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小夢諾狠狠地撞在樹上,大樹伸手接住她的同時被追上來的邪卡亦一腳懶腰踹斷。

邪卡亦的心早就死了,他不知道憐憫、也不會羞恥,他隻知道這個融合了精靈王白骨的女孩能輕易地殺死他,所以他的攻擊一刻都不敢停下。

令他嫉妒的是,她一個血統不純的女孩,竟然得到了大自然的厚愛,這片森林裏的植物都在幫助她;大樹會在接住她、保護她、小草會瘋狂生長來纏繞邪卡亦的腳脖子、花朵會灑出厚厚的花粉來迷惑他的視角。

整個森林都在排斥他!

被兩顆大樹救下了夢諾將她丟進灌木叢中,然後兩顆大樹纏繞在一塊試圖延緩邪卡亦的腳步。

麵對這樣的場景,他發自內心的憤怒了。

濃鬱的黑色氣體從邪卡亦的眉心爆發,他衝了出去嗎,把曾經的森林守護者、大自然保護者、長青騰長老、德魯伊小祭祀、動物心靈交流者等等一切都拋之腦後。

脆弱的叢林在衝擊之下支離破碎,曾經的榮耀離他而去。

邪卡亦徹徹底底的成為一個亡靈。

心痛!

天真無邪的小夢諾,從小到大未曾經曆過絕境的小夢諾。

理智告訴她要跑,要去找那個叫牧神的人。

可是大樹轟然倒塌的聲音,小草被腐蝕的聲音,那些關愛她,為她祝福的聲音都變成了哀嚎。

它們不斷的倒下,呼喊著,呼喊著:“快跑!快跑!快跑!”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姨媽曾經說過的地獄是怎麽樣的,這就是她的地獄。

她的呼吸開始沉重,牙關咬緊,力量不斷的從湧現。

一種從所未有的情緒從她的內心深處開始湧現,似乎有火花在灼燒她的心,痛從內心蔓延到五指,熱氣從心中通到鼻息。

“啊!啊!啊!”

精靈之力混著雜亂的元素之力爆發與一拳之上,小夢諾的憤怒致使她打出了全力以赴的一拳。

這一拳,甚至能夠威脅到夢塵。

“噗……”

一柄長槍跨越了空間穿透了夢諾的身體,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一拳瞬間潰散。

夢諾倒飛的視線中,那個北族族長就在她前麵不遠處,目光左斜。

夢諾狠狠地撞在樹幹上,這一次樹人沒來得及接住她,在長槍的侵蝕下樹人化作了一具石像。

生命力正隨著長槍杆上滴落的鮮血流逝,夢諾知道,這一次沒有人能救她了。

她伸出手,想去掐他,腦袋就像要炸開一樣的轟鳴,眼前的畫麵已經模糊。

“噗呲。”

邪卡薩收回了長槍,夢諾跌倒在地,再無力動彈。

他抓著夢諾的頭發將她從地上領起來,她看到了那顆石化的樹,邪卡薩舉起右手五指成刀。

小夢諾想掙紮,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那一槍貫穿了心髒,抽走了她所有的力量。

她心想,結束了嗎。

邪卡薩做好準備之後毫不猶豫破開了夢諾的後背,劇痛隨之而來,但是她絲毫無法反抗,甚至就連哀嚎都已經沒了力氣,那條曾經抗拒過,曾經很不喜歡的白色脊骨正在一點點的被抽走。

這一刻她隻想快點死去,這種痛苦幾乎淹沒了她的理智。

“吧嗒。”

失去利用價值的夢諾栽倒在地,目光可及之處北族族長右手正領著那條白色的脊椎,左腳高高他抬起。

“噗呲!!!”

【南極深處】

他許久沒有過這樣的好心情了,他未曾想過這片神罰之地會成為他最後的藏身之地,諷刺的是,他為自己設下了囚籠。

不過,很快了,很快他就能擺脫這裏重見天日。

越到這種關頭,他越需要謹慎經營,那個人明確的說過,不會直接出手幫忙,所以要忍耐,忍耐到揭發某個人陰謀的時候,到那時就可以放開了手了。

“吾主,一切都走向了您設想方向,是否進行下一個計劃?”一位六翼天使向空無一物的王座匯報道。

“貪婪、殺戮你們去一趟吧,把這個世界攪動,一些東西,應該被推翻毀滅了。”

左右兩壁高聳的山崖中兩個盤羊角惡魔雕像動了一下,數萬年來堆積在它們身上的雪第一次接觸到了地麵的雪。

“遵命吾主。”

“遵命吾主。”

隨著它們的離去一場新的風雨拉開了帷幕。

【南族陣亡戰場西北處】

它拿了所有的速度,這些天的安逸生活讓它的奔跑速度有所下降。

平日裏奔跑時身體、腳掌和地麵摩擦的聲音都那麽悅耳,自然,今天則不同,一切的聲音都在它的耳朵裏放大;

害怕的情緒占據了它的內心,倉皇之間呼吸錯亂,它沒有了一個獵手應該有的呼吸節奏。

它現在深深的害怕著,害怕被北族的人追上,所以它盡可能的避開接觸灌木叢發出聲音,雖然它的肺部很疼很疼,但是它太害怕了,甚至不敢放慢腳步來調整呼吸。

高大的叢林裏光影斑斕,它不敢抬頭去看,它害怕每一片樹葉後麵、每一束陽光照射進來的縫隙在它望去時候突然有一個北族的亡靈衝下來攔住它。

它更不敢像那些有點昏暗的地方跑去,它記得大長老說的話,黑暗是他們的地盤。

除了害怕之外,更重要的是洛伊長老對它的托付,它跟隨長老遠行,離開家鄉,這麽久了它知道長老畫出那個形狀並鄭重的告訴它活下去是有理由的。

它要遠離這裏,讓自己安全,它堅信長老一定把什麽東西放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不知道而已。

狐狸用盡了全力狂奔,恐懼和托付驅使它越過了體力的極限,現在的每一步它都在燃燒生命。

不知不覺中它已經跑出了三十公裏。

一股腥甜從喉嚨湧起,小狐狸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不對勁。

“噗!”

一口鮮血從小狐狸的嘴裏吐出,身體已經不再受它的控製,兩隻前足互絆,失去重心的小狐狸麵前是放大的草叢。

大地接住了它的臉,小狐狸順著慣性翻滾了幾圈之後筋疲力盡的躺在地上,它再也跑不動了,血順著嘴角奔向自由。

生命力隨著流逝。

它逐漸困乏,窒息感和疼痛感離它越來越遠。

忽然之間!

一股惡心的感覺喚醒了它全身的神經!有什麽東西堵在他的喉嚨裏,讓它即使在死之前也要吐出來。

“嘔!!!”

喉嚨卡著東西的窒息感使她的四腳不受控製的亂蹬,它的前爪扒拉著喉嚨,可那個東西就是不出來!

“嘔!!!”

它馬上就要喘不上氣了!它還在掙紮。

缺氧馬上就要殺死它,狐狸忽然意識到這莫不就是長老給它的托付。

一念至此心底生力,它收緊肚子猛的一咳,直接將吼中的東西吐了出去,喉嚨裏的東西吐完它的力量便消失了,呼吸逐漸微弱。

作為一個雌性,她本能的掙紮著爬到那顆白色的小球邊上,它見過那個,夢諾就是從這樣的白色的球裏出生的。

它爬過去抱住夢諾,用最後的生命護住了長老對自己的囑托。

然後安心地死去了。

胚胎落在地上,四周圍的風最先發現了它。

隨後樹人和花花草草們陸陸續續地發現了它,星星點點的能量開始朝她那裏匯聚。

這是一次漫長的養育,就像她曾經經曆過的。

不過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許久許久之後了。

“沙沙沙。”

大天神的腳步毫不掩飾地在林間發出聲響,可惜狐狸已經無法醒過來了。

他在白色的胎麵前停下了腳步。

“沒想到……沒想到她還給你留下了一個女兒。”

他將那個胎連同死去的狐狸攬入懷中,這時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四麵八方傳出來壓製他,大天神輕輕一震便彈開了這些足以抹殺任何生命的力量。

這股力量的源頭似乎有些生氣,就在“它”要發怒之際,大天神向空間的裂隙中投了一個小方塊。

就像給了小孩子一塊糖,隨後那股力量安靜下來了。

“我不會再出手了,我的弟弟妹妹也是,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在做什麽,你是最清楚的。”

沒有人回應大天神,似乎他隻是在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當他撫摸懷中的孩子的時候,光芒乍現。

胎狀的夢諾瞬間成了嬰兒,隨著光芒逐漸強烈,她從嬰兒變成了小女孩,從小女孩便了成了姑娘。

那隻拚死護衛夢諾的狐狸也受到了福澤,血液流動、胸腔起伏,複活後它深深的睡去了。

大天神帶著沉睡的夢諾邁出一步直接到了牧神的臥室,被子自己掀開,大天神把姑娘和狐狸放好之後便坐下來,自顧自的拿出一本書閱讀。

【牧神】

“我族的條件最核心的一條便是戰爭勝利之後,在地麵生活獸人族不得汙染海洋與河流,到時候我族會成立相關的部門關注這個協議。”怒皇一邊說著,我一邊記著。

會議室就我們兩人,沒有監控,沒有助手,很奇怪卻和諧的局麵。

怒皇說的時候,我記著條例,我說的怒皇記條例。

寫完這一條我把筆和本子提給她。

“我代表獸人聯盟接受這一提議,並承諾我們會在戰爭開始、戰爭之間、戰爭之後保護好我們的家園,絕對不會做出汙染海洋、空氣等世間,同時我們也會在戰後成立相關部門嚴格監督此事。”

我說的她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這些文字我都看得懂,倒是沒有問題。

寫完她把東西遞給我。

“下一條,聯盟戰時指揮權,我認為指揮應當由我們兩方主事人以及軍師做出決議之後方可實行,在行動計劃上不可以對對方的頂層領導做隱瞞,戰時不到局勢所逼,不得使用以命換命、不擇手段達成戰略目的。”

交換筆紙。

“我方完全同意貴方提出的意見,並且就食物、裝備、武器一事提出交流意願,糧食我方完全開頭提供給貴方,在準備和武器這一方麵我方有著優秀的鍛造、鑄造團隊,希望可以在準備和武器的製造設計上進行技術交流,更好的促進戰鬥力提升。”

拿過紙筆後我細致的看了一下,沒有問題,開始記錄怒皇的話。

“就食物方麵,我作以明確,我方可以適當的提供海生物作為食物補充,但是在繁殖季節不允許任何形式的捕撈,這一條我要求延伸到戰爭結束之後。同意兩方的武器、裝備交流。”

“好,那麽就……”

我們互相記錄一打A4紙,我初略算了一下,大約有五十幾張,其中還有十來張的廢紙,一坐下來就談了六個小時。

直到我們完全談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不過這個點不算晚,我邀請她和眾人去吃了一頓晚餐兼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