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鬱悶之極的張小強掃到了血泊中的大布口袋,那是嚴懷仁今天的稅收,隊員們看不上被鮮血浸染的糧食,張小強眼睛一亮,隻要是糧食,就算沾了血有怕什麽?衡陽會戰還有傷兵喝浮著屍油的髒水。
一塊塊麵餅,一個個飯團子紛紛發到那些小孩子手中,大多數的小孩子抱著食物埋頭吞咽,另外一些孩子小心地捧著回去與母親分享,最讓張小強欣慰的是一個三歲大點的小豆丁,他先是向發食物的隊員道謝,才捧著食物走向遠處一個依門張望的女人。
隊員給孩子發食物在窩棚區引起一陣狂瀾,那些大人雖然不敢站出來去討要,卻得出一個信息,張小強不缺食物,對小孩子很上眼,這讓他們得出一個錯誤的信息,認為隻要如此如此就能混上一張長期飯票。
正當張小強決定處置那個被他忘在一邊的嚴懷仁之時,他被再次打斷,打斷他都不是小孩子,不是女人,是個男人。
男人四十不到的樣子,地中海發型,腦袋頂尖光禿禿的,像那中國神話中的獨角小鬼,眉眼還算得上俊朗,隻是他俊朗的外表被他的小心與諂媚破壞的一塌糊塗,不像個堂堂男子漢,有點像向鬼子點頭哈腰的漢奸感覺。
衣著與窩棚區的大多數人一樣破爛不堪,麵上同樣與那些人一樣麵黃肌瘦,他神情閃爍,溫溫吞吞的到了張小強的身前小心的問道:
“這位首領,還要小女孩兒麽?”
張小強不說話,冷冷地望著他,想要弄明白這男人到底是意思,沒看見,不久前他下令殺了十多人麽,還有不怕死的?
“我不想知道你叫什麽,我也不想知道你以前是大老板,還是大企業家,我很忙,有屁快放,沒事兒滾遠點······”
張小強不耐煩與這個男人多扯一些話題,還有個嚴懷仁等著他去收拾。
“是是是···我嘴賤,我該死····”男人不敢再說下去,他看到張小強的眼中已經蓄滿怒火。
“我想求首領給我一碗飯吃,我做什麽都行······”
張小強這時才稍微認真地打量這個男人,男人是聚集第一個在他麵前毛遂自薦的男人,先不說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就他這份膽量還是不錯的,隻是不知道他想憑什麽依仗求張小強收容他?
“養活十個二十個,我還是養活的起的····”張小強說到這裏,高橋一臉喜色,接著張小強話鋒一轉:“我為什麽要白白養活活你?”
“不白養,不白養···”高橋連聲辯解,轉身衝不遠處的窩棚大聲吼道:
“你個死丫頭,還不趕緊滾出來,想拖著我跟著你餓死麽·······”
高橋喊話沒多久,一個小女孩兒慢吞吞的從窩棚裏走了出來,女孩兒不高,和喵喵差不多,身體很瘦弱,比那個望雪瑩強不了多少,蓬頭垢臉的,還真的看不出具體的年歲。
女孩兒走得慢,高橋卻著急,他衝過去一把揪住女孩兒的耳朵,將她扯了過來,又抓起自己衣服的下擺使勁的擦著女孩兒的臉蛋,似乎想將她擦幹淨讓張小強驗貨。
“她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聽你的?”張小強麵色陰沉,貌似他出來是尋開心的,卻接二連三的遇到讓他添堵的破事兒,一個嚴懷仁還沒處置,又冒出來一個高橋,天下蠢貨何其多?
“她是我女兒,叫高菁菁,今年十二歲,你看長得漂亮吧,那是還沒完全長成,要是您帶回去將養幾天,那會更漂亮·····”
高橋將他的女孩兒推到張小強的麵前,捏住高菁菁枯黃癟瘦的臉蛋,向張小強展示。
張小強被高橋整的沒話說了,這小女孩兒是他的女孩兒,他做父親的向他推銷著女兒不一定是真的那啥,也可能是想讓自己的女兒過得更好一點。
跟著張小強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小女孩兒長的還算漂亮,哪怕長久的饑餓讓她麵皮發黃發幹,被高橋用衣襟狠擦之後也沒有一點血色,卻能看出這個小女孩兒有成為美女的潛質。
隻是這個女孩兒眼中沒有一點光彩,空洞,像一潭死水,剛才的那些小孩子也很饑餓,同樣骨瘦伶仃,眼中還能看出一點渴望,對食物的渴望,對活下去的渴望,而麵前的這個高菁菁仿佛喪失了一切能讓她感興趣的東西。
這個女孩兒與被變態老頭折磨的那個小女孩兒何其相似?也許這個小女孩兒所受到的苦難與摧殘,要比老實人的小妹妹更慘,至少她還要忍受無時不在的饑餓。
“唰·····”小女孩兒麻布片一樣的上衣被高橋扯開,稚嫩的嬌軀上承受了太多的痛楚,觸目驚心已經不能形容張小強此時的感受,他被震驚到了,哪怕他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哪怕他早已經猜到些什麽,等到小女孩兒傷橫累累的瘦弱身軀展現在他眼前時,他還是被震驚了。
望雪瑩和這裏大多數妓者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傷痕,那是過往中暴戾的男人留下的,他們被困在這小小地聚集地裏同樣感覺到壓抑,沒有外援,沒有糧食,甚至沒有希望,讓這些男人將自己的壓力發泄在這些比他們更弱小的女人身上。
與小女孩兒相比,望雪瑩身上的傷痕是毛毛雨,與小女孩兒相比,老實人的小妹妹被張小強解救時的累累傷痕也算不得什麽,看慣喪屍與血腥的張小強此刻有些不敢繼續再看下去,身邊的楊可兒驚呼著捂住了嘴唇,喵喵直接背過身去,在這一刻,喵喵才認識到張小強對她是多麽的好。
“你看,她能承受各種各樣的虐待,剛才那些幼犬算什麽,您把她領回去,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哪怕你讓她永遠趴在地上爬都行·······”
高橋眉飛色舞地推銷著他的女兒,仿佛在他手中輕顫的高菁菁不是他的親生骨肉,而是一隻玩具,一隻木偶。
高橋是滿懷信心的,特別是剛才,張小強將幾名年幼的女童帶走,讓他以為這個坐輪椅的男人,在喪失了男人的能力之後轉變了性趣,那麽,他將自己的女兒推出來不是投其所好,至於為什麽有信心?沒看見張小強凝視著他的炯炯雙眼裏滿是笑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