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仿佛睡了很長很久,貌似從受傷以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睡得這般踏實了。
在睜眼醒來的瞬間,斐柏言望見的是趴在床邊枕著自己左臂熟睡的人。
跳動的燭火搖曳著在她嬌小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光暈,不時輕眨的纖長睫毛仿若停歇在嬌嫩花朵上的蝴蝶輕扇著翅膀,嫩滑如脂的肌膚泛著溫潤的迷人光澤,秀挺的鼻梁下是那張粉嘟嘟的誘人唇瓣。
短暫的恍神後,斐柏言似不敢置信般地輕輕抬起右手,小心翼翼地伸向她的頭頂。當指尖觸到那柔亮潤澤的發絲,那順滑的真實觸感讓他嘴角劃過幸福的淺笑。
她沒有走、沒有離開!真好!!
溫暖的大手漸漸往下撫上她微皺的眉,她為什麽要皺眉?難道在夢裏她有什麽煩惱嗎?她的夢裏可有自己?
這般想著時,手指已不自覺地稍稍用力想幫她撫平眉頭,不想卻驚醒了她。
當那雙帶著琉璃光澤的清亮眼眸猛然張開望過來時,斐柏言隻覺自己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這雙眼眸,正是這光華流動的水靈雙眸支撐著自己熬過無盡的痛楚與黑暗。
“曲兒……”大掌整個覆上我的臉,斐柏言喟歎著喚道,熟悉的嗓音中湧動著說不盡的深情。
“嗯。”我溫順地將臉貼在他掌心,帶著幾許哽咽道:“以後不許再這樣!”
“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麽都聽你的。”
“嗯——呀!”我驚呼出聲,眼前一晃,我已被斐柏言攔腰抱住撈上了床,輕輕放在他身旁。
長臂緊緊環著我,斐柏言久久地凝視著我帶著幾分憔悴的眉眼,自責而疼惜地問道:“我讓你擔心了,是不是?”
我認真地搖搖頭:“你沒有讓我擔心。”見他突然黯淡的眼,我微微一笑,主動伸手抱著他,依偎在他胸口,我輕輕說道:“你隻是、讓我傷心了……因為你又騙了我……”
手臂突然收緊幾分,斐柏言將頭埋進我脖頸處,深吸一口氣,悶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你,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言,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再瞞著我不要再騙我,好不好?我、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堅強和勇敢。我會猜疑,會妒忌,也會害怕,會退縮,所以,不要讓我獨自一個人麵對未知的一切,不然,我怕自己會逃——”
“跑”字還沒說出口手腕被他一把牢牢捏住:“我不許!!我不許你害怕不許你退縮更不許你逃跑!!聽清楚:我、不、許!!!”
對上他帶著濃濃威脅意味的紅眸,我微怔數秒,隨即不服氣地反駁道:“憑什麽?!”
“憑什麽?!”斐柏言突然邪魅一笑,一個翻身重重地壓在我身上,朝我慢慢俯下身子,攝人心魄的眼直直望進我慌亂的眼:“就憑你是我的女人!!”
紅霞爬滿了臉,我被他壓得幾乎喘不過氣,又氣又惱地推搡著他:“放開我了!”
眉眼含笑地將我的羞窘盡收眼底,斐柏言輕挑眉毛,故意壓低嗓音道:“放開你?那這漫漫長夜誰來伺候我?!”
“你、你——”我惱羞的掙紮讓他不自覺地又施幾分力捏住我的雙腕壓在我身側,他的動作瞬間引來我吃痛地吸氣:“嘶——”
心頭一緊,斐柏言急忙鬆了手,心疼地追問:“我弄疼你了?”話音未落,目光已著急地望向我的手腕。我慌忙將手收回袖中藏起,故作輕鬆地說道:“沒有沒有,我的手沒事,我是故意騙你的了!”
我的躲閃卻讓他心生懷疑:“沒事?!沒事幹嘛不給我看?”說罷他毅然伸手想掀開我的衣袖看個究竟。
“我都說沒事了你還要幹嘛?!”我裝作氣惱地扭過身子避開他,不滿地抱怨。
“夏淺曲。”他突然開口喚我全名,語氣是少有的嚴肅與認真:“你方才說讓我有事不能瞞著你,那你瞞著我的事、怎麽算?”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他的話,我隻有咬著唇一言不發,然後看著他起身,小心地拉過我的手,輕輕地掀開衣袖,當看見纏在我手腕上那滲血的白色紗布時,他緊緊咬著唇,神色陰晴不定,眼裏閃爍著心疼憐惜和苦痛。
半晌他才鼓足勇氣開口,卻是自責不已地低聲問:“你是不是,拿你的血,給,給我治病?”
他的話讓我不禁啞然失笑,原來他以為——
暗自鬆了口氣,我抬手輕輕點了點他的鼻尖,嘻嘻笑著說道:“笨蛋!!”
“你、我——”他既緊張又無措的表情讓我喜歡的緊,很少能見到他這般模樣呢!好不容易忍住要捉弄他的想法,我展顏一笑,倚在他懷裏,大方地說道:“我的血可沒有喂你哦,這次是給俞孓了,如果你想喝的話,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