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狀態很差,實在對不起大家,謝謝。

月光淺淺的穿過雲層,灑在空空如也的帳篷之中,這是午夜時分的營區,除了偶爾傳來的鴉鳴之外,這裏,隻有兩個男人沉重的呼吸聲。

“他已經走了。”鬆島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漸漸散去的烏雲,怪怪的笑了一聲。

“你,是在怪我嗎?”倉井皺了皺眉頭,麵無表情的冷冷問道。

“怪你?”鬆島臉上的肌肉微微**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你又有什麽錯,隻是突然想起她說過的那句話來,青絲白發裏,誰人悲明月,我們的確是老了,老到已經不敢麵對挑戰和未來了。”

“你明白就好,你我有的東西,井上都有,你我沒有的,他一樣也不少,年華一去不複返,如果他回到日本,我們的下場,你應該明白的,最好也隻是個安養殘年的結局,隻是當年山田長官抓捕神徒,我們做過太多讓他忌諱的事情,即便山田長官肯讓我們走,這些神徒也不會放過我們的,他們都是瘋子。”倉井點點頭,沉聲說道。

“說這些,已經太晚了,還是想想如何承受山田長官的怒火吧。”鬆島搖搖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山田長官,是不會同情一個失敗者的,況且,井上的成功也隻是個偶然罷了,如果沒有那個人,他現在恐怕還隻是個四處流浪的偵探,做著什麽神徒救贖的大夢,這一點,山田長官比你我要清楚的多,你真的以為,那個女人,會有這樣的實力,操縱一切嗎,還不是山田長官暗中布下的棋子,他們自相殘殺,又關我們何事!”

“但願如此吧。”鬆島苦笑一聲,目光穿過遠處湧起的水雲,飄向了更遠的地方。

井上輕輕的推開了倉庫的大門,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強忍著倉庫中的惡臭,走了進去。傍晚時分,一張燙金的白色請帖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桌前,內附地圖一張,請他來到這裏來見一個老朋友。

“好久不見了,井上。”就在井上邁進大門的那一瞬間,一個女人的聲音突地從倉庫深處的角落中傳來。

“小愛,想不到竟然是你。”井上一怔,警惕的後退幾步,將身子藏到了月光照不到的陰影之中,眯著眼睛,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卻愕然的發現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低著頭,手裏抱著一樣東西,靜靜的坐在角落中,而那刺鼻的惡臭,似乎正是從那人身上傳來。

“不想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嗎?”黑暗中傳來了小愛銀鈴般的笑聲,帶著一絲挑逗。

“這不是你。”井上小心翼翼的上前幾步,盯著那人看了許久,搖搖頭,說道:“想不到幾日不見,黃泉已經是個死人了,隻是,上千門的李正,又為什麽出現在這裏,而你,又在哪裏?”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你看到他,就看到了我,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驟然間,小愛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如淒風苦雨般悲涼而又痛苦,彷佛是錐心徹骨的絕望中,所發出的最後的呐喊。

“他到底是誰?你又是誰?”井上疑惑的問道。

“其實,他早就告訴過你了,不是嗎,隻不過那一天,他已經快不行了,那種情況下,你們還苦苦相逼,想要知道他是誰,黃泉,這兩個字,你知道,他說的有多痛苦嗎,井上,你難道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人,是靠仇恨活和你們的血肉活著的嗎,黃泉,哈哈哈,黃泉,他明明說的就是黑鶩!”

“黑鶩嗎?”井上愣了一下,有些惋惜的搖搖頭,說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黑鶩居然是他,隻可惜,他再也不能獵殺任何人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黑鶩這個名字,應該屬於你了吧。”

“井上,你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們神徒嗎?”小愛冷笑一聲,話鋒一轉的突然問道。

“恨一個人,愛一個人,都不需要理由,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何必找什麽借口呢。”井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不知道死了多久的黑琦,半晌才問道:“你有多愛他?”

“他,是我的一切。”小愛突然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後,才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麽你已經瘋了,雖然我不喜歡他做過的許多事,但是,作為一個對手來說,他這樣的人,還是值得擁有一場葬禮的,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嗎?”井上突然笑了起來。

“你說的對,我欠他一場葬禮,不過,你會明白的,在此之前,我有樣東西,想要送給你。”

隨著小愛話音的落下,黑琦手中的東西突然自己打開了,井上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台筆記本電腦,而突然映出的畫麵中的那人,卻是一臉瘋狂的高橋。

“這是,來賓。”井上驟然動容道,那座淹沒來賓的堤壩,還有高橋最後的身影,是他永遠都無法忘記的,那件事,像個謎,一切的痕跡和秘密都隨著堤壩的崩潰和洶湧的水流煙消雲散,留下的,也隻有解不開的過去,而這一切,在半年後,居然就這樣突如其來的出現了在他的麵前,如此的震驚,如此的愕然,如此的難以置信。

“是你!”隨著畫麵的滾動,井上臉色一沉,雙眼血紅,雙拳緊攥,手上青筋暴起,衝著不知在何處的小愛大喝一聲,顯然是怒到了極點,就在片刻之前,那畫麵中小愛,如同一個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高橋的身後,緊接著,一臉難以置信的高橋目瞪口呆的倒在了地上。

“是我,他是我的意誌,我的理想,我的全部,而你們,就是他最後的遺願!”小愛歇斯底裏的狂笑道。

“就憑你?”井上陰森如鐵的臉上,浮起一層寒意和不屑,冷冷的說道:“意誌,理想,你真的以為,你有資格代表他嗎?”

“我沒資格?”小愛怒極反笑,哈哈一聲,笑道:“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有資格的人嗎?我十二歲那年就跟在他的身邊,那時候,他剛剛被人騙光了身上所有的錢,發誓要讓你們這些人渣自食其果,是我,一步步和他走到了現在,是我,陪他走完了最後的時光,如果我沒有這個資格,難道你就有嗎?哈哈哈!”

“雖然沒有交過手,不過,我所知道的黑鶩和黑琦,不是這樣的,他是個遵守遊戲規則的人,所謂自食其果,就是他行事的手段,而你,隻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而已。”井上冷冷的說道。

“不擇手段又有什麽不對,像他那樣,苦心積慮,步步為計,可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麽,如果他還在,果敢那個局,又怎麽可能逃的了你們!”

“原來活下來的還有你一個,我記得,那個人是沒打算讓你活下來的。”井上皺了皺眉頭,說道。

“井上,你真是太天真了,不擇手段的好處就是,我的手裏總有讓人忌憚的底牌,不幸的是,在果敢,我剛好拿到了三張,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哦?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麽殺我,就憑你的身手,恐怕還嫩了點?”井上冷然一笑,不屑的說道。

“那麽,就請你作為祭品,參加他的葬禮吧。”小愛冷冷的聲音隨著輪椅上一絲火光的出現消失在倉庫中。

…………

十分鍾前,在不遠處的倉庫中,石瘸子猛的睜開了眼睛,望著圍在他身邊的眾人,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是時候了,咱們馬上就自由了。”

倉庫一角裏腐爛的稻草很快就被眾人七手八腳搬了開來,石瘸子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淺淺掩埋的洞口,指揮著身邊幾個人說道:“快點挖開,咱們的路就在下麵!”

掩埋洞口的,本來就是鬆鬆垮垮的泥土,十幾分鍾的功夫,眾人就挖開了一條通道,石瘸子和裴放帶頭跳了下去,一陣嘩啦的水聲應聲傳來,石瘸子眉頭一皺,俯下身去,摸了一把腳下冰冷的**,湊在鼻子前聞了一下,拿起那個小巧的無線對講機來問道:“艾小姐,怎麽這地道裏有汽油?”

“附近有條輸油管道,不小心挖破了一條,沒關係的,快點走,順著地道,一直向前,那裏有人接應,晚了,誰也走不掉”對講機裏傳來了女人不耐煩的聲音。

“好,好,我這就走。”石瘸子急匆匆的應了一聲,轉身揮揮手,拉著裴放摸著牆壁就快步行走了起來。

“媽的,千萬別有個火星什麽的啊。”石瘸子順著地道一腳深,一腳淺的走了半天,見地上的汽油已經沒過了膝蓋,一張黃臉變的煞白,然而,就在此時,黑暗中突然閃過一點火光,還不等石瘸子叫出來,那張牙舞爪的火龍就吞噬了地道,眾人淒慘的叫聲隻不過維持了片刻,就湮滅在了火光之中。

第二天,新鄭日報。

遠郊糧倉大爆炸,一百三十餘人遇難。

考古騙局,假警察釣魚執法,著名專家張木山涉案。