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潮牌,吊兒郎當,流裏流氣,標誌性的綠毛,打了個車停在城北區有名的紅燈巷。

……

薑芋、烏賊娘和苓雲走進裝修富麗堂皇的電影院大廳,時間來到晚上八點半。

從烤魚店出來後一直沒打到車,耽誤了接近半個小時。

電影院裏同樣人流如織,沒有什麽比得上在辛苦一周後,和親近的人看一場電影更容易宣泄疲勞。

在得知薑芋買的是“超時空要塞”後,苓雲先是一頭霧水,隨後嘴巴翹了起來,明明是想看一場最新上映的島省愛情片,而不是什麽小孩過家家似的動漫。

但對於一對兩小無猜來說,曾經從簡陋的學校放學後,從隻能接收到幾個電視台的老牌電視機裏的動畫片,是童年相對幸福的回憶。

薑芋攥著苓雲的手,附耳輕聲“一會兒送你回家”,這才多雲轉晴天。

兜裏的手機傳出微微震動,借上廁所點開偽裝的短視頻,刷五次是微瀾的live,鏡頭別在雭的胸前,這會兒多了一個選擇。

同樣的技術,同樣的打開方式,需要刷12次,緩衝後播放後是綠毛的專屬表演。

今晚的主題是紈絝和紅塵女的情怨糾纏。

還有十分鍾開場,薑芋牽著苓雲,烏賊娘臉色陰沉沉跟著後邊,幾次想朝著薑芋頭的屁股來幾腳飛踢,要不是看在噴香的爆米花麵子上。

電影場裏意外坐著不少人,有情侶晚飯後的轉場,有一個人回憶時光,當薑芋左右都坐著絕色的女生時,從最後一排傳來一聲嫉妒的口哨聲。

薑芋裝作不經意把耳機塞進一隻耳朵,另一隻手被苓雲緊緊牽著,烏賊娘往嘴裏塞著爆米花在大屏幕上印出“東寶株式會社”時陷入回溯的兒時世界,尤其是主角一條輝出場時更是投入十足注意力。

而透過耳機,除了開場熱血沸騰的片頭曲,綠毛走進對於男人來說不亞於第二天堂的漆黑小巷。

……

打著曖昧燈光的漆黑小巷,打頭第十家,“春風裏男士保健按摩”。

在這之前,綠毛在巷口時用高度白球漱了下口,又往身上潑灑了一點,僅從氣味上辨別大約在半醉與全醉之間。

推開朦朧的磨砂玻璃門,一個看上去差不多四十的中年婦女,頂著濃厚的粉底含笑迎來,“喲,老板,來了!都忘了妹妹們了。”

上千年過去了,有些從未變過。

綠毛虛著眼睛從坐在沙發和躺椅上的幾個能短即短的女孩身上掃過,眼角漾起色迷迷的笑意,沒有理會領班殷勤的推薦。

雭早把關於袁姍姍所有資料同步。

“換一批,”綠毛不屑一顧。

老鴇阿姨眉頭剛皺起,隨後看清綠毛身上起皺的羽絨服,是一隻楓葉的標記,立馬更加諂媚,“老板稍等,去叫樓上幾個下來。”

綠毛環視一圈發現角落裏的冰箱,熟門熟路走過去打開挨個摸一遍,找到一瓶沒那麽冰的七喜,扭頭問道,“老板娘有檸檬嗎?”

老板娘一下沒反應過來,隨後意識到是真的檸檬,連忙從吧台下掏出一隻新鮮的果子,外加一隻玻璃杯送了過去。

這時樓梯上傳來高跟鞋輕觸木地板的聲音,從頭頂嫋嫋走下一排要麽短裙,要麽低胸,要麽短裙低胸的女孩,站在狹小的過道上一字排開。

綠毛頭都沒抬一下,接過杯子先是嫌惡丟在一邊,洗了洗檸檬,直接上嘴咬了口子,雙手用力把果汁擠進打開的飲料瓶裏,隨口又問道,“老板娘有鹽嗎?”

老板娘展露職業笑容又找來鹽,“老板,這些妹子有中意的嗎?”

綠毛依舊不理,隻小心舀了一勺鹽倒進飲料瓶,又一勺,又又一勺。

隨後放下勺子舉起飲料瓶晃了晃,然後再打開灌下一口,露出心曠神怡的表情。

“老板?”老鴇阿姨有點摸出準眼前貴客到底是來做什麽的,找樂子?還是找場子?

“嗝——”綠毛打開個飽嗝,看似隨意一指,指尖落在一個比較嬌小的女孩身上,“就她吧。”

老板娘放下懸著的心,瞟眼盯了下袁姍姍,感覺總有些哪裏不對,不過還是讓女孩先上樓,隨後引領綠毛二樓VIP房。

綠毛帶著踉蹌走上樓梯,快到二樓時從手包裏掏出一打粉紅色大鈔,“找這些錢給我上鍾,沒花完前不準任何人進來!懂?”

保守估計至少五千以上,老板娘頓時喜笑顏開,搽的粉紛紛往下掉,“沒問題,今晚妹兒屬於你一個人的!”

綠毛抿著笑意點頭,又喝了一口加料的七喜朝最裏一間屋子走去。

推開門是曖昧的橘紅色燈光,袁姍姍標準迎賓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老板,喜歡什麽主題?”

綠毛裝作隨意在比自己住的廁所大不了多少的屋內走了一圈,主要是排除有沒有隱秘攝像頭,隨後坐在一把歪斜的椅子上,一個月前應該胡前也坐在同一把椅子上。

“把燈關上,”綠毛開口說道,“全部的燈。”

袁姍姍愣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老板?”

“我說,”綠毛一字一頓,“把燈關上,全部。”

……

電影開場二十分鍾後,一個戴著兜帽的修長身影從側門入場,三步並作兩步往最後一排走去。

接著屏幕上光影變幻,薑芋隨意瞟過一眼看清是誰,當然也隻有一個人對自己行蹤如此在意。

京都牛郎仔,如果狗皮膏藥有段位,至少是鑽石級別以上。

手心裏和苓雲交織的掌心熱得冒汗,卻仍重疊緊密貼著,眼角餘光是一張絕美的側顏,漸漸陷入男友非常喜歡的動漫裏。

“早瀨未沙為什麽不先表白啊?”苓雲輕輕靠近在耳邊吹氣如蘭。

“沒關係的,”薑芋嗅著一股少女的幽香,“隻有他們會在一起。”

“就像……”苓雲在明暗中轉過頭,一雙秋水般的雙眼印著溫暖的愛意。

薑芋沒有回答,隻輕輕捏了下掌心裏的小手,一片紅雲越至臉龐。

而在另一個耳朵裏……

聽見關上全部燈的開關聲,密不透風的房間內頓時陷入一團漆黑。

綠毛依舊一個字不說,隻靜靜坐在黑暗中。

這讓袁姍姍不由提起心跳,因為在過往近兩年時間裏還有另外一個客人如此要求過。

而古怪的客人聽說在半月前跳樓自殺了,此刻又冒出來一個,頓時寒毛倒豎,額頭泌出冷汗。

差不多過了十分鍾,等站在門口女人心跳稍微平靜點,隻聽綠毛命令道:

“過來,坐在我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