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柏言用木棍拔開火堆,撿起塊石頭刨開被火燒黑的泥土,片刻便摳出一大團已烘幹的黃泥。

抬手用石塊將泥敲碎掰開,揭開葉片,一隻濃香撲鼻油潤光亮的叫花雞神奇般地出現在他手裏。

“叫花雞!!”

見我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那隻飄香四溢的雞,斐柏言抿嘴一笑,道:“既然淺曲你已經吃好了,那我便不客氣咯!”

說完他扯下一隻雞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嗯,真是人間美味啊!淺曲,雖然你的烤野兔味道很好,但我做的叫花雞也是極品美味呢!”

流著口水眼睜睜地看著他吃完了雞腿又伸手準備去撕下另一隻,我實在是無法再淡定了,但又不能不顧及我的形象,該怎麽辦呢?

美食當前主意來得自然也是特別快,眼珠轉了幾轉我便有了主意。

我故意帶著幾分不屑地開口道:“這人間美味嘛我也吃過不少,叫花雞確實算得上其中之一。但我吃過最好吃的叫花雞是夜末哥哥做的,至於你的手藝怎麽樣,這雞的味道算不算人間極品還不一定呢!”

伸向雞腿的手一頓,隨後隻聽他帶著幾絲笑意地出聲道:“噢,如此說來我這雞要想稱做極品還得勞你親自嚐嚐嘍!”

在我搗蒜似地連連點頭後,那隻皮黃肉亮的雞腿如願以償地出現在我眼前。

“嚐嚐看,是我的手藝好還是夜末的手藝強。”

我認真地望著他的眼,滿臉真摯地答道:“看在這隻雞腿的份上,我會給出一個公正的評價!”

話音未落,我已將雞腿送進嘴裏。

鮮嫩的雞肉,香酥的骨頭,嗯!真是美味啊!

幾下將雞腿幹掉後,我十分滿意地稱讚道:“板酥肉嫩,不錯不錯!”

似笑非笑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斐柏言才開口問:“比起夜末的手藝,如何?”

“各有千秋!”

這可是大實話,我真沒有偏袒夜末,要知道夜末做的菜是除了宮裏的禦廚外最好吃的了!柏言與夜末,真的是不相上下呢!

挑了挑眉頭,斐柏言輕輕笑了下,道:“如此說來,我這叫花雞做得還不算是最好了!”

“已經很不錯了!唯一欠缺的就是二兩小酒了!可惜可惜!”

斐柏言失聲笑道:“看不出來淺曲好酒!”

怔了怔,我燦然笑答:“有如此美食亦要配上美酒才行!”

“酒,確實是個好東西!”

“酒能解憂亦能消愁,的確是好!”

我的話讓斐柏言微微動容,移眸望向我,斐柏言輕聲問道:“像淺曲如此率性之人、也有憂愁?”

我也有憂愁?!對嗬,率真如之前的我,可曾有過半點憂愁煩惱?!如今我所有的憂愁不過都隻是因為、我愛上了你!!

思及此,心陡然一疼,凝視著他的雙眼,我苦澀一笑:“凡是世間人都有憂愁,你我皆是凡人而已,豈會例外!”

聞言,斐柏言默然不語,片刻點點頭,道:“此時若有酒,便是極好了!”

柏言,此時的你,也有所思有所愁麽?隻是那份思念那份憂愁中,可否有一丁半點是關於我的?

抬眸望向遠山,我幽幽一歎:“人人隻道酒能澆愁,可有人知,舉杯消愁愁更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