時間以外還有個幾條消息留言，是苓雲。

“小芋芋，怎麽一天都沒有你的消息？”

“你跑哪兒去了？”

“我上午睡到11點，厲不厲害？下午陪我媽去SPA，那會兒就想找你，沒想到我媽一直跟我說話。”

“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哼！”

薑芋站起身來，走到一旁回複消息。

“上午我也睡覺來的，中午本來打算出門去學校又懶得動，刷了會劇，沒想到又睡了會兒。”

“醒來去了趟超市，跟我媽一起做晚飯，這會兒才吃完沒多久，準備去洗碗。”

苓雲的消息轉眼發回，“哇，你竟然比我還能睡？我想見你了，怎麽辦？”

薑芋回複道，“現在？”

“嗯，”苓雲發來閃著大眼睛的表情，“我們偷偷跑出來好不好？”

薑芋又看了眼時間，“都8點半了，你乖乖在家，外邊很冷，家裏會擔心。”

苓雲發來小女孩撅起嘴的表情，“哼！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薑芋發過去安撫狗狗的表情，“明天下午我來找你，看一起去哪兒。”

“明天下午？”苓雲發了個勉為其難同意的表情，“那一起去打網球？”

“網球？”薑芋回複道，“我沒玩過。”

“那逛街和打網球你選，”苓雲丟來選項。

薑芋隻好妥協，“那就網球吧，可是不是在下雨？”

“笨，”苓雲發來個傻傻的表情，“有室內的，那明天我給你發位置。”

“好，”薑芋發了個抱抱的表情，“早點睡，我接著去看劇了。”

“嗯，”苓雲回了個羞羞的表情，“明天見。”

“明天見，”薑芋關上手機。

回到方桌前，其他三人也都擺弄著手機，綠毛抬起頭，露出玩味的笑容，“小魚同學，談女朋友了？”

雭和老頭也停下手裏動作，坐在左手邊的女孩眼底帶著一閃而過的憂鬱。

“剛才說到哪兒了？”薑芋重新落座。

“說到‘哞哞’，”綠毛接話說道，“像個低配版的我。”

薑芋忽然認真起來，“先生、哞哞、莎莎還有老實人。”

雭進入主題，最先反應過來，“你是說……李代桃僵？”

“是，”薑芋眼神依次掃過在場三人，“從王國露自殺開始置換，緊隨其後是女大學生自殺，小學語文老師自殺，薑黃肯定也會注意胡前調查苗珺婭自殺，按時間倒敘，最後是昨晚跳樓死的目標。”

“我不明白，”色老頭開口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四個取代同行四人？”

“是，”薑芋目光落向方桌正中的香檀上，“人物吻合，關係吻合，事件吻合，除了時間上需要調整，基本也可以達到一定的契合。”

綠毛出聲，“身份全換一遍？我扮演哞哞？老頭是先生？大小姐是莎莎，那還差一個老實人呢？我們的大叔……”

“大叔由我來做影子，”薑芋考慮著說道，“要把薑黃的視線和注意從我們身上轉移到其它人身上，讓他們去承接，我們全身而退。”

“很有些難度，”老頭想了想說道，“從無根之水到移花接木？稍微有一點差誤都會前功盡棄，並且引火上身。”

“火已經燃起來了，”薑芋對著色老頭說道，“沒有辦法滅火，也不能置之不顧，隻有假裝燒到別處。”

“我明白了，”綠毛順著說道，“把水攪渾我們才能抽身！”

“……”雭一臉無語，朝綠毛說道，“小魚同學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是把水攪渾，是要替換，我們做的是同行的事，被查起來也是同行背鍋，就這麽簡單！”

“我說得就是這個意思，”綠毛補救道，“從明天起，不，從現在起，我就是哞哞了！”

“也沒有那麽簡單，”薑芋眉頭微微皺起，“不是單純的替換，隨著薑黃的調查，我們要在現身和隱身間切換，於明於暗，指引他發現同行四人，在他確定後，我們抽身，在這之前，都算是刀尖上跳舞，如果一旦被發現我們的真實身份，可以說前功盡棄。”

“真的好難，”綠毛哭喪著臉，“我嚴重懷疑我做不下來，既要把自己藏好，又要引著替身，還要在原本身份和被查時無縫切換，最關鍵是不能出錯，不如我直接玩消失吧？”

薑芋沒有理會綠毛的抱怨，繼續說道，“隻有這樣，我們才好把替死鬼推出去，另外——”說著看向三人，“借著薑黃，我們也能盡快查出害死大叔背後的凶手。”

雭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老頭隨即明白，“你是說‘老實人’在北海道被害，你父親也一定會前往調查？”

“是，”薑芋眼神落向空處，“如果是我們單獨前往，海關聯網一關都過不去，會立刻進入警方的視野，但如果是官方自己順著線索……我們隻需要等待結果，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去看一下。”

“一石二鳥嗎？”綠毛想通其中關鍵，“如果我們扮演成功的話，還真可以一石二鳥！”

“這是最好的結果，”薑芋輕歎了口氣，“我說了，是刀鋒上跳舞，某一個環節疏漏，或者某一個場景考慮不到，都可能前功盡棄，薑黃比你們想象中還要老辣，他在重案組待了24年。”

“呼，”色老頭呼了口氣，“如果失敗了，我們隻有跑路，可預見的餘生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雭望了眼薑芋又看向兩個同伴，“也不用想的太悲觀，同樣是設計，和我們之前的做的沒什麽太大差別。”

綠毛反而興奮起來，“這不就是賭嗎？我們出老千，障眼法，手快一些！”

薑芋不置可否，“得益於我們一直采取的保密措施，這一輪的贏麵很大，輸麵也不小，小心陰溝裏翻船，”說著目光再一次從三人臉上掃過，雭沒有什麽表情，色老頭有些擔憂，綠毛的眼神帶著亢奮。

這時，聽到畫舫外落下的雨滴聲音好像大了一些，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打在湖麵上的聲音也密集了一些。

看了眼時間，來到9點13分，返回廣都的話，至少還有一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