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正好,前塵難了!”一個冷清清的聲音傳來決然截斷我的話,話語裏的絲絲怒意驚得我心頭一跳。

循聲望去,卻是一襲碧衫的梁子央。他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直視我的眼,道:“我沒想到你夏淺曲居然會這麽輕易就放棄!”

此時他和我說話的口氣與方才完全不同,全然沒有一點的順從和恭敬,而是強勢的針鋒相對。

看著垂眸不語的我,梁子央輕蔑一笑,斷然說道:“你不是夏淺曲!”

“你——”

目光淩冽地步步上前逼近我,字字句句刺進我心髒最脆弱的地方:“我認識的夏淺曲敢說敢做敢愛敢恨,既不會傷春憫秋也不會怨天尤人!她、是決然不會說出半句自暴自棄的話!!”

“我——”

“你、是一個膽小鬼!!”

身子微顫,我竭盡全力吼道:“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清楚!”

清眸中帶著抑製不住的惱意,梁子央揚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微紅的眼逼視著我:“夏淺曲,你怎麽可以忘了他、忘了我們?!”

我怒極反笑:“憑什麽不可以?!”

“你——”咬咬牙,梁子央氣極,脫口罵道:“你這個膽小鬼!你連試都沒有試你就輕易忘了他,抹殺了你們過去!難道你認為服下藥抹去記憶就可以逃避一世?!難道看著他為你受苦付出你就心安理得?!”

見我臉色慘白渾身顫抖,梁子央心頭劃過絲絲不忍,但一想到斐柏言所受的苦難,怒氣再次充盈胸腔:“你可知道斐柏言為了你他——”

“哪來的混帳小子竟敢在這撒野!!”

脆生生的一聲怒喝打斷了梁子央的話,抬頭望去,隻見門庭前一個年輕的紫裙女子眉目含怒地瞪著自己。

梁子央皺眉冷哼:“多管閑事!”

沒想到話音未落,那女子身影一晃來到跟前,梁子央隻覺一股淡香拂過麵頰,手腕處突地一麻,鬆手的瞬間我已被帶離身邊。

“曲兒,待我幫你收拾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沒待我出聲阻止疏影已躍身出去,長鞭一甩夾著淩冽的風勢劈向梁子央。

輕鬆地一個閃身避過鞭子,梁子央低哼道:“好一個凶悍的女子!”

疏影聞言發狠道:“凶悍?!本姑娘便讓你瞧瞧什麽叫真正的凶悍!!”話出口的同時,那破空劈去的紅鞭更添幾分力道,“啪啪”地在梁子央周身響起,聽來讓人甚是心驚膽顫。

梁子央身子輕盈地在眼花繚亂的鞭影中從容躲閃著,悠閑出聲:“嘖嘖,沒想到好模好樣的一個姑娘竟是如此凶狠,怕是以後沒人敢娶你!”

“你你你——”梁子央的一番調侃讓疏影氣得直跺腳:“嫁不出去幹你什麽事!!”

趁她生氣分神之時,梁子央長臂一伸準確地抓住鞭子另一端,牢牢拽在手裏,滿眼的調笑:“誰說不幹我的事!”

疏影小臉通紅,幾番努力後卻拽不回鞭子,又羞又惱地瞪著梁子央:“你、你放手!!”

“你叫我放我就放,多沒麵子!”

怒極之下,疏影暗自裏摸出一枚暗器欲射向毫無防備的梁子央,但隨之而來的一聲低喝讓疏影身子一震,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影兒!”

疏影回頭望見舅舅麵帶怒容,雖不服氣卻也得乖乖地收手,低眉順眼地喚道:“爹。”

“來者是客!整天隻知道沒大沒小地胡鬧!”

見舅舅生氣,我急忙上前解釋道:“舅舅,不關疏影的事,是我——”

沒想到我的話卻被斐柏言打斷:“舅舅,子央性子易衝動,是柏言教導不周才會引來這一場誤會,請舅舅不要責怪曲兒和疏影姑娘!”

斐柏言的話讓舅舅麵色稍霽,擺擺手,他搖頭歎道:“罷了罷了,此事就不追究了!唉,你們年輕人呐!”

說完,舅舅轉身離去。

瞧見舅舅離開,我大步邁到斐柏言麵前,瞪著他光彩流溢的雙眸,質問道:“誰允許你喚‘舅舅’了?!”

勾唇一笑,他卻不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點了點我的鼻尖,隨後牽起我的手,道:“舅舅讓你帶我去拜見玨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